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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冷哼了一声,看来并不吃这一套。
顾青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颇为痛心道:“想必你如今已知道齐二娘已遭遇了不测,我是知道她是清白无辜的,只是人言可畏,还有杨氏一族太愚昧,也太把名节当做一回事,竟然罔顾齐二娘的性命。现如今齐二娘枉死不说,待她死后也不得安宁,这‘女鬼杀人案’便是有人假借她的身份犯下的。”
白玉堂开口了:“你道那杨勇和翠儿?”
顾青颔首。
“他们假借齐二娘的身份又如何,在我看来那杨章氏和杨氏族长本就该死。”白玉堂狂傲得很,他在明知道顾青是官府中人后,还当着他的面这么毫不顾忌。只话又说回来,白玉堂本是偶遇了那货郎,他们从前有过一面之缘,那货郎是听说了流言后忙从洛河镇离开的,等从洛河镇离开后那货郎又担心起齐二娘来。他们本就没有私情,可人言可畏,于是货郎在见到白玉堂后,就拜托他来洛河镇确认下。
只是这么一来一回的,等白玉堂来到洛河镇时,齐二娘已投河自尽,‘女鬼杀人’一说直冲云霄。而依着白玉堂的个性,没有杨勇和翠儿等人假借齐二娘的名号杀了杨章氏等人,他自己在确定齐二娘是被逼死的后,他也会动手杀了杨章氏等人给齐二娘报仇的。
顾青也不恼,他抬眼看向白玉堂:“可侠士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白玉堂皱了皱眉:“什么?”
“杨章氏,杨氏族长和那卖弄口舌的李婆是被利用的,”顾青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杨勇和翠儿勾搭在一起已不止十天半个月的了,他们想要杀死杨章氏,侵吞她家的家产自是蓄谋已久。
“可他们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货郎来洛河镇上倒卖杂货,他们就心生一条毒计。也就是先诬蔑齐二娘有那货郎有染,再误导着杨章氏和杨氏族人,将齐二娘逼着自尽,随后借着齐二娘是冤死一说,扮做她的冤魂来索命。
“这么一来的话,不仅他人都相信杨章氏几人的死,是齐二娘来索命的,和他们半分干系全无,而且杨章氏家没了杨章氏和齐二娘,家产可全都归给为杨章氏处理后事的他们。”
顾青说完叹息一声,“他们杀杨章氏,李婆等人不为旁的,只是为财,且那杨章氏的家产拢共算起来,许是都比不得侠士你荷包里的钱财数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白玉堂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当即听了顾青这番猜测,心中意难平:“你待如何?”
“自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顾青义正言辞道。
那杨勇和翠儿不知道大理寺卿庞昱的名声,白玉堂却是知道的。虽说在杨章氏家里时,白玉堂觉得对方是浪得虚名,可随后顾青的表现,才让白玉堂正目相看。如今顾青把话说的这么铿锵有力,再加上他眼神清明,叫人不由得信服他,白玉堂就已在心里暗自欣赏起他了。
这么一来,等顾青目光殷切地看过来,问道“不知侠士可助我一臂之力?”时,白玉堂就清了清喉咙道:“我名金懋叔。”
哦?原来是锦毛鼠白玉堂?
顾青没有戳穿白玉堂的化名,当下道:“我名庞昱,字元英,懋叔若不嫌弃,叫我的字便可。”
以及既然白玉堂这么自报家门,那就是同意要助顾青一臂之力了。
另外一边,建昌县县令许楌领了顾青的吩咐,再去问那更夫孙二虎。果不其然,孙二虎的表现和翠儿无二,都是将当日的事说的和第一回差不离,且那追捕害了李婆的黑影之人中,也有在杨章氏出事时出现在案发当场的杨勇。
这么一来,杨勇,翠儿和孙二虎合谋害了的杨章氏和李婆的结论就呼之欲出。
至于杨文昌,庞谢跟许楌许县令一合计他是被下了助-性-药,才会在受到惊吓后卒中,那苏氏的嫌疑很大,而且再考虑到杨文昌已不能人道一年之久,而那苏氏正值虎狼之年,说不得就背着杨文昌红杏出了墙。
“许大人您说苏氏的姘头,会不会就是杨勇?”庞谢猜测道,“少爷说他不排除这三个案子是同一伙人做的可能性,可他们这一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了杨里正三人?难道是因为杨勇和苏氏的奸-情被杨里正发现,他们要杀人灭口?李婆也可能知道,所以他们才把她的舌头给绞了下来?可这么一来,就和杨章氏又有什么关系?”
庞谢这么绕来绕去的差点把自己给绕晕,这时候就想起他家少爷来:“少爷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就是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非让我们想破脑袋,唉。”
许楌也跟着叹气,情不自禁地感叹:“我在大人跟前,总觉得我长得个榆木脑袋。”
庞谢跟着道:“那小的是樟木的。”
许楌:“??”
庞谢解释道:“少爷说我是樟脑,那樟脑里的‘樟’不是指樟木吗?”
许楌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樟脑’是一种药材,《纲目》里言‘樟脑,出韶州、漳州,状似龙脑,白色如雪,樟树脂膏也’,又‘通关窍,利滞气,治邪气’。”
庞谢:“……那我还是榆木脑袋吧。”
许楌不由笑了笑:“庞大人还是老样子啊。”
说庞大人庞大人就到,顾青从洛河镇外回来,见着了许楌和庞谢就道:“我有事要吩咐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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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杨氏祠堂。
杨勇急匆匆地赶来,等到了杨氏祠堂才发现其余人还没到,在心里泛起了嘀咕:‘族中长老不是说要重新选族长吗?怎么其他人还没过来?莫不是我记错了时辰?还有怎么大晚上的来祠堂说事?’
杨勇刚嘀咕完,原本大开的祠堂门不知被从哪儿来的一阵风,给吹得来回开开合合,而外面皎洁的月光此时却变成了诡异的红光,又有烟雾从地缝中升起……这让杨勇脚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气,直窜入脊梁到了头顶。
这时又不是从哪儿传来婉转的女声:“勇郎,勇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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