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桃花流水杳然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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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悔在人群中找到莫子衣的身影，对上他的双目，恍若久阴不晴的长空终于迎来了一缕暖阳，眼光里都闪出了光芒。

叶无悔正打算撇下身旁的人，过去打个招呼，却见左珺琦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

莫子衣撇撇嘴，正欲离去，却被左珺琦一伸手，将他堵在了墙角，目光在他的身上左瞧右瞧。

左珺琦的语气颇有些鄙夷：“我哪不如你了？为什么无悔哥哥偏偏就看上你了？”

莫子衣只在叶无悔面前乖巧，在左珺琦面前便不再伪装，很是自恋的撩了把头发：“那约莫是公主你生的没我好看吧。”

左珺琦承认，莫子衣的脸的确无可挑剔，但叶无悔哪是爱好美貌之人？她心中不服，争辩道：“你是男子，好看与否的定义本就与我们女子不同！”

“对呀，公主也说了，我是男子。”莫子衣笑嘻嘻的呛人，并且着重强调了“男子”二字。

“你......”左珺琦哑口无言，一时语塞，“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干脆甩下手来，“我不服，我们来比一场！”

“公主枪法冠绝天下，无人能敌，我可不敢同公主比试。”莫子衣微微一偏身，避开了左珺琦的围堵，三言两语的拒绝了她，走到旁处，又取了几块甜食。

左珺琦道：“我不用枪，你不用鞭，我们比剑！”

莫子衣塞了一口雪花酥，舔掉了指尖上留着的细渣：“比剑？不成，公主一呼百应，随处便可借到一柄灵剑，我可不行，我没有剑。”

便在此时，叶无悔来到了莫子衣的身旁，毫不犹豫的摘下清羽：“用清羽吧。”

众人心中暗自感叹，本命灵剑轻易不得离身，叶无悔这一借，一下做实了这些天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话语。

清羽乃冶银融合了天山深处万年寒冰所铸成，剑柄上刻满了古朴华丽的花纹，剑鞘正中镶了一块蓝色宝石，流光溢彩，握在手中既冰冷，却还有一股不知从何处涌出的悸动。

接过清羽的那一刻，莫子衣一下子了然了，心中长叹：叶无悔向来光明磊，为人耿直，又怎会因为这些传言而厌恶他？这回是他小人之心了！

莫子衣握着清羽，将腰间红鞭摘下，放到叶无悔的手中，对叶无悔眨眨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哥哥，我同你交换。”

“嗯。”叶无悔接过红羽，眼中带着璀璨明媚的笑意。

“哼！”左珺琦撅嘴，愤愤的看了一眼清羽，轻哼一声，转身走出殿外，随手从围在她身旁献剑的修士手中取了一柄，一跃到殿外的空地，拎着剑，虚虚的指着还站在殿内的莫子衣。

莫子衣望了眼叶无悔，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手指在剑柄花纹处摩挲，轻巧一跃，起身迎战。

清羽出鞘，冰蓝色的剑光挟裹着熯天炽地的火光，一寒一炙两种充满矛盾的灵力碰撞，竟是擦出了足以焚天灭日的火花。

左郡琦一惊，迅速横剑挡在身前，变换步伐，剑花挽动，耀眼灵力恍若九天霞光，倾泻而下。

灵力相撞，二人的身影快若幻影，一招一式间都带着虚影一般，一下子，所有人眼前只有星河般的灵力对撞，耳畔处传出刺耳的冷兵相接的的声音。

这场交战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灵光骤散，一柄不知名的长剑被挑飞，在半空中旋转，最终直直的插入地面，剑柄发出“嗡嗡”的抖动之音。

左郡琦被制住了身形，双手空空如也。莫子衣反手握着清羽，剑柄抵在左郡琦的喉间。

左郡琦的美眸瞪得滚圆，双唇微张，抑制不住的颤抖，难以置信道：“我......我输了。”

莫子衣收起清羽，心有余悸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左珺琦一如记忆之中，招招致命，直击软肋，若不是这柄灵剑轻巧，没有长枪那般长且沉重，莫子衣定然得有好些次无法全身而退。

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个礼，对左珺琦道：“若是换了枪，此刻落败的必然是我。”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接受不了的！”左郡琦将灵剑丢给借于她的那个修士，转身走了两步，又不甘心的回过头来，宣战一般，

“我不会放弃无悔哥哥的！！”

左珺琦不愧为公主，有皇室的气度，末了，气势汹汹的来，光明正大的走，不使阴招，不穿小鞋，若是她此世不会再捅自己一枪，莫子衣还是很愿意结交这样一个豪迈的女子的。

比试结束，众人也散了场，莫子衣凑回了叶无悔身边，双手捧着清羽：“小哥哥，如何？”

叶无悔道：“很厉害。”他蹲下身来，将红羽仔仔细细的挂在莫子衣的腰间，而后接过清羽，望着少年如骄阳一般的面容，呆了片刻，哑声唤他姓名，“子衣。”

“嗯？”少年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我没想过那些话，会传成这副样子。”叶无悔那么通透的一个人，自然是明白为何莫子衣要躲着他。

莫子衣抬起叶无悔的一只手臂，自个儿扬起脑袋，像小猫一样在叶无悔的掌心里蹭了蹭：“是我将小哥哥想的小心眼了。小哥哥......”他眨了眨眼睛，虚握双拳，手腕蜷起，试探的问道，“那......我还是小哥哥的小狐狸吗？”

叶无悔的呼吸滞了一瞬，脸颊微微发烫，眼尾处的红云竟是隐隐有些害羞的模样，他肯定道：“是。是最......最甜的那只！”

莫子衣点出舌尖，在手背上一舔，手腕在叶无悔的胸前轻轻一挠：“嗷呜？”

叶无悔握住莫子衣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点着小狐狸那样，指尖轻点他的鼻尖，薄唇微启：“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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