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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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先王遵守承诺,将她与如今的王上订下亲事,从小,她便是顶着太子妃的头衔长大的,这其中的殊荣体面,常人体会不到,她却早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即使她不是叶家亲生,但是却胜似亲生,叶家父母宠她,长兄也处处让着依着她。闺中好友,那也都是巴结着她,处处以她为尊的,连那长公主的孙女,那般跋扈骄纵,在她面前,也是收敛的。
单说这些,叶琳享受惯了,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当回事,没有那层身份,她照样能被人捧着巴结着。
她如今想要争取的,是这巍峨壮观的王宫,还有那高高在上,令人仰视的王上。
当初她只是那名义上的太子妃,就如斯受宠,若她真的成为了王后,岂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何况王上如此俊美,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儿都要出色,那些在父母庇护下长大的贵族公子哥,不过就是绣花枕头,如何能和这如天上石麟的王上相比?
她叶琳,自然得配着世间最好的男儿!
这般想着,叶琳便更不能离开了。
她坐在叶生下首,听叶生说了那番话,心里嗤笑果然穷棒子就是穷棒子,就算攀上了枝头那也是地里的泥,就连说话都登不上台面,一个男人,居然还能理所当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她啊,早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才好呢!
“哥哥,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呢,你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又怎会是穷棒子?莫要妄自菲薄。”叶琳就是屁股不挪窝,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殿门,继续说道,“就算母亲对你没有那养育之恩,可这生恩却是实实在在的,你就去见见她罢。”
这叶琳,还是不放弃要他出宫去叶府。
叶生如今也不傻,看她如此执着,就知道他若是真的去了叶府,那肯定准没好事,八成他那病弱母亲也就是个由头,真正想见他的,是那叶未由。
而且看这叶琳频频往外面的样子,十有八九,还是在等裴。
个不要脸的。
“生恩倒是真的,可这几年来,叶未由做了不少事,裴也都看在我的面上,轻轻揭过了,这些,早已能还清她那微薄的恩情。”叶生最是反感那所谓的生恩养恩之论,如今说起来,声音也寒了八度。
两家人,一家生下他,却从未养过他,一家人养了他,却是从小苛待。
回到叶家之前,他从未体验过吃饱饭,穿暖衣的滋味。
回到叶家之后,也只有爷爷是真心待他。
叶未由恨不得他从未回来,叶夫人每每见到他,就时时落泪,后来也要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长兄怕他谋夺家产,叶琳恐他取代自己。
这么些人,如今来与他谈“恩”,何其可笑?!
叶琳还想说什么,叶生伸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不过我到底也喊过她一声母亲,两日后便是裴的万寿节,想来叶家也是要进宫贺礼,到时便定在那时见吧。”
话落,他又问,“叶夫人的身体,应该还是能参加万寿节的罢?”
叶生都这么说了,叶琳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只得点头:“这两日好好调养,或许是够的。”
叶生:“既如此,那你便回去吧。”
可叶琳到如今还没见到裴亦宁,怎会甘心,眼睛看到一边案桌上的点心与茶,心下一转,便说,“哥哥,这宫里的点心甚是奇特,琳儿以前从未吃到过,可否容琳儿吃了这厢,再回去?”
