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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老爷心,海底针啊。
那边亭中,正聚精会神和西门吹雪对弈的顾青眉目不动,却伸手不经意地抚了下衣衫上莫须有的皱褶。
嘛,没想到来一趟万梅山庄竟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日也随之结束了,原因很复杂。
一方面呢,虽说陆小凤拉着他到万梅山庄来,是想避过江湖中有人想来找他们俩去掺和楼兰宝藏的事,可麻烦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像之前陆小凤躲着青衣楼不也是最后没躲过,反而是惹上了‘丹凤公主’,后面牵扯出一系列更大的麻烦吗?这次也是一样,谁让“四条眉毛”陆小凤声名在外呢。
于是在他们在万梅山庄呆了总共不到十天,陆小凤不知道是得了什么信,就要火急火燎地离开万梅山庄,而在这之前顾青也收到了从“家”里来的信。
这就是复杂原因的另一方面了,作为天子的顾青不是为了让不事生产的江湖中人有活干,去渐渐荒废下来的陆上丝绸之路开荒吗,这事现在却横生枝节:
在原本楼兰宝藏即将现世的传闻上,又多了一层传闻,说是待到楼兰宝藏现世时,还需要一把“钥匙”打开宝库,而这把“钥匙”不是别的,是西方魔教的镇教之宝罗刹牌!
这罗刹牌是块玉牌,千年的古玉。这罗刹牌的名声远不如最有名的玉璧,和氏璧大,可就如今而言,罗刹牌的价值或许可以和当年和氏璧的价值相等。那可是西方魔教的罗刹牌,代表着盘踞西域多年的西方魔教。
而不管这罗刹牌是不是楼兰宝藏的“钥匙”,单就是这块玉牌不仅本身就已经价值连-城,而且作为西方魔教的镇教之宝,罗刹牌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西方魔教教主。当年玉罗刹就曾说过,见罗刹牌者如同见到教主,而且谁要是能得到这块罗刹牌,谁能就进一步染指西方魔教,进而成为西方魔教的下任教主。
现在看来,如果罗刹牌能够开启楼兰宝藏,那么它就不仅仅代表着无上的金银财宝,还代表着会有无上的权势,更有传闻说玉罗刹之所以会有那么神秘莫测的武功,就是因为手握罗刹牌。
不管怎么说,关于罗刹牌是开启楼兰宝藏的“钥匙”一说,也在短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
该怎么说呢?
这两个传闻加起来,有点类似于干柴遇到烈火,让原本还有点虚无缥缈的楼兰宝藏传闻多了几分真实感,毕竟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正见着了楼兰宝藏,可罗刹牌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玉罗刹的武功高深莫测也确有其事。
更有在西方魔教内部,心里本来就有小九九的教众们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好似被醍醐灌顶——怪不得教主会对楼兰宝藏出世一事无动于衷,而且还有三缄其口的架势,原来是早已将楼兰宝藏的“钥匙”握在手中!
话又说回来,这罗刹牌是楼兰宝藏“钥匙”的传闻,因为是建立在楼兰宝藏传闻上的,对对楼兰宝藏现世深信不疑或将信将疑的人马才会起作用,可对于从一开始就知道楼兰宝藏现世这一事是人为散播出来的,也就是根本不是真的人马来说,纯属子虚乌有不说,而且传播这一消息的幕后之人也显得很可疑。
于是负责监管江湖中人来关外寻宝实则开荒的汪直汪督主,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写下来,呈到了顾青这里,由顾青来做决断。
顾青看完后半垂着眼帘,他这是被人将计就计了吗?
除了这件事外,汪直呈报上来的另外一件事也引起了顾青的注意,原来不止江湖中人对楼兰宝藏感兴趣,还有其他“反动势力”也对它蠢蠢欲动,东厂就在蜂拥至关外的江湖人士中发现了瓦剌人。
这瓦剌属蒙古族,和前朝建朝皇族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当年随着朝代更迭,瓦剌趁乱朝着中原边境侵犯,趁机扩大了不小领地,不过等到我朝建立后,英明生物的成祖统兵北征大败瓦剌,瓦剌向本朝俯首称臣,后经过本朝在贸易上的钳制,导致瓦剌一直不敢有大动作,还不时遣使者向本朝通贡,但像此等游牧名族,向来有着怎么摁都摁不下去的野心,可有野心也得有钱粮支撑,无疑楼兰宝藏对他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他们倒也没敢大肆混入关外,而是派遣了一小队人马乔装打扮到了关外,只不过饶是再小心翼翼,他们也是属于外族,不小心就露出马脚来,被东厂的探子探知。
可除了瓦剌,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属国的探子想来分一杯羹?就是这中原江湖人士中,说不定就还有被那有上进心的野心家雇佣来的呢。
所以说这原本的一个开荒之旅,就炸出来那么多魑魅魍魉吗?
