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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被“砰砰砰”的砸门声吵醒,他咕哝了两句,下意识翻身,把脑袋藏进了身边人的怀里。
门外的人却不消停,隔着门喊,“陆哥开开门,鱼汤!鱼汤我要端不住了!”
楚喻半睡半醒,琢磨着我也不姓陆啊,干嘛叫我——
意识猛地回笼,楚喻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着陆时怀里。
刚刚脑袋蹭来蹭去的,还把陆时的衣服扣子给蹭开了几颗,锁骨和肩线都露了出来。
他蒙头蒙脑,先喊了句,“陆哥?”
陆时领口散乱,眉宇间溢出的起床气,被这一声“哥”冲淡。
他笑声轻哑,手拍了拍楚喻的背,“嗯,很乖。”
被陆时晨起的嗓音撩得耳尖发烫,楚喻赶紧道,“是门口祝知非在叫陆哥!”
他动了动,又发现,自己的手正和陆时的握在一起。
保持了整晚的姿势,五根手指都是僵硬的,一动就是一阵酸麻。
昨天在自习室里,他找陆时牵手,想多体验体验谈恋爱的感觉。等晚上睡觉,陆时什么也没说地拉过他的手,交握着一起睡。
第一次牵着手睡觉什么感觉?
骨头疼!
陆时起床去开门。
门口祝知非腋下夹着一本单词书,双手端着鱼汤,见门打开,赶紧往里冲,“石头的爱心鱼汤!我真他妈没搞懂,他为什么大清早地送鱼汤过来,还这么烫!我的手指尖都要脱皮了!”
扔炸-弹一样,飞快地把鱼汤放桌面上,祝知非夹着书,双手艰难地捏住自己冷冰冰的耳垂,给手指降温。
一转身,恰好对上了楚喻的眼睛。
“校花?”
他看看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头发凌乱一脸没睡醒的楚喻,又看看明显散发着起床气,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陆时。
???
“陆哥你昨晚跟校花睡了?”
话一出口,祝知非就觉得这句子哪里不对——怎么听着那么黄呢!
他迅速改口,“校花昨晚睡的陆哥这里啊!”
这样说就正常多了。
他又玩笑道,“幸好是校花,要是转过头看见陆哥床上出现了一个女生,我估计会惊得把鱼汤给摔了。”
陆时问,“鱼汤放好了?”
“放好了!”
“嗯。”
双手握住衣摆往上拉,劲瘦的腰露出来。陆时将睡衣盖楚喻脑袋上,伸手拿过校服穿好。
看楚喻把衣服扯开,露出被弄得更乱了的头发,陆时语气平常,“我男朋友。”
男、男朋友?
什么情况,谁是你男朋友?
祝知非视线倏地移到了一脸惺忪睡意的楚喻脸上。
卧槽,我他妈没听错?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就在一起了?
不对,陆哥跟校花真睡了?
我这么闯进来送鱼汤,没有破坏什么好事吧?
都怪魏光磊,大清早送什么鱼汤!
祝知非脑子里满屏蹦的弹幕,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个音节,“哦。”
淡定的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陆时穿好衣服,又拿过另一套,站到床边帮楚喻穿。
站位还非常恰好地挡住了祝知非的视线。
没注意到陆时满是占有欲的动作,祝知非脑子还有点乱。
他跟总结中心思想一样,在脑子里做分析。
陆哥跟校花在一起了。
男朋友关系。
一起睡了。
陆哥还在给校花穿衣服。
我日。
这一大清早的,真刺激!
但想着陆时无比自然的语气,以及无比自然的穿衣动作,祝知非又觉得,果然是我见识少,太大惊小怪了。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不就是和校花谈个恋爱吗,不就是一起睡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对,没什么好惊讶的!
等楚喻去洗漱时,祝知非已经极为迅速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见陆时弯身叠被子,他开口,“天还没亮呢,石头就精神巨好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校门口接应他。喏,就是这碗鱼汤,跨越半个城区,到了我们面前。”
说着,他又发现,以前陆时用的被子枕头,都是些素色。现在并排的两个枕头之一,是天蓝色的。
陆时的书桌上,堆的都是教材试卷习题集。现在在一沓习题集里,叠了两本漫画书。
旁边的草稿纸也是,那种印花的、还烫银线的,肯定不是陆时的。
他又局促地问,“那个……我这么早来敲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将被子叠好,陆时站直,答话,“下次不要早上来敲门。”
喝完鱼汤,三个人去教室。
七点过,天还没亮起来,远远看去,教学楼已经灯火通明。
祝知非感慨,“我们才是真的起早贪黑,算算,我都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睡个懒觉了。”
楚喻知道祝知非在上补习班,“现在周末两天都占了?”
“差不多,周六数学化学,星期天上午物理,我妈正到处打听靠谱的老师,准备把我英语也补补。”
祝知非耸耸肩,“高二了,我只能安慰自己,拼两年。我压力大,我妈压力也大。要是我高考没考好,啧,难以想象那个画面,我妈估计天天以泪洗面,拿眼泪煮米饭。”
楚喻打量祝知非,总觉得他瘦了,“你肉不能吃少了,冬膘一定要多贴一点!不然哪天在自习室被抬出去了怎么办?”
祝知非哥俩好地拍拍楚喻的肩膀,“行,努力养膘!”
“什么从自习室抬出去?你们在说学委?”章月山忽然从旁边经过,插了句话。
一听就是有故事,楚喻探头,“班长早啊,学委以前有过这经历?”
他只知道,方子期有一次,因为看到成绩单太兴奋,得了面瘫,真-脸都笑歪了。
章月山点头,“就高一,学委特别拼,天天在自习室坐着,最后一个走,早上又最早一个去,估计起得比食堂大妈还早。后来一天下午,他站起来准备去接热水,头晕。据说在倒地上之前,他还让跟他一起上自习的同学,帮他对对答案。”
楚喻惊叹,“果然是学委!然后呢?”
“然后从校医院醒过来,”章月山抓了祝知非的手,声情并茂开始演,“我那道题做对了吗?对了吗?你说实话,到底做对没有!”
被拉手搭戏的祝知非感慨,“果然,这才是学习的最高境界!”
到了教室,章月山从书包里掏出卷子,准备问问陆时最后一道题的解法。
一转身就看见,陆时在搬桌子。
桌子被放到了楚喻旁边,并排着,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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