她这可是不要脸面,都要留下来,叶生也不好拒绝,只得说,“随你便罢。”
撑不死你。
他看了一眼对方案桌上原封不动的茶水点心,不由地笑了下,让外面的湘莺等人进来,吩咐道,“再去小厨房多准备些甜点来。”
他不说吃食,只特地强调了“甜点”二字,湘莺立马心领神会,转头就去了小厨房。
女子多注重样貌身材,就算喜甜,那也只会吃些粟粉糕,玫瑰酥,梅花香饼等只微微甜的甜点。
但是叶生却嗜甜如命,小厨房里准备的,多是些糖蒸酥烙,红糖糍粑等十分甜的东西,现在他又格外强调了甜点,等等湘莺拿上来的,不知是该有多甜。
叶琳慢悠悠地吃着手里的桂花红枣糕,每每都只是轻轻咬一口。
她方才已是吃下两块,那已经是她能吃的数量的极限了,如今还要逼迫自己继续吃下,那可不就是勉强至极。
叶生坐在上首看她,仪态倒是十分优雅养眼,但是那面上的表情,再是极力掩饰,也是隐约透着痛苦。
她不爽快了,叶生心里就舒畅了。
“怎吃得如此慢,可是又觉着味道一般了?”他故意问道。
这时,湘莺也回来了。
叶琳眼尖地瞧见她手中的点心,那一盘又一盘,无不是极甜的东西。
她想说回去了,可再看看天色,快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再坚持一会,她就可以再借着用午膳的借口留下来,总之,见机行事。
无视掉叶生的问话,叶琳到底还是吃的比方才快些了。
半个时辰后,用膳时间到,裴亦宁也回来陪叶生用午膳。
一回来,他就看见殿内坐着,表情已是十分痛苦的叶琳。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叶琳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地看他,赶忙放下手中的糕点,站起来行礼,“臣女拜见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起来罢。”裴亦宁随口应了一声,便走到叶生边上,拉着他往外面走去,声音温柔至极,“上午做了些什么?可是饿了?等等……”
再多的,距离远了,叶琳也听不到了。
不过就看那王上对叶生的态度,让她进宫的决心愈发坚定了。
犹豫片刻,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传了膳,各色珍馐被一盘盘地摆上桌面,色香味俱全,然吃多了叶琳闻着只想吐。
叶生与裴亦宁说着话,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叶琳,觉得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叶琳见他看来,便笑了笑,“哥哥,这已几近晌午,现在回家去,怕是也赶不上用膳的时间了,我……”
她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让叶生能够主动留她吃饭。
“大胆!”苏福闻言立马呵斥,吓得叶琳一个激灵,当即就跪了下来,他举着浮尘严厉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与王上同桌用膳?!不要命了吗!”
在南楼国,祖上有留下规矩,任何人都没资格,与王上用膳。
虽然这个规矩在裴康湛的时候就被废除了,到了裴亦宁这,更是如同虚设,整日地与叶生同桌用膳。
不过就算这规矩被王上忽视,并且没有遵守,但那都是对特定的人,像叶琳这种,身份实在卑微的,真与王上同桌用膳,那简直是对王上的侮辱,更是在蔑视祖宗规矩。
叶琳听到这话,惶惶然抬头,但她心里是知道有叶生在,她断不会真丢了命,只是跪着瑟瑟发抖,“王上息怒,臣女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女、臣女只是许久未见家兄、与家兄一起用膳了,对此颇为想念,这才、这才说了那番话,望王上恕罪。”
美眸含泪,梨花带雨,但偏偏抬头看着裴亦宁。
叶生坐在裴亦宁身边,底下的手悄悄伸至对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叶琳这话,不就是在指责他进了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乐不思蜀,忘了家里吗。
还害得她们在家里日日挂念,这般重情重义,正好衬托出了他的忘恩负义。
叶生都听出里面的意思来,更别说是裴亦宁了,他只桌下摁着叶生的手安抚着,面上却是对叶琳带着笑意,“哦?你的意思是,你的兄长许久都未归家,导致你十分想念?”
叶琳轻轻应声,“是的。”
裴亦宁正要再说,叶生却赶在他的面前吩咐道,“去旁边再备个桌子。”
他既这么说了,裴亦宁也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一边的苏福眼色好,当即就让人在旁边备上一方小桌,重新又上了一桌菜。
叶生对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叶琳道,“用膳去罢。”
后者又看了眼裴亦宁,咬着唇还想说什么,但碍于一边的叶生在,到底是歇了心思,“诺。”
吃了许久的糕点,如今再用午膳,即使这吃食再精美美味,但是叶琳仍旧是难以下咽,只少许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
而那厢苏福湘莺等人已经在给裴亦宁和叶生布菜。
叶生其实不怎么饿,但是裴亦宁在一边盯着,他也说不出不想用膳的话,只是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吃着,再看一眼不远处的叶琳,他凑到裴亦宁的耳边,小声说,“你刚刚朝她笑什么?是不是瞧她长得甚美,后悔选了我?”
