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伯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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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打算做这药酒生意，但程芷娘也没着急，难得有这样的好日子，她打算先逍遥一阵子再说。

而且她初来乍到，对这边的环境到底还不熟悉，怎么也得先摸清楚了才能计划更多的事情。

不过她不想做事，倒是有事情来找她，虽然程家在村子里口碑人缘都还不错，但程芷娘和离后到底是有些人背地里传了些流言，不过嚼舌的人不多，因此也没传进程家人的耳朵里，只是憋不住人家在家里说啊，这一说就被家里的孩子听了去，小孩子有样学样，哪里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对好坏也没个准确的概念，一转头几个要好的在一起玩儿就把跟大人听的说了出来。

那天程芷娘看日头好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门口嗑瓜子，没成想居然有群小孩子在那儿笑她是弃妇，要是换个人恐怕会羞愤难当，但程芷娘是什么人？从小到大被她揍过的孩子程家小院儿恐怕都塞不下，她当即就过去逮了一个教训，后来就有了跟虎子娘扯皮的事儿，才知道原来是张小雁跟人家胡诌，说她是张家休弃的。

对于这件事程家人比程芷娘更生气，好好的妹子嫁过去不被善待，和离了居然还造谣坏他们家姑娘名声，张家人真够缺德的，要早知道他们是这种人就算落人口舌也要悔婚。

不过程芷娘倒还好，她从前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天天在药铺里跟群男人混在一起，哪里还讲究什么名声，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对她来说屁都不是，自己肚子能吃饱，冬天冷不着，早上能多睡会儿才是最重要的。

把程家人安抚好之后程芷娘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刚吃完午饭准备歇晌，家里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大伯，大娘，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一对中年夫妇，程康感到很是意外。

程大伯跟妻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瞪了程康一眼：“怎么？我们来不得了？”

程康忙道：“那当然不是，大伯大娘快进来坐。”

程大伯两夫妇这才进院子在桌边坐下，朱雪兰倒了两碗茶送去，程大伯接过喝了一口，视线先在程芷娘身上扫了一眼，见她没甚反应，不由没好气地道：“小四是不认识大伯跟大娘了？连招呼都不打。”

程芷娘这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道：“大伯大娘，我这不是看你们在喝茶没来得及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一笑，程大伯倒也没再说什么，他将茶碗搁下，用严厉的目光在院子里的小辈身上挨个扫了一圈，最后才开口道：“芷娘跟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我跟你们大娘听说芷娘回了娘家，有人说她是和离的，也有人说她是被休的，你们大娘这几日晚上都没睡好，就是心里挂着这件事，今日好不容易抽了空过来，你们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他说完朝想开口的程毅一瞪眼：“小三你别说，让你大哥说。”

程毅提在嗓子眼的气就憋了回去，父母去世后家里关系近的长辈没多少，程大伯无疑是最亲的一个，他对这个大伯还是有些尊敬的，因此也没逆了他的意。

被程大伯点了名，程康不敢隐瞒，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程大伯听完嗯了一声，掀起眼皮瞅他：“那怎么外头传小四是被张家休的？”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张家人出去嚼舌根，故意坏咱家小妹的名声！”

程毅终于忍不住了，不忿地嚷嚷起来，程大伯刚要训斥他，他就被赵小甜踩了一脚，程毅唉哟一声纳闷地看着自家媳妇：“小甜，你踩我做什么？”

赵小甜脸上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手：“大伯在跟大哥问话呢，你别插嘴，等大哥仔细和大伯说。”

程毅对媳妇的话还是比较听的，闻言也安分下去，就是脚背被踩得有点儿痛，他们家小甜看着个头小小的，力气咋这么大。

本来要斥责侄子的程大伯看侄媳妇说了他，也不好再骂人，重新将视线放回程康身上：“刚才小三说的是真的？”

程康点点头，脸色不虞地道：“没错，的确是张家人传的。”

他将上午虎子娘那出事儿说了，一直没说话的程大娘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张家，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好聚好散？都离了还要在背后使这种损招，当初可真是看走了眼！”

程大伯沉着脸没发话，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倒是程芷娘这个主角跟没事人似的，还不适宜地打了个呵欠，现在都是午睡的时间了，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但看这架势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睡不了。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程大伯终于开了口：“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芷娘头天家来，第二天你们就去张家和离，自己就把事情都办完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

对于他的话程毅有些不服气，正要顶嘴就又被赵小甜踩了一脚，在他吃痛的时候程江先回了程大伯：“大伯您也知道小三在镇上做学徒，一个月才休息一天半，那日刚好他回来，趁着家里人齐我们才想把这件事给办妥了，否则等小三回去镇上，家里就我跟大哥两个男人，底气未免要差些，再者就算我们等得，芷娘也等不得了。”

他说完乌秀秀就赶紧给自家男人撑腰：“是啊大伯，您不知道，芷娘这阵子还养了点肉回来，那天她刚回来瞧着都只剩一把骨头了，而且张家还不给她吃饭，她是饿着肚子走回来的，我听说她中午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呢！”

什么只剩一把骨头那绝对是夸张的说法，不过吃两大碗饭这倒是真的，程大伯知道自家这个小侄女向来吃饭跟鸡啄米一样，一顿吃个大半碗就顶天了，她小时候他弟弟和弟妹可没少为这件事发愁，这一顿能吃两大碗，想来真是饿得慌了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