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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陌生的环境醒来,王萱已经学会了淡然处之,腹中传来剧烈的响动声,身上的骨骼似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酸痛不已,尤其双脚,丝丝凉风穿过脚趾,还有一股黏糊糊的感觉。
毕竟是从高处落水,说不定身上已经有了暗疾,还是要快些离开此处才是。
王萱这么想着,然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入睡之前已经发了烧,裴稹用湿布给她敷了一夜,又用芭蕉叶在她身边扇了许久,才让她的体温降下来。
鼻尖传来烤肉的香气,王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向矜持守礼的贵女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醒了?”
“嗯。”王萱决定,在裴稹面前,另当别论。
一个黑影在面前蹲下,抓住了她的光脚,帮她穿上洗净烘干了的长袜,又仔细地穿上丝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出去,先吃点东西。”
接着又塞给她一根树枝,她拿到鼻边闻了闻,似乎是兔肉,也不顾什么礼节,慢慢吃了起来。
裴稹等着王萱吃完,休息片刻,就带着她往外走,今日的行程比昨日更加难熬,因为王萱的脚已经起了水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再加上她看不见,完全依靠裴稹的指引和竹杖的支撑,走得很慢。
“我背你。”裴稹在她面前蹲下来,腹部的伤口再一次撕扯开,昨夜趁王萱睡着才清理过的纱布和衣衫,再一次染上了斑斑血迹。
王萱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只不过不敢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裴稹稍微调整了她的位置,站了起来,王萱猝不及防,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裴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却十分低调严肃地说:“抱紧点,若是滚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嗯。”王萱怯生生地答,身下只觉滚烫热烈,他的后背并不很宽厚,甚至有突出的骨头硌着她的身子了,但王萱莫名觉得,这是世上最可靠的臂膀。
她看不见这世界,却能闻见、听见、触见。
裴稹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气,隐藏不住的血腥气,一整晚待在篝火旁染上的烟火气,还有他本身的味道,像王萱用过的一种香料,安神宁心。他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偶尔喘着气,或是咳嗽两声,有时还会逗弄她两句,只不过,她不敢应答。他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有时会落在她的手上,他身上的温度,真真切切地通过身体接触,传达给她,像火炉一般。
王萱悄悄低下头,附在他后背上,脸颊触着他的衣襟,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累不累?”她终于出声。
裴稹却没能等到她的这句慰问,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王萱听见,喧闹人声围住了他们,黑影在她面前晃动,她想要尽力睁眼分辨是友是敌,却无济于事,慌乱之下,用她的身子挡住裴稹的,惊声尖叫:“不要伤害他!”
“夫人?夫人?别怕,这里是连云寨,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夫君。”
王萱一愣,什么“夫君”?
“连云寨?夫君?”
“夫人,您看不见吗?来,快起来,到寨子里让黄大夫瞧瞧,您夫君浑身是血呢!”
王萱害怕得浑身发抖,巫山地界,三十三寨全都是山贼,裴稹再怎么走,也不可能出了巫山,也就是说,这些人就是巫山山贼。
但裴稹需要就医,王萱再迟钝,都猜到了他是旧伤复发,危在旦夕。王萱深吸一口气,摸索着找到了裴稹的手,用力握住,道:“我们夫妻二人车马受惊,落下悬崖,我看不见,夫君又受了重伤——”
说到这里,她从腰间扯下自己的定名玉佩,举了起来:“我们财物尽失,只有这块玉佩,还算成色好,能当千两白银,请诸位施以援手,夫君醒后,另有重谢。”
她的定名玉佩,自然是王氏传了许久的玉料雕琢的,请的玉匠是当世名家,此玉之巧夺天工,当得价值连城之说。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毫不犹豫。
一群村民睁大了眼睛,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精巧美丽的物什,捧着它的夫人,虽然形容尚幼,却也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那只捧着玉石的手,白如霜雪,滑如凝脂,骨肉匀停,十指尖尖,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仅一只手,就让他们看呆了去。
所有人的心都停了一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直到王萱再次出声求助,软糯动人的腔调,又让人心神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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