当初还是叶爷爷当家,无意中得知叶未由与叶夫人,为了那泼天富贵,竟将亲生儿子与人掉换,气得用拐杖狠狠地抽了叶未由一顿,更是说出要叶未由休弃叶夫人的话来。
后来叶未由将叶生接回叶家来,这才让也叶爷爷消气。
不过后来两边又起了争执。
叶爷爷想要昭告所有人,当初两边孩子抱错,他们家只有一个二少爷叶生,没有什么小姐,想要给叶生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然后将叶琳送回她原本的家里去,两人各归各位。
叶生被找回来时的模样,当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好端端的一个金尊玉贵的少爷,被一农妇抱去,抱去后也不好好对待,瘦骨嶙峋就不说了,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肉,浑身都脏兮兮的,活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甚至还有农田里,那污秽之物的恶臭味。
见到了人,也总是低着头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去。
再看看被叶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叶琳,身娇体贵,被无数丫鬟婆妇簇拥着,笑得天真开朗又单纯,一言一行都带着大家族里才养的出来的尊贵气质。
叶爷爷又抽了一顿叶未由后,要把那叶琳给送回去。
虽说叶琳毫不知情,也是无辜的,但是她就是占了叶生原本的生活,踩着叶生的痛苦活得这般滋润幸福,她是既得利益者,若让她继续留下来,定会让叶生时时记起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他这小孙子,怕是要毁了一辈子。
叶爷爷想的十分清楚,不论如何,就是不能让叶琳留在叶家。
但是叶未由就算被抽了一顿,也坚决不肯送走叶琳,只说是王上已经给叶琳与裴亦宁订了亲,他们如今那样说,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到时引来君王的雷霆之怒,叶家就彻底完了。
叶夫人又拉着叶琳说舍不得,哭得要晕厥过去。
叶琳更是哭得凄惨,爷爷爷爷地叫个不停,扒着叶夫人的手不肯松开。
这家人的嘴脸与态度,叶生站在叶爷爷的身边,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还是他看叶爷爷被这些人气得半死,这才晃了晃爷爷拉着的手,说他不介意叶琳留下来,叶爷爷才就此作罢,只是从此以后,也再不准叶琳喊他爷爷了。
叶家也对外宣称,当初叶夫人是生了双生兄妹,只是因为意外,儿子流落在外,如今是找回来了。
再后来,叶生便是在叶爷爷身边长大。
叶爷爷怕他看见叶琳就受刺激,想着左右叶未由也不在乎这个儿子,便带着叶生分府,省得看到那些人糟心。
因为对他的愧疚与怜惜,叶爷爷十分地宠他,期间又认识了裴亦宁,更是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他也刻意地忘掉从前那段不愉快的日子,只是被养成的性子,却是怎么都改不过来。
后来叶爷爷去世,叶未由掌家,叶生迫不得已回到本家,这个时候,已经有裴亦宁了,所以他也没有受到苛待,不久后也被裴亦宁接进宫里,自此,活得就更是顺心顺意。
而他进宫之前,裴亦宁也召见了叶未由谈话,戳穿了叶琳真正的身份。
说叶琳本就不是叶家亲生的,他不计较叶家的欺君之罪,但是当初先王承诺的是与叶家女结亲,既然如此,那叶琳与他的婚事,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只是先王说了与叶家结亲,他自然也会遵守,这便将叶生接进宫了。
叶生此时的问话,也是由这发散而来。
裴亦宁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你怎好如此误会我?”
他刚刚分明是想替他出气的。
叶生狐疑地看他,还趁此机会,放下来手中的筷子,颇有耍赖的味道,“反正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我就是不高兴,你以后不准冲别人笑。”
裴亦宁,“好,不笑。”
他说着,夹起一虾仁喂到叶生的唇边,“现在用膳罢,就算不饿,也还是要吃些。”
还是被发现了。
叶生哀怨地看了裴亦宁一眼,张嘴吃了那白里透粉的鲜嫩虾仁。
用完膳,下人们撤掉了桌上的膳食。
叶琳也没了别的借口,跪下就与裴亦宁告退,临走了,却又被裴亦宁叫住,“等等。”
“王上请吩咐!”
