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八十二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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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裴陵确实杀过闻子桁，虽然没有具体的记忆，但是他在毁了这个世界之后，应该没人能活下来,那时候的闻子桁,应该没有踏破虚空的实力,必然不能幸免。

如此算来,他确实是“杀”过闻子桁的,这一世再杀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乔冉冉会拦着他吗？

乔冉冉理智上是想拦的，因为她并不是想阻止裴陵去杀闻子桁，而是想阻止裴陵跟所谓的气运和天命抗衡——虽然本质上没什么差别，她也知道这其中的心情差别是有多大，可裴陵并不知道。而在易思多感的裴陵看来，她就是不想让他动闻子桁，所以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乔冉冉抱着裴陵的腰,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闷声道：“我陪你……”既如此，那她就陪着他好了,“只是闻子桁气运诡异，我希望你别着急动手,”看着裴陵眼神微变，乔冉冉赶紧解释,“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应该能破掉他的气运，你让我先试试好不好？”

裴陵呵呵一笑，“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纠葛,居然想毁掉他的气运？”

“诶？”乔冉冉一怔，“不是你要杀他吗？”

“嗯？”

“我是担心他诡异的气运让你受伤，所以就想着破掉他的气运再动手呀！”

乔冉冉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了裴陵，捏着她的脸蛋，恶狠狠地笑道：“乔冉冉，你把毁掉一个人的气运说得如此简单，合适吗？”

乔冉冉“啊”了一声，“确实不合适，可是……”乔冉冉语气有点飘忽，“闻子桁的特殊，是他背负着天命之子的气运，寻常想对他下手，最多只能让他受伤，而每次受伤之后，他就能获得更大的机缘来补偿。最可怕的，则是与他作对的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失败了……”

裴陵瞳孔微颤，捏着乔冉冉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

乔冉冉眸色清澈，理直气壮地说：“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她没有撒谎，话本里确实这么写的，完全是闻子桁气运的写照。

裴陵乐了，“乔冉冉，你在逗我。”

乔冉冉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义正辞严：“我没有！”她说没有就没有！即使有所隐瞒，但是她绝对没有说谎。是裴陵自己笨，没猜到！所以不能算她撒谎！

乔冉冉垂眸，如果裴陵问她的话，她会不会隐瞒呢？

到时候再说吧！

乖乖这次进阶之后，整体看上去要精神了许多，当然只是从体型上来说，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了，也就显得脑袋占比没那么严重了。就是那张脸，也顺眼了许多，除了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看上去比较可怕，乖巧闭嘴的时候除了有点丑，总体来说还是很可爱的。就连一身灰扑扑的毛发看上却也不是脏兮兮的，有了光泽，摸上去柔软又温暖。

乔冉冉很喜欢乖乖的手感，见它头顶上的毛发太长了点似乎遮住了眼睛，还十分好心地给它扎了一个朝天辫，露出一双细长的小眼睛，就更加喜感了。

虽然在众人的眼中，这朝天辫实在是辣眼睛，但乔冉冉喜欢，乖乖也很得意的样子，也只能选择沉默。裴陵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红色的小铃铛，给乖乖系在朝天辫上，顿时乖乖高兴地摇头晃脑，听着铃铛的声音乐得原地转圈。

晏青绥都看不下去了，“你确定它是高兴的？不是着急的？”反正乖乖那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谁知道它是高兴得转圈还是急得满地乱转？

乔冉冉十分肯定，“它很开心。”这傻孩子，一直都这么开心。

晏青绥凑到乖乖面前，“这小东西吃什么？”说着他就开始翻东西，果子肉干零食糖果堆了一堆放在乖乖面前，“它喜欢吃什么？”

乖乖看了看堆到它面前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晏青绥，最后默默地看着乔冉冉。

乔冉冉笑眯眯地说：“它什么都吃。”然后揉了揉乖乖的大脑袋，“吃吧，没关系，小晏是自己人。”

眼见着乖乖开始低头扒拉眼前的东西，首先从肉食开始，吃得小心翼翼慢慢尝试的样子，晏青绥就露出一脸嘿嘿嘿的傻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乔冉冉说他是自己人，还是在笑乖乖憨憨的姿态。

“乔乔啊，”晏青绥看了一眼裴陵，发现他正在闭目眼神，并没有关注他们这边，才小心翼翼地说，“大比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啊？又回宗门闭关呀？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乔冉冉瞥了晏青绥一眼，“你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直接说。”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就问问你嘛！”晏青绥双手枕在脑后，很随意的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双眼无神，“除了修炼，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爹说我是心境欠缺，明明离元婴期只是一线之隔，我却总是摸不到那玄妙的感觉，所以我想出门历练，也许走着走着就明白了。”

