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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骂得激动不已,连许崇都听不下去,上前按住他,劝他不要再说:“世子,此处人多口杂,又是佛门清静之地……”
“你一个败将之子,凭什么对本世子指手画脚?!”
他怨愤满腔,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针对他,都对不起他,连骂许崇,都是追着他心中的隐痛骂,丝毫不留情面。
王萱冷冷盯着他,乌沉沉的眸子透不进一丝光芒,那眼神陌生极了,萧睿恍惚觉得,眼前这个人他从未熟悉过,好像从前欢笑的时光,都变成了泡影。
“皎皎……”
萧睿慌了,伸手去拉王萱的袖子,被她无情甩开,又想用手去触摸她的脸,王萱怒不可遏,反手一挥,给了萧睿一个响亮的耳光。
空气凝固,片刻不停的蝉鸣都停歇了。
“萧睿,从今以后,就当我王萱从未认识过你,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王萱说完,拽着发愣喂鱼的裴寄,两个恍恍惚惚的妹妹,离开了偏殿。
许崇伸出手,想要叫住她:“皎皎——”
萧睿是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说话口无遮拦,从来不知粉饰,王萱也很明白萧睿今天这些话是在冲动之下说的,但她还是生气了,从前萧睿冒犯了她本人,她都是一笑置之。因为他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许崇总觉得,王萱应当对他们两个有所不同才是,可今日看来,她心底已经对两人画了一条底线,这条线,谁也不能越过去。
是那个人,那个觊觎皎皎已久的人。
“萧睿,你今天说的话,太过了。”许崇叹着气,萧睿毕竟是他唯一的同性好友,年少时的所有一切,都与他分享过,就连爱慕的人,都是同一个。
萧睿茫然无措,一滴泪水忽然落在他的手背上,炙热得吓人,他也明白了王萱反目的原因,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被抛弃了。
“王萱,我会让你后悔的!”
王萱走远了,还觉得心底有气,萧睿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从前他说些胡话冒犯了她,王萱看在元稚的面子上,全都容忍了,今天他竟然那样诋毁先生,这是王萱无法忍受的。
裴寄道:“没想到嘉宁这么关心和维护我们裴氏,改天我一定写封信,告诉阿耶,京都里有位年轻贵女,十分仰慕他,让他收你做关门弟子,如何?”
他说完,竟然还自顾自大笑了起来。
王苹和王荔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王萱睨他一眼,还带着方才甩萧睿一耳光的气势,裴寄立刻站直了,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不过片刻后,他又歪着身子,小心试探道:“我……我定了素斋……还吃……吃吗?”
王荔的肚皮适时地“咕咚”一响,脸蛋儿涨得通红。
此时已近午时,是该用膳的时候了。裴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性格开朗,像个小孩子,心底存不住事,当然也不记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又有王荔天然的绝妙配合,几人被萧睿打搅的心情立刻变好了,不一会儿,就又说笑无忌,讨论着等会儿会吃到什么好吃的。
王萱当然不会破坏大家的心情,笑了笑,与三人道:“许久未来大报恩寺,我先去同阿娘说会儿话,问候一下智远方丈,你们先去。”
裴寄在前头蹦蹦跳跳已经快跑远了,开心地笑着:“去吧去吧,我们在清风斋天一号等你!”
王荔也跟着跑了,想必是要去同他抢头筷:“阿姊快来!”
剩下一个懂事的王苹,挽着王萱的手要陪她一起去祭奠卢氏,王萱不想好好的出游变成哭哭啼啼的念旧,便说:“你也同他们一道去吧,我有卷碧和倚翠陪着,无碍。”
王苹点点头,懂得她的心思,也走了。
去供奉卢氏灵位的小祠堂的路,王萱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她的脚步中带着些许雀跃和期盼,好似要去同一位亲密友人分享心事。
中庭深深,藤蔓花枝交杂,小院清幽,一条小径通向古朴雅致的禅房,王萱的木屐在青石板路上“哒哒”作响,像是和谐的乐章。
梵香袅袅,竹帘隔断了王萱与外间,她跪在母亲卢氏的画像面前,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娘,皎皎又来看您了。”
她歪了歪头,向卢氏展示头上的玉簪,又道:“阿娘,皎皎及笄了,终于长大了。这些年来,皎皎一直很想念阿娘,但阿娘不在的日子,皎皎也努力过得很快乐,真的。”
王萱顿了顿,面上泛起微醺的粉色,如同春日烂漫的桃花,一双明眸泛着波光,想起了某人。
“皎皎有了一个心上人,他叫做裴稹,字敏中,原先是宫学里的算学先生,现在是东宫太子,不过,皎皎心里,一直当他是我的先生。他是一个温柔而坚毅的人,有着世间最强大的心魄,能够引领皎皎,让皎皎觉得,自己是独特而有价值的。”
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咔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人折断了,王萱沉浸在倾诉的幸福中,并没有注意到。
檀香渐渐浓重起来,外间的两个侍女已经掀不开眼皮,昏昏欲睡了。
“日后,等先生有时间了,皎皎一定会让他来拜见您的——”王萱嗅觉灵敏,闻到掺杂了异味的檀香,立刻反应出事情不对,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只是那香极奏效,任她如何捂着鼻子不去吸入,还是在门前倒下了。逆着光,王萱隐约看见一个青年男子的轮廓,他身着白衣,带着一柄折扇。
裴寄与王荔抢东西吃抢得不亦乐乎,好在用膳的礼仪还没丢,不至于蛮横无礼,王苹等着王萱来,还没有动筷子。
“阿姊怎么还不来?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说不定阿姊有很多心事想同伯母讲呢?”
“不,阿姊不是那样的人,知道我们在等她,她就绝不会耽搁。”
裴寄跳起来,直接往外走,两人都是一愣,问:“你去做什么?”
“找九娘啊!”他顺手捏着衣袖抹干净了嘴边的油光,“聚会这种事,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
裴寄这人,才是真正的赤子,他的行为,虽比他人出格,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真诚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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