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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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傍晚,乌溪镇上的顺兴酒家里已经坐满了人，客人们高声谈笑，小二忙碌穿梭于大堂内,将酒菜送上饭桌。

在这样一派热闹的景象里，唯有靠门侧角落的那个位置只坐了一个人，他面前摆了壶酒和几个小菜,却不动筷，似乎是在等着谁。

很快就有人从外头进来，刚张望了几眼就被小二认出来,忙迎上前殷勤地问：“捕头大人,您这是约了人？”

他说话时窦勇飞已经看见角落里背朝门口坐着的陆铮,遂冲小二抬了抬手,迈步朝那边走去。

他来到陆铮旁边坐下,朝他身上看了一眼：“伤都好利索了？”

陆铮将已经斟满的酒杯朝他推过去,自己端起面前那杯抿了一口才道：“差不多了，我已经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妥了。”

窦勇飞将酒一口饮下,关切道：“表面上愈合了里头可能还没完全好，你还是悠着点儿,今日少喝些。”

陆铮又给他斟了一杯，拿起筷子道：“我心里有数,你饿不饿？要不要叫小二上饭？”

窦勇飞点头：“还真有些饿了,小二——”

他抬起手将小二叫过来，让他上一盆米饭，又另加了两个菜,对陆铮道：“今儿就我请，算是庆祝你伤势痊愈了。”

两人关系好，时常互请，陆铮也没和他争，拿着筷子吃起菜来，他们边吃边聊，窦勇飞说了些最近镇上的案子，什么哪家娘子伙同奸夫杀了自己相公，又或者哪家儿媳妇被丈夫公婆磋磨得投井自尽了，一通乌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他喝了杯酒，感叹道：“还是像你我这样单身好啊，没那么多烦心事儿。”

他顿了顿，突然脸上露出个暧昧的笑容，改口道：“不对，我看你也快不是单身了吧，快跟兄弟说说，你和那位程姑娘怎么样了？”

提到程芷娘，陆铮手里的筷子就是一停，随即又若无其事般夹起菜放入碗中，垂下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柔和，嘴里却平静地道：

“没怎么样。”

窦勇飞不信，冲他挤眉弄眼：“在兄弟跟前还装什么装？还不快跟我说实话？”

陆铮将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再抿了口酒才慢悠悠地道：“你怎么尽关心这些？要是想成家了自己娶个媳妇回去就是，别老盯着我。”

说到这儿，他不由想起今日从山上回来，放了只猎的野鸡在程家院门外面，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

想到程芷娘看见野鸡可能露出的表情，陆铮低下头轻抿了抿唇角，被窦勇飞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抬起头面色平静地道：

“你刚才不是说饿了？能不能好好吃饭。”

窦勇飞可不吃他这套，两人做朋友这么多年，他还能不清楚陆铮的性子？要真没什么他肯定早拉下脸了，这会儿还能这么好脾气的跟他打太极，要是他不喜欢那位程姑娘，他把头拧下来吃了！

这样想着窦勇飞脸上的神情越发暧昧起来，一个劲儿追问陆铮到底跟程芷娘发展得怎么样了，他本来脸上就胡子拉碴的，又带着那样的表情，瞧起来居然有几分猥琐，陆铮看得碍眼，把酒杯一搁，板着脸道：

“说了我跟程姑娘没什么，别老瞎想。”

窦勇飞嘿嘿笑道：“我可不信，老实说你真对人家程姑娘没意思？”

陆铮被他烦得没法子，即便他对程芷娘有意，但也不想在两人还没互通心意的时候拿出来讲，更何况窦勇飞成日在镇上，难免会碰见程芷娘，这人嘴巴又大，要是他说了，他跑去人家跟前说些有的没的怎么办？

于是陆铮就用严肃的语气道：“我对程姑娘自然没有那些意思，你以后别到处胡说，以免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

窦勇飞才不信，但也知道自己兄弟是个内敛的，看他那语气想是两人还差些火候，他才屡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