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别与平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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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在我这里躲多久？”路法斯头也不抬地对抱膝缩在沙发上的吴思薇说，在文件上签下字体锐利的签名。

“您在说什么啦。”吴思薇露出了经典款表情‘猫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躲哦。我只是来您这里询问工作安排——”

“你的工作安排我都交给了曾。直到现在宝条都在恨你，我想你在科研部的调查工作会暂停很长一段时间。”路法斯合上他手里的那一支金尖钢笔，“你要在这里呆到下班吗？”

“可以吗？”吴思薇真诚地问。

“啊哈。”路法斯这时候有点好奇了，他饶有兴致，“你和曾有矛盾了，稀奇啊。you'realwayshisbabygirl.（你总是他的宝贝女孩。）”他冷笑了一下，“doyouwanttotellmepenedorshouldiaskhim,sweeties(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还是我来问他，甜心？)”

吴思薇不打算挑战副总裁。——反正曾总是会告诉他的。

“……主任生气了。”吴思薇有点沮丧。她从沙发上站起，走近窗边。副总裁路法斯、将来的总裁大人所在的办公室位于神罗大厦高层，可以透过落地窗俯瞰圆盘之上的都市区，如此堂皇的景象与贫民窟的围墙商店街截然相反，“主任讨厌着我吧。”

她凝视着远方的景象。

这一天是曾离开米德加的日子。他会搭乘直升飞机，直达圆盘之外的神罗私有机场。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震荡着顶层停机坪的空气。塔克斯全员，除了吴思薇，都已经到齐。距离出发还有二十分钟。飞行员催促了曾一次，对方的黑色瞳孔带着意味不明的色彩拒绝了他。“再等等。”

那个女孩生气了？曾有种坦然的平静。孩子的爱就是如此，看见他真实的一面就吓得退却。明明是主动扑到他怀里的漂亮星星，发觉了他是什么怪物后就逃走了。

昨天吴思薇做完工作就跑去了副总裁的办公室。曾的心又阴暗又丑陋，并非金子制成。很失望吧？讨厌着他吧？

他没办法像她喜欢的那么光明。但难道路法斯就能吗？曾满手鲜血，路法斯就一身清白？萨菲罗斯呢？一个杀了多少人的刽子手。一把神罗最锋利的刀——他清白无暇吗？

她还没有来。也许她不会来了。曾悲哀之下，心里浮现出幽暗的恶意。

他在直升飞机的轰鸣中分辨出低跟皮鞋击打在水泥地面清脆的“哒哒”声。轻盈地跑动、体重五十公斤上下的女孩轻轻喘息的声音。

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孩犹豫着在楼梯口停住脚步。她有些犹疑地缓缓停步，明亮的眼睛眷恋又迟疑地望向西装革履的他。她手里紧紧地攥紧了什么，思虑片刻后还是站在了塔克斯的大家身旁。

……走向我，来到我身边。曾几乎要张口说出来，最终却只能哑声，“过来。”

她小心翼翼，试探着小步挪了过来，等确信他没有生气（事实上他欣喜若狂），天真地扑进了曾的怀里，“主任！”她的笑脸带着撒娇似的任性，“我没有迟到。”

确实没有，但来得比他还晚，强词夺理。

曾只是收紧了他的怀抱，“嗯。”

他们抱得太久，飞行员讶异不已地望向他们。她背后的塔克斯全员的脸色更是色彩纷呈。吴思薇若有所觉，下意识扯了扯曾的袖子，递给他手里的平安结。

在他怀里女孩明亮的眼睛凝视着他，坦然地说，“其实我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护身符。我是无神论者，这些都是封建迷信而已……但小时候，我学过怎么打平安结。”她把平安结放入他胸前的西装口袋里，露出笑脸，“主任，要一路平安！”

她凝视着他，她的目光似乎能洞察出他希望能隐藏的东西，“主任其实很温柔。有时候感觉您其实很讨厌这个工作、很讨厌副总裁奇怪的命令、很讨厌每天必须要做的这一切。”她试图找出更恰当的形容，“就像您被困住了一样。被这份工作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