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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犹如被火烫到般地直起身子。
风弥罗拭去脸上的水,不明所以地看着太宰治突然冷脸,一言不发从浴缸里站起来跨出去。
“太宰,你生气了?”风弥罗趴在浴缸边,撩起水泼在太宰治的背后。
“我有什么好气的?”太宰治声音如常。
他将还在喷着水的花洒关掉挂起来,再把地上潮湿的衣物用脚踢起来,丢进门口靠墙的洗衣机里。
风弥罗回想了下,刚才太宰治偷袭他,他拉着太宰治一起下水,这种互坑行为他们这三年做得多了,太宰治从没发过脾气。
的确是没什么好气的。
“那你怎么突然出去了?”风弥罗还是感觉不太对劲,这是种莫须有的直觉。
“不然呢?”太宰治打开浴室门,出去前还回头吐舌头做了个孩子气的鬼脸,语气夸张,“难道你想要我用你的洗澡水洗澡?风弥罗你想得美!”
风弥罗总算能找到话怼回去:“你要是想,我也拦不住啊。”
“哈,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呢。”
太宰治穿好拖鞋迈出浴室,反手把浴室门关上,隔绝了身后来自风弥罗的视线。
出了浴室后,太宰治目不斜视,径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直至关好房门用赤/裸的后背倚住,他才垂下头喘息了几声。
正是夜阑人静时,卧室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从窗外落在室内。
太宰治如释重负地顺着门缓缓滑落下去。
他的指尖在细微地颤抖。
“呵呵呵……”太宰治的喉咙间溢出串笑声,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声线压低下来,“真有意思。”
自从几个月前他与十年后的风弥罗接吻却没有产生厌恶感,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便发了芽,悄然钻出,并且脱离他的掌控,迅猛地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下去。
风弥罗就像是无色无味的毒素,在不知不觉间蚕食了他,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太可怕。
太宰治呼出口气,平复了纷杂的情绪。
被夜色笼罩的房间里,鸢色眼眸抬起,里面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复杂神情,隐隐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无论是什么,在得到的瞬间就注定会失去。
就算十年后他们还在一起,不代表二十年后他们也在一起。既然注定是会失去的,不如刚开始就不要拥有,这样也就不用承受失去所带来的痛苦。
从未获得过温暖,便不会觉得寒冬难捱。
太宰治当即做了决定。
及时止损。
另一边,风弥罗舒舒服服地泡着澡。
他莫名地回想起刚才太宰治似乎不太对劲的情绪,但是后来对方看着又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风弥罗的眼里,太宰治的情绪本来就很反复,让人搞不明白。
思及此处,风弥罗放心地把他抛到脑后,没再细想。
*
翌日早晨,中原中也破天荒地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里遇到太宰治,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经常迟到早退的混蛋青花鱼,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在太宰治经过他的时候,中原中也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哦~是中也啊。”太宰治像是才看到他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笑道,“等我一下,我需要拿个放大镜回来看你。”
太宰治一张口就让中原中也青筋直跳,他也不废话,直接揍了太宰治一拳。
“给我正经点!”
“嘶——真是毫不留情啊。”
两个人步入周围透明的玻璃电梯。
太宰治屈起手指关节敲了敲最高层的按钮,按钮边缘亮起:“我要去这里。”算是回答了刚才中原中也的问题。
最高层只有首领办公室。
“原来是首领传唤你吗。”中原中也撇嘴,“怪不得你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太宰治把手一摊,故作无奈道:“可惜了,要想我转性,除非某只小蛞蝓的身高可以长到……”
他突然蹲下,躲开了中原中也的一记回旋踢。
“混蛋青花鱼,没完了是不是!”
电梯停下来,中原中也走出去时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
电梯门慢慢闭合,继续上升,太宰治盯着斜上方不停变幻的红色数字。
他刚才并没有承认是首领传唤。
电梯抵达顶层,太宰治走出电梯门。经过端着冲/锋枪的护卫,穿过安装多个摄像头的走廊,走至尽头的法式大门前。
门口的护卫看到太宰治,直接拉开了大门。
办公室里阳光充裕,明窗净几。
森鸥外翘着二郎腿坐在欧式高背椅上,手里捏着一支飞镖,对墙上的靶子比划着。与他一个欧式圆桌之隔的椅子上坐着个金发的可爱小姑娘,她正认真地在本子上画着涂鸦,彩色蜡笔摆满了圆桌。
“太宰君,我不记得有传唤过你。”
森鸥外开口,嗓音低沉,暗含着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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