裴亦宁这两个字,在她耳朵里,那可真是天籁之音,当即就又跪地,仰起头,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裴亦宁,同时,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容貌。
裴亦宁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握着叶生的手,翻来覆去地翻着,不经意地问道,“方才你与孤说,你是因兄长许久未归,导致你十分想念,这才进宫来?”
叶琳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却还是回答,“是的,父亲与母亲,也十分想念哥哥,希望哥哥能回去看看他们。”
“是么,那你兄长又是如何说的?”裴亦宁继续问,手上轻轻捏了一下要出声的叶生,示意他安静。
叶琳:“哥哥……哥哥说他不想回。”
“真是如此?”裴亦宁的脸上浮出薄怒来,他说,“这样罢,叶未由对南楼的贡献也是颇大,他既想念儿子,孤也得体谅,你回去告诉他,叶径庭不日就能回来,叫他莫要再挂念了。”
“王上?!”叶琳惊道,“臣女说的哥哥,并不是长兄,不然臣女也便不会入宫了。”
长兄如今是出京巡查,若是半路便被王上召回,理由只是父母挂念,想来,他今后绝无上升的可能了,更甚至,他们叶家还会被其他勋贵看不起。
“不是叶径庭?”裴亦宁似乎很是惊讶,“叶未由不是就这一个儿子?不是叶径庭还能是谁?难不成是那王家的?!”
王家便是叶琳的原生家庭。
叶琳被他说的脸色一慌,连忙说道,“王上误会了,臣女说的,是那叶生哥哥。”
“可我记得,小叶是被叶未由逐出了叶家,既如此,他又怎么还会是你的兄长?!”
裴亦宁的神色,越说越冷,到后来,已然是森冷带着怒意了。
叶琳到现在,又怎会还不清楚,裴亦宁这是在替叶生出头为难叶家呢,可怜了她,独自要面对这王上的怒火。
方才还挺直的背脊,此时被深深压着,叶琳趴伏在地,颤着声音解释道,“父亲当初做了这个决定也很是后悔,这才让我来找哥哥,与他道歉,希望他能大人大量,原谅我们。”
“那你便回去问问叶未由,就说是代孤问的:这泼出去的水,是否还收的回来?”
裴亦宁至今都忘不了,那天的叶生哭得有多惨,他如何哄都哄不好,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哭得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叶生也想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因为叶未由的话而哭的,他只是想起来他爷爷罢了。
从前接他回来以后,爷爷便叫他安心,不用再害怕,从今以后,叶家会为他正风挡雨,再也不会让那狂风暴雨,伤到他一丝一毫。
只是可惜,叶未由的短短几句话,就将爷爷许诺给他避风港,拆得一干二净。
“王上恕罪!”
叶琳还能说什么?
她也只能这般说了。
裴亦宁:“恕罪倒是不用,你便叫叶未由明日亲自来回答孤这问题。”
叶琳跪着不敢说话。
裴亦宁又是一声森冷又带着戾气的问话,“孤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叶琳,“臣女……听清楚了。”
裴亦宁:“那便再好不过了。”
直到叶琳离开,叶生才开口说话,“你这样,若是那叶未由心里不爽快,在朝上给你找事怎么办?”
裴亦宁闻言哂笑,“难不成孤还要看他的脸色?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孤早贬斥了他。”
叶生当即就说:“那你便当我没脸好了。”
“哪有你这般说自己的?”裴亦宁哂笑,当即就变成了大笑,笑完后,他从位置上站起身,一边的苏福立马上来帮他整理着衣装,而他则是对着叶生正色道,“放心吧,再过不了多久,他也不能在这京里了。”
他留下叶未由,无非就是要叶未由到时在他封叶生时,能出一把力,但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没有出力的想法,甚至还想着给他拖后腿。
那他还留下他有何用,凭白让人不悦。
明日再看那叶未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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