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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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依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明澄小道士说的是封殊。

据说封殊只是他的俗家名字，按照太清观内排辈，他是叫明澄的。

陆时依点头：“我……图南，你是要说鬼魂或者妖怪的事情吗？”

不知为什么，看着图南的神情，陆时依直觉他要说的事情与这些有关。

果然，图南点头道：“我确实要说这个。”

他对上陆时依的眼神：“依依，我就是妖怪。”

陆时依：“……”

她呆呆的看着图南好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诶？！图南你是妖怪？！”

图南道：“我是。”

陆时依下意识的去看陆压。

陆压微微点头：“嗯，我知道这事，他说的是真的。”

陆时依：“……”

比起当初知道苏澜是个狐狸精，显然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图南是个妖怪的事情给陆时依带来的冲击更大。

当然，也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陆时依这次虽说是惊讶，但也没觉得特别不能接受了。

沉默了一会儿，见图南还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陆时依连忙道：“图南你……没、没事的呀。”

她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知道的，封殊有和我讲过，现在就算是妖怪也是讲道理的，不能随便干坏事，而且、而且我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图南你都很照顾我的，我觉得就算你是妖怪，也不是什么坏妖怪。”

她对图南笑：“种族歧视那一套早就该丢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啦！”

图南的手指动来动去，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陆时依的头发：“嗯，那我就放心了。”

旁边的陆压眼明手快，啪的一下把图南的手打下来：“干什么啊，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妹妹可爱我知道，但你不能随便摸你知道吗？”

图南唇角微微翘起，他看起来向来严肃正经到甚至有些阴沉，但这轻轻的一个细微动作，却柔和了整个表情，仿佛眉目之间都带着浅浅的笑：“我当然知道你妹妹很可爱。”

陆压立马把陆时依的位子往自己身边挪了一点：“依依坐到这边来，离他远点。”

陆时依也不反对，反正和心理年龄大概只有三岁的陆压没法较真的，她把椅子往陆压旁边挪了挪，这才对图南问道：“我可以知道图南是什么变成的妖怪吗？”

她确实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了。

图南顿了一下说道：“是鱼。”

结果这话一出，陆时依的眼神立马开始往桌上那碗酸菜鱼上飘：“……这个，没关系吗？”

图南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鱼吃的啊！

图南道：“妖怪和人类不一样，先不说开了灵智之后就与寻常动物野兽有所区别了，就算是还有些什么，依依，鱼也是会互相吃的，大鱼吃小鱼的道理你总是懂的。”

陆时依顿时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对哦，我都把这个忘记了。”

虽然都是鱼，但不同的鱼也是不一样的，有些就是会吃其他鱼的猎食者呀。

“这么说，图南是很大的鱼啦？”

图南点头：“嗯，很大，一锅炖不下的那种。”

陆时依：“……”

虽然明白你是在讲笑话，但在知道你是鱼的情况下我真的笑不出来。

好吧，话虽如此，但她确实算是接受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图南也是妖怪的事情了。

然而在心情略微放松之后，陆时依突然想起好像有哪里不对：“那个……图南，你不是反封建迷信大使吗？”

你一个妖怪做什么反封建迷信大使啊！

图南似乎一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了，此时回答道：“正因为我是妖怪，所以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反封建迷信的工作。”

他对陆时依道：“难道还有谁比我更能分辨出哪些是骗子胡说八道，哪些是有真本事的吗？”

陆时依皱眉：“可是……妖怪本身不就是不科学的存在吗？国家也一直在宣传我们要讲科学呀。”

图南道：“话这样说就不对了，妖怪怎么就不科学了？”

陆时依道：“不管怎么想，妖怪都和科学都是两回事呀。”

图南看了眼陆压道：“看来，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详细谈谈。”

陆压倒是不反对这个：“我也觉得应该谈谈。”

陆时依虽然能够接受妖怪的存在，但似乎在她看来，妖怪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一样，是和现代社会一点都不搭，需要偷偷摸摸隐藏身份的存在。

但这确实是一个错误的认知。

图南道：“首先，什么叫科学？没有鬼魂，没有妖怪，这就叫唯物了吗？我看不是这样的，科学就是要讲事实，要实事求是，如果妖怪只是传说，是不能被证明的东西，那么说妖怪不科学我不反对，可实际的情况是，妖怪，鬼魂，神仙，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些道法神通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讲，就是要承认其存在，并且建立科学正确的认知么，要是这种时候反而去否定，去说一些自欺欺人的话，那才叫不学科的，不是吗？科学总要有一个从不知道，不了解，到能够正确认知的过程，在遥远的时代，就连天上打雷都是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但现在，谁不知道打雷和闪电是怎么回事呢，这一点来说，妖怪的存在也是一样的嘛。”

现在的科学不能解释的，只要去了解，去研究，未来总有弄明白的时候，要是放弃承认其存在，也不尝试去弄懂这些，那才是药丸。

陆时依愣愣的看着图南，觉得他说的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图南继续道：“我是活了许多年了，但以往我都是避世在外，既不屑也懒于和人类的国家打交道，可现在，我却愿意为国家工作，这是为什么呢？”

陆时依摇头，她不知道，但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呀？”

图南道：“因为现今的国家不一样，这是个讲真话，办实事的政府，当年知道妖怪的存在之后，他们没有否认，没有逃避，而是立刻开始着手建立对妖怪的了解，用科学的，实事求是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如今他们能够用科学的方法对妖怪进行分类，建立户口和档案资料，在发现妖怪的体质与人类以及动物都有差别之后，近些年还开始发展新的医疗……”

说实话，这个国家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这是连图南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或者说，在此之前，他早就看尽了朝代更迭，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王朝的存在是能够真正坦然接受，并尝试用客观的眼光来看妖怪之类的存在的。

他们甚至为妖怪一类的存在发展教育，医疗等等，让大家生活的更好。

图南道：“所以，我觉得遇到这样一个前所未见的国家，若不亲自参与其中，来做一些事情，那才是遗憾。”

他说完这话发现陆时依沉默了。

图南立马觉得是不是对于陆时依来说自己讲的这些有点太深奥了。

图南问道：“依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时依默默的捂住脸：“不，我只是……深受打击。”

#完了，妖怪都比我更懂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