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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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十驎当晚被赶出麒麟玄学院。

临走的时候，看着麒麟校长摆在台上面花花绿绿的瓶子，忍不住问了几句。

徐栩很开心，介绍道：“我喜欢捣鼓这些偏方，但派不上用场，你喜欢就捎一瓶吧。”

冷十驎看了一圈，顺了拿了一罐蛊离开。

冷十驎走得潇洒，可石宸则自责不已，整晚未眠，乔戊戌也哭得湿了枕头。次日一早，两人结伴去求徐栩，可徐栩哪有这个闲工夫听两人诉苦，直接让校方人员随意打发了。

两人红着眼睛闲逛，心里很是憋闷，石宸无心上课，好学生乔戊戌也破例旷课。

石宸：“我想退学。”

他不想留在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方，哪怕进入麒麟曾经是他的梦想，可现在，他只觉得梦想脆弱虚假得可笑。

“别冲动呀，石宸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每天都去办公室守着，校长感动了一定愿意听我们说真相的。”

“如果我继续待在麒麟，我会自责愧疚的，我每天都会想，我的好朋友为了我，被扣了叛徒的帽子，而我还能继续安好地在这里生活。”石宸沮丧地摇头，“怎么可能，我做不到！”

乔戊戌感同身受地点头，他觉得石宸说得对，如果换作是他，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于是，两人默契般地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语地向宿舍走去。

乔戊戌在路上不停地抹眼泪，石宸心烦意乱：“戊戌，你男人一点好不好，胆子和小鸡娃差不多，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以后不在麒麟了，谁来罩你？”

前方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哎，这不是戊戌和那个，那个……”

石宸黑着脸报了自己的名字，也不能怪人记不住，他的成绩是差朋友一大截。

张麟乐笑容可掬：“怎么了，旷课了？是不是觉得这地儿不好玩，准备打道回府啊？”

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人还要装成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石宸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麟乐当然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一人拎一个，不顾两人的反抗，带着他们出去喝酒解愁去了。

芝麻般大小的背影印在李景行清澈的瞳孔中，他立在高楼的窗口，转头问徐栩：“十驎的话你信了？”

徐栩摇头：“他的行为掺杂了多个目的，真假难辨，但我相信他为自己国家的这份真心。”

“他很聪明，知道如何放长线钓大鱼，他一早就发现有人利用石宸，可他没有说破，也没有提前告密，他在谋划与等待，等这个机会向我们展示他的实力、智慧与人品，化解我们对他的最后一层顾虑。”柴子洋坐在徐栩的校长椅上，将一双修长的腿搭在了办公桌上，脚底的利器闪着银光，似乎只要有情况，他就能随时跳起来，出手杀人，于无形。

“说得有理，但你没有证据，他的每一步都在红线上跳跃，可左可右，难道这不是我们认可他的原因吗？”徐栩扬声道：“冷十驎虽然灵力尚浅，但不可否认很聪明，又自带傲骨，且他的背景错综复杂，去了天狼会也定能得人青眼。”

可他们此时哪能想到，几个月后天狼会的两名尊主会疯狂地争夺冷十驎这个人，这是后话。

柴子洋妖异地笑着：“我希望他能学会杀人不眨眼。”

徐栩腹诽：柴子洋的行为方式的确不太像玄机会的人，他亦正亦邪，手段也比一般玄机会成员狠毒许多，死在柴子洋双手的反派血流成河，若不是几人有过命的交情，自己也一定会怀疑这个人的真心。

柴子洋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这小子以后是我九地的，希望他不要反水，我还懒得清理门户。”

徐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现在应该到了吧？”李景行问。

“嗯，我开了秘匝，”徐栩点头，“他是顺着十方界潜过去的，线人会接应他，安排他起居，直到天狼会的下一次招募。”

……

冷十驎看着线人给他安排的房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是一条挂着各式亮色英文招牌的街区，红得绿的，横的竖的，乱七八糟，看上去既低俗又肮脏。

再加上闹哄哄的过时迪斯科音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低档的风月场所。

线人带冷十驎进入了街边的一家破烂旅馆，和老板交谈了几句，老板眼睛鼠眼般大，盯着冷十驎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数遍，点了点头，给了线人一把钥匙。

两人走过“吱嘎”作响的楼梯，几只老鼠和他们擦脚而过，一跃就不见了踪影。

房间在二楼，当打开房间门时，一股发霉的味道就迎面扑来，冷十驎立马侧脸屏息。可当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点，迈腿进了房间，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许多。

这间屋巴掌大，鸽子住差不多，就一张小床和一个装衣服的布袋，门背后是浴室，转个身都困难。

线人双手一摊：“这里最保险，保证不会被人查到，在你没参加招募前，还是低调点吧。”

冷十驎还有别的办法吗？徐栩出任务给他的时候，连零花钱都没有给他一分。

没钱这个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气短，无奈之下他只能点头，冷淡地问：“我怎么联系你？”

“电话啊，你不可能连电话都没有吧？”

冷十驎摇头。

“我这周不得空，等下周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只，这家旅馆会包你三餐，准点去一楼吃。”

线人走后，冷十驎有些累，一宿未眠，又连夜赶路，算下来接近40个小时了，他只想睡觉，其他稍后再议。

他将行李箱倒在床边，翻出一条内裤，准备冲个澡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