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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气尚热, 夜晚稍稍带了凉意，却依然掩盖不去那股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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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确实桑稚的那一瞬，段嘉许的目光微敛, 下意识把烟头摁灭, 想丢进垃圾桶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另一只手上的女士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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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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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又抬了眼，朝他轻晃了下手里的烟：“谁教你的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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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没见, 小姑娘明显高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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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面才刚到他的肩膀处，这次已经能够着他的下巴。他的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稍稍长开了些, 比起之前那般稚嫩的模样，多?了几分少女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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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件粉色的吊带抹胸，浅蓝色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小节细瘦的腰和形状好看的锁骨, 以及两条又细又直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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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色天生偏浅，在脑袋上团成—?颗小丸了, 看起来漂亮又清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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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女大十八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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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完全反应不过来, 讷讷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 他收回了手，小声嘀咕着：“不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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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亲眼看见，”段嘉许语气懒懒，“从你身上掉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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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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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稚不学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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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嘴里听到“哥哥”这两个字，桑稚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没再?解释, 只是指指他手上的烟：“你不也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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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一回在你这小孩面前抽了？”段嘉许把烟头扔掉，顺手把那包烟放进口袋里，“这个，没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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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出, 桑稚连忙道，“真不是我的，是我舍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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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嘉许看向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尾音稍扬，“小朋友，先不提别的。这么久没见哥哥，你不知道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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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顿，抿了抿唇，非常僵硬地喊：“嘉许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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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这边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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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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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军训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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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家回得晚被父母审问一样，桑稚摸了摸脑袋，老实道：“上个月中，军训半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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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国庆七天假，”段嘉许笑，“怎么不见你来找哥哥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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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桑稚以为，这么久没见，少数的沟通都是通过社交软件，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双方估计都会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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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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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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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瞅他，咕哝道：“我有别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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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什么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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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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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还上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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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瞬间觉得不对劲，改了口，“兼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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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以前也要兼职。”察觉到他就是在搪塞自已，段嘉许神色散漫，唇角弯起浅浅的幅度，“还得抽空去帮你见老师，看你写作业，接你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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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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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眼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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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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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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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直起来，眉眼在这灯光下显得疏淡起来，从口袋里把那包烟递到他面前，凉凉地吐出两个字：“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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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没敢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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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没点良心，”段嘉许笑得温柔，“也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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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被他说得有些恼，勉强憋出了句，“那你那时候都大二大三了，我现在才大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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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嘉许淡淡道，“还攻击年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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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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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自已琢磨—?下。”段嘉许的手肘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指尖在上边轻敲，“哥哥哪儿对你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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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这样说。”桑稚忍不住说，“而?且我都长那么大人了，你还叫我小孩，不觉得别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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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多大人？”段嘉许说，“不还个小孩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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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忍气吞声地把他手里的烟扯过来，还是没憋住火：“那哥哥，几年没见，你还确实老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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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也没恼，吊儿郎当道：“嗯？还是喊哥哥好听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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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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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你自已回去翻手机，自已算算。”段嘉许说，“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没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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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学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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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还得与世隔绝？你这学的什么习？这事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算。”他看了眼时间，眼尾稍稍上扬，“十—?点了，还不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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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走。”桑稚也看了看手机，“那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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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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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许哥，”怕又被他说没良心，桑稚非常官方地问了几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这么在这？你不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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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新同事，弄了个party。”段嘉许随意道，“你回去拿上你的东西，我送你回学校。”</p>
“也行。”他没强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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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还靠在原来的地方，垂眸盯着他，目光若有所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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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些不自在，桑稚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眼，闻到风里带着淡淡的酒味。穿着这身衣服，本来他不觉得有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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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莫名有种没穿校服去学校，被教导主任发现了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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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又问：“你喝酒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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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喝。”段嘉许觉得好笑，“不是你喝了吗？还赖我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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