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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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不长，甚至很短，没有那么多功夫。

萱阳小声问着，还有点难过，“虫族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听军|部跟妈妈汇报说，现在陷入了持久战，少则三四年，多的话，可能要打十几年，得看科学院什么时候能研发出新一代的机甲。”

研发这种事，灵感来了，说快就能很快，但如果没有没思路，想法，等上几十年都有可能。

难道要一直这么拖着吗……

“我会回来找你的。”姬恩知道小公举又开始闹别扭了，萱阳的别扭指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尤其是听完汤姆的小报告后。

萱阳不情愿，“那我还要等十几年吗？”

如果十几年后才能跟他结婚？那会儿都快变成老公主了，萱阳不是很乐意。

而且拉锯的时间越长，按照概率学，他会遇到的危险就更多，才一年就已经给这样了……未来都不敢想象。

“不会。”姬恩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抿唇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急着想嫁给我？”

“没有这回事！”萱阳立刻炸毛了，从他胸膛处把头抬起来，瞪着眼睛看他，“我就是问问，你怎么总是多想。”

姬恩已经洞悉一切，那个笑容落在萱阳眼里，就是愈发得意，将退开一臂之远的人拉回来问，“哦，不想吗？”

“我当然，当然没有多想。”就是，想了一点点。萱阳咽了下口水，重新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

“那先吃饭吧。”不能再踩猫尾巴，姬恩在这件事上暂时收敛一二，但别的事上毫不客气，“要是不饿，我们可以找点别的事做。”

“……”╭(╯^╰)╮

*****

萱阳和姬恩厮混到下午才从房里出来。

当事人非常悠闲，但慕安派来贴身保护她的贴身女军官却心急如焚，拉着她跟姬恩隔开一段距离，到自己的房间去，“殿下，你们怎么消失这么久，他没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吧？如果是的话，直接就地枪毙。”

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基本上都做得差不多了。

但对于内心单纯，不谙世事的军|官，萱阳还是不好意思点破，“我们是熟人，没有事，就是单纯地聊聊天，聊得比较晚。”

女军|官很着急，“那您怎么睡在他那儿了？”

“太晚了，不好意思来吵醒你。我就睡他的床……没有在一块儿，他睡在沙发上。”萱阳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强行掳走了您。”女军|官松了口气，担心得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正准备给女王汇报，让她赶紧让约翰少将。”

她毕竟不是这艘军舰上的在册军|官，管不了少校军衔，还跟大家混熟的姬恩。

萱阳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会的，你别多想……千万别跟妈妈说，我们就是聊聊他这一年在部|队的经历，毕竟是老同学。”

女军|官仿佛真相信地点点头。

这种事还是不能让父母知道，如果真的一层层报告打上去了，那她就没办法见人了。

她随后又盘问了些细节，将自己的光脑拿出来，将昨日的视频消息拿出来给她看，“昨天我们离开后，接受阿斯曼受降仪式的星球就出现大量藏匿的虫族，在现场制造了极大的慌乱，尽管从波琪米来的人及时做了疏散撤离，但依旧存在一部分死伤。”

萱阳稍稍回忆现场，并没有看见虫族的踪影，“他们藏在哪里？”

女军|官翻了几张图，答道，“根据调查，应该是蛰伏埋藏在会场的地下，这是他们事先规划好的。”

虫族能够在地下生存，萱阳都险些忘记这点，“所以，他们跟阿斯曼联手，阿斯曼是故意投降，用自己当诱饵？”

“也不算是这样，按照阿斯曼的科技水平进攻奥德兰，本身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女军官解释道，“但他们都是加入虫族基因改造的，如果整个若尔星系沦陷，他们算是半个同类，依旧能跟虫族和平共处，但奥德兰人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灭族之灾。”

“所以，虫族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们示威？”萱阳懂了这做法背后的含义。

“还对整个星系的士气起了很大的打击作用。”如果是一般战士死了，那问题不算太大，关键是奥德兰皇室在虫族的偷袭下身亡，还是在若尔星系，五大帝国媒体的见证下，死得太过于悲壮了。

而且作为若尔星系的总统领，慕安知道她死了，肯定会心神大乱。

萱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女军|官舒了口气，“从波琪米赶来的军|队已经在处理星球上的虫族，幸亏阿斯曼人没办法带那么多穿过边境进来，他们和虫族作战的经验丰富，加上这次数量不多，指挥官说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如果他们不敢来，一般的皇家军队在应对星系其他帝国的人还好，碰见虫族就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经验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发生。

“那就好。”萱阳松了口气，但还有点刚从危险身边擦肩而过的心有余悸，“但他们是怎么知道阿斯曼这次的计划？”

