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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焕生到这个年纪,还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他母亲刚怀上他时,令戎狄闻风丧胆、几乎攻到了北羌都城的祖父忽逢政难,在狱中含冤被杀。被世人誉为千古第一奇将的祖父一生都在为了大庄安定在外厮杀奔波,却落得被小人诬陷致死的下场。
祖父一死,雁门关外再次沦陷,他们一家被流放至岭南恶瘴之地,出生之后的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灾星。
父亲却很疼爱他。他父亲是祖父的独子,却体弱多病,无法继承他祖父的戎马生涯,却有着和他祖父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热血心性。他父亲只活到二十五岁,留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恢复山河日,捐躯分亦甘”。
父亲死后,母亲不久后也随着病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立誓要继承祖父的事业,一个人艰难地活在世上,忍受所有的风霜雪雨,孤独地走上了平反之路。
这么多年了,无论多么艰难,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祖父和父亲留给他的志向,直到此刻——直到看着知周为了收复皇权而被欺辱至斯——他的理智全被焚烧殆尽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要一生一世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枷锁?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知周,要以弱女子之躯承担这本不该由她承担的家国重担?
为什么!他们明明深爱对方,为什么他却连带她走的任性都没资格?
看着郑知周的模样,傅成焕气到浑身颤抖,头痛欲裂,丹田剧痛无比。不料却在此时,被刺中左胸的黄勇竟步履蹒跚地站起了身。
傅成焕怎么也料想不到,那黄勇生下来,心脏就比常人低三寸!
黄勇蹒跚起身,匆忙夺门而逃,傅成焕赶忙追上去灭口。
黄勇虽然身上有伤,可眼下的他可是生死关口,激发出了从没有过的求生意志,在小巷子里窜得跟只老鼠一样快。
傅成焕此刻胸口怒火滔天,丹田气息不稳,真气交杂绞痛不已,喉间血气充盈。他提剑追过去,横冲直撞追过几条巷子,才追上那臭老鼠黄勇,一剑封了他的喉,黄勇的血从喉咙喷涌而出三尺高,将傅成焕的锦白衣裳染出了血色的红。
傅成焕大口大口喘着气,丹田之处仍在剧痛,所幸夜里此处四下无人,他趁黑利落料理了黄勇的尸首,清理干净喷溅四处的血迹。
当傅成焕做完这些事,提着仍在滴血的剑回到郑知周所在的院落时,竟然发现,郑知周不见了!
傅成焕几乎要疯了。
当郑知周从噩梦中惊醒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单干净的客栈房间之中。
她惊坐而起,抱着胸口啜泣不已,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她:“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她偏过头,撞入眼眸的,是一个冷情侠客那满是温柔担忧的脸。
未等她答话,仇英已递了只水杯给她。
郑知周饮了一口,却发觉那水是甜滋滋的,垂眸看过去,依稀可见尚未融化的冰糖粒子在水杯底下打着转儿。
她又低头啜饮,清甜温暖的糖水入腹,仿佛有一只轻柔手掌在安抚她背,平复了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紧绷神经。
郑知周问仇英:“我是怎么遇上你的?”
“我听见一处院子里传来你的呼叫声,赶过去一看,见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昏倒在那里,我就把你带来这里,让你暂且歇息一下。”
“这么晚了,你在城西做什么?难道是又有差事了?”
“今日倒没差事做,我闲了下来,就想着来城西这边,来寻那欺辱你的恶霸,杀了他为你父母报仇。我倒的确打听出几个恶名昭彰之徒,却怎么都没找到与你有关的,倒是我没用。”
郑知周惊了,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你……你去寻我所说的那个恶霸了?”
仇英胸怀坦荡地回答:“嗯。你可知他人在哪里?我去替你了结他。”
仇英这般认真,显是真的信了她编的谎,真的对此事上了心,想要替她报被强占之仇。
郑知周心底一软,赶快搪塞过去:“那恶霸也只是在城西暂住,他居所很多,我也寻不到他了。”
仇英坐在她床边,温言宽慰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没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日若是撞见了那恶人,我再杀了他,为你父母偿命。”
郑知周只觉羞愧不已,忽然明白,仇英是真心实意的待她好。
仇英又关切地问:“你今晚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大声呼叫?我去你舅舅家寻你,却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你舅舅的家也被人抢砸了,难道是恶霸寻到那里去了?”
郑知周将眼神瞥向一边,根本不敢看仇英,圆谎道:“嗯,幸好我们逃脱的早,没有被抓到。我舅舅把我暂且安置在那院子里,他去寻别的住处。刚刚那院子闯进了毛贼,把我吓了一跳……”
她向来擅长在男人面前演戏,或清纯或风情或凄艳或娇弱,样样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可此刻在仇英面前所做之戏,却是她平生最难的一场。
她从未觉得,说谎会是一件这么难、这么剜她心的事。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眼前人,是真心怜她爱她,才会对她毫无设防。
仇英就像冰糖水的清甜,就像萤火虫的微光,不甚耀眼夺目,却足够安慰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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