顾青指尖撑着额头,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既然玩都玩了,不妨再放开一点。
这么着的,因为陆小凤和他都临时有事要办,所以就离开了万梅山庄。
顾青是说他家里来信要他回家,陆小凤听了倒松了口气,还再三嘱咐他说回家就老老实实呆着,不要被江湖中的谁骗去关外,那边现在可不安生。
顾青乖乖点头,又问陆小凤去哪儿。
“我去北边,有人请我去喝喜酒。”陆小凤确实是去北边,可却不是去喝喜酒的,而是去保人的,有人想请司空摘星那猴精去偷罗刹牌,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毕竟江湖中谁不知道玉罗刹神秘莫测,实力更是高得不得了。
司空摘星本不想沾手这样的大麻烦,所以就只好躲来躲去,哪想到还是被人撞见了,没办法司空摘星就只想到陆小凤,让他过来帮忙,陆小凤是不能不去的。
他只希望这次能有惊无险。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从来就运气不差,相信他这一次也是,而顾青他是回了家,可没在紫禁城里呆两天,就起身去往关外。
说实话,对这次关外之行,顾青是很有几分抵触之心的。
这似乎和他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态不符,可想想他那根深蒂固的洁癖症,再想想关外常常有的黄沙漫天,就可以理解他这几分抵触之心是怎么来的了,而且如果不是他觉得关外有有趣的人和事,这抵触之心就不止是几分,而是十二分的了。
好在等顾青抵达关外,自有东厂将他的衣食住行打理妥当,只是千般殷切还是有疏漏的时候,在顾青抵达关外的第二天夜晚,他房间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顾青才梳洗过,仅着白色提花软绸中衣,没有束冠,鸦黑的发散落在背后,而那位不速之客就正式得多,藏在雾气后的金缕衣若隐若现,很快等那遮住全身的雾气散去,那金缕衣就现出了全貌,金碧辉煌,华丽不可方物,但这样华贵的衣服,在它的主人面前却完全沦为陪衬。
顾青不动声色。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凝聚着滔天巨浪,“本座该称呼你为祝长生呢,还是朱佑棠呢?”
被戳穿两重身份的顾青眉目不动,礼尚往来道:“朕该称呼你为玉教主,还是西门老爷?”顾青那天在万梅山庄时感受到的别样气息,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人的,再联系到之前得到的情报,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即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只是没想到西方魔教和万梅山庄有着这样让人根本就不会联想到一起的关系。
可惜顾青的礼尚往来,没有愉悦到玉罗刹分毫,反而让他的气息沉了下来,进而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可玉罗刹再说出口的话反而异常温柔:“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可真是个好孩子。”
顾青坐了下来,在心里思量着他做了什么事,让玉罗刹用这么微妙的态度来针对他。抛开在关外丢出楼兰宝藏将要现世的事情不提,因为明显玉罗刹没有在在意这件事。再想想玉罗刹叫出他的两重身份时先提到了祝长生,而后这一句话里的“身份”,顾青不认为玉罗刹是在指玉教主这一层身份,而且他没有用‘惧怕’一词,却是用了‘紧张’,怎么看都怎么耐人寻味。
这么想着,顾青就神情自若道:“朕为何要紧张?”
可这句话听在玉罗刹耳中就成了“我为什么要紧张,反正阿雪是那么喜欢我,你不是看到我们一起在亭中下棋,阿雪他还笑了吗”,所以他这是不仅寡廉鲜耻,在被戳穿后竟然还厚颜无耻吗?玉罗刹简直要被气笑了,身上的真力都没控制住,导致外泄了一分,尔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青道:“阿雪他最不喜不诚之人。”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大实话,西门吹雪对自己的剑诚心诚意,对自己诚心诚意,这点顾青也在和西门吹雪的相处过程中了解到了。只是现在重点不再于西门吹雪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上,而在于眼前的玉教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上。
虽然得出的这个结论很荒谬,可顾青觉得它很好地解释了现状,不过没等顾青进一步证实下,门外传来汪直的声音:“皇上,臣前来服侍。”
汪直这是敏锐感受到了玉罗刹泄露的真气,前来查探以防皇上遭遇不测或其他情况,可在玉罗刹听来又不对了,他看顾青的眼神中带了切实的杀机。
顾青这下完全确定了,他不受影响地站了起来道:“进来。”
玉罗刹本不欲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到他的本来面貌,可死人就不同了,于是等汪直进来时他就没有用雾气再多加掩饰。
汪直乍一见这么一位张扬至极的男人,深更半夜地在皇上房中,而且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心思转圜间汪直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地看向天子:“皇上?”
将他们俩神情尽收眼底的顾青,负手而立朗声道:“汪爱卿不必紧张,此人乃是朕的岳父。”
汪直:“……”
玉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岳父也是爹的一种嘛(¬_¬)
玉爸爸:我爱脑补,脑补使我快乐。
西门吹雪:我要出门杀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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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8000+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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