“他们俘获了阿斯曼的高级别军|人，对方招供承认的。”她答道，“约翰指挥官便立刻带人跳跃过来，务必要确保您的安全。”

萱阳点点头，又跟女军|官说了会儿话，主要问题说完了，就开始心不在焉，归心似箭地回去找姬恩。

他们这次，应该只在奥德兰待一会儿，等将她送去帝都附近，或许马上又要重新回到战|场，时间非常短暂，不能浪费。

姬恩跟约翰谈完话，也自发地回来找萱阳，有个小公主在房里等着，别人一句话都懒得多说，两个人都跟连体婴一样。

约翰略有深意地看着他，“不要太沉溺，否则会陷在里面难以自拔。”

姬恩对“难以自拔”四个字有非常深的领悟，哪怕萱阳娇滴滴地皱着眉，说她有点不舒服，都固执且执拗地不肯出来，甚至让她忍忍，在坚守原本领地的同时，还不断侵|略。

“我明白，指挥官。”

年轻人，热血沸腾的，本身就隔了一整年，还是跟貌美如花的公主在一起，两厢情愿，控制不了自己也是能够理解的。

哎，年纪轻轻，得了个喜欢的，就丝毫不懂节制的重要。

约翰倒不是嫌弃他色令智昏，只是担心，自己得力的部下会舍不得，到时候回了帝都就不愿意重返战场。

皇室对这件事肯定是举起脚来支持，尤其是女皇和公主，简直不要太高兴，但对于军部而言，就是巨大的损失，“你还有三天时间。”

“是。”

“这三天里不给你安排工作，就当放个短期假。”约翰的双手背在身后，“但三天后，你就得和公主分开，不能再流连忘返，心不在焉的。既然进了军|队，心里就不能有太多牵挂，牵挂太多，就容易退缩。”

“谢谢您。”姬恩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萱阳就坐在姬恩大腿上，由于炊事班的伙食太差，食材也有限，他便指使汤姆偷偷去附近星球买了小蛋糕、红茶给她当作下午茶点。

特么，凭什么你给公主当小白脸，却要我跑腿去买草莓奶油蛋糕，在汤姆抗议的眼神中，他毫不愧疚地行使长官的特权，“去吧。”

萱阳像没有手那样，让姬恩喂着吃，顺便问他，“我其实不太明白，按照现场虫族的体形看，外观和阿斯曼人其实差别很大，他们是如何偷偷混进来的？”

因为要举行受降仪式，慕安早就担心会发生意外，整座星球的安检等级基本上是最高的，如果混进一个两个，她还能理解，这么多虫族同时混进来，这就略微费解了。

完全不应该啊，就算皇家军|队没有参加过和虫族的战争，但人和虫，就算再没经验的人也能区分两者的差别。

姬恩插起一块草莓，送到她嘴边道，“虫卵。”

“虫卵？”萱阳嘴边沾到一点奶油，她看过科学院整理的关于虫族的资料，“但虫卵在孵化发育成年之前，并不能离开自己的巢穴吧？否则先天存活率非常低，哪怕活下来了，很可能还会产生畸形。”

“进化。”奶油蛋糕碟被放回桌上，姬恩将她微卷的长发撩到耳后，舌尖将那点奶油轻轻舔去，“他们进化了。”

这也是从一开始，他们伤亡惨重的重要原因之一。

六十年前那场战争留下的经验资料这次完全没有参考价值，现在所面临的敌人，看似熟悉，但和过去又有着极大的区别，必须重新摸索调查，制定全新的方案。

如果还照着当年的经验打，恐怕早就全军覆没。

甚至有消极派认为，科学院不应该将主要的精力花在如何研究机甲，而是在若尔星系外开拓全新的领域来居住移民。

既然打不过，就要想办法躲。

萱阳斟酌着问，“这就是……进化后的特点之一吗？”

她只是听着，都不禁背后冒出冷汗，增强版的虫族，真的太可怕了……

只言片语，就令人毛骨悚然。

“嗯。”

“那他们有弱点吗？”萱阳不吃蛋糕了，就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小声道，“为什么听下来，他们全是盔甲，没有软肋？如果有人得到虫卵在若尔星系到处投放，那会发生很恐怖的动乱。”

而且完全没有击溃对方的思路。

这也是军|部苦恼的事情，姬恩答道，“暂时还没有发现太多弱点，约翰这次之所以决定返程，也是为了亲自向女王汇报商讨。我们还给科学院总部带回了虫卵样本，让他们测试实验。按照随军科学家的估计，虫卵离开巢