乔冉冉“唔”了一声。

“我就在想，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容易就顿悟的？”认识乔冉冉这么久，他看到的，她都顿悟多少次了！“而且我觉得跟着你们很轻松啊，这种感觉很好。”

“说实话，在天衍剑宗长大，你却半个朋友都没有，是你的失败。”

晏青绥干笑一声，“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就失败的让人弄得差点死在外面了嘛！”

“说起来，景林剑尊就没有调查出来你是怎么出的事？你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你身上的血蛊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也不清楚嘛？”

乔冉冉曾经算了时间线，凤长冬中血蛊的时间比晏青绥还要早，而她遇到晏青绥的时候，他体内的血蛊都快成熟了，因为当时她以为晏青绥中血蛊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所以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外流落的时候，才被魔修种下了血蛊。

“啊……”晏青绥感叹一声，“没有线索，或者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我出事的时候，是跟几位同门一起外出历练，当时我也是受了怂恿，想跟他们在宗门任务上比个高低，结果路上就出了事。而且，那几位同门也都已经遇难，所以我爹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我……”

乔冉冉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有预谋，还是你倒霉遇上了，景林剑尊也不知道？”

“对，一切都像是巧合，去碰巧跟人打赌，离开天衍剑宗，然后路上被魔修袭击，同门全部遇难，而我却被魔修抓走，还被种下了血蛊。毕竟每年都会有很多正道修士落在魔修手中，生死不知，我能逃回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乔冉冉点点头，“所以都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可你还是觉得当中有哪里不对劲？”

“到处都透着这不对劲，”晏青绥看着乔冉冉，“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可能已经死了，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我死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单纯就因为我更适合培育血蛊？成熟的血蛊，又有什么用？”

“最开始只是魔修用来修炼的方法，用血蛊吸取他人的精血修为，在血蛊成熟之后，再吸收血蛊中的精血修为化作己用。是一种损人利己的好方法，只是我没想到你身上的血蛊进展会那么快？”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所以你把血蛊炼化了吗？”

“没呢，除了吞吐精血和灵力，就跟死了一样，完全不理会我。”

“啧，还是挺麻烦的，能够催熟血蛊的人，想必也能再次反控血蛊，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喂！不带你这么咒我的！”

“实话实说而已。”

两人正在闲聊，就听到一旁闭目养神的裴陵突然开口，“你们知道血蛊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乔冉冉和晏青绥齐齐摇头。

裴陵半眯着眼，看着乔冉冉，乔冉冉立刻笑眯眯地凑了过去，“裴师弟一定知道的，对吧？”

裴陵笑了一声，伸手探上了乔冉冉的额头，“血玉琼浆都吸收完了？”

听了一耳朵的晏青绥“嘶”了一声，他听到了什么？血玉琼浆？是他知道的血玉琼浆吗？还是他没见识，还有其他的血玉琼浆？

“嗯，”乔冉冉蹭了蹭裴陵的掌心，笑道：“前几天就吸收完了。”

“那你知道血玉琼浆是怎么来的？”

“昂，是南海之极的血玉鳐用血之精华凝聚出来的琼浆，所以才叫血玉琼浆，但是血玉鳐一生可能也不能凝聚出一滴血玉琼浆，所以才显得更加珍贵。”乔冉冉想到之前裴陵给自己吞下的那一团大小，大概是把人家老巢都掀了吧？

裴陵默然笑着，不转瞬的看着乔冉冉。

乔冉冉突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联系，顿时瞳孔一颤，“所以，血蛊是用血玉鳐培育出来的？”

光明正大偷听的晏青绥：谁来告诉他，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裴陵笑容加深，捏着乔冉冉的脸颊，沉声道：“果然聪明。”

乔冉冉不解：“可是为什么啊？”

“大概，是有些人觉得只靠血玉鳐一生凝聚出来的血玉琼浆，实在是太少，时间也太漫长，所以就有些人，想试试能不能饲养血玉鳐，从中获取更多的血玉琼浆，结果别的没得到，却得到了血蛊这么奇怪的东西，你说好笑不好笑？”

乔冉冉干笑两声：“呵呵，挺好笑的。”

晏青绥却不明白了，没忍住插了一句话：“所以，整出血蛊的人，不是魔修？而是正道人士？”

裴陵瞥了一眼晏青绥，冷声道：“你对这正道，还有什么误解吗？”

晏青绥期期艾艾地“啊”了一声，确实，虽然他遭遇不多，但是这些年来所见所闻，对于“正道人士”所作所为的了解并不少，所以整出血蛊的人是正道人士，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乔冉冉却戳了戳裴陵的胳膊，细声细气地说：“裴师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比如玄心门的大家，还有景林剑尊，还有慕华尊者，还有千山尊者，他们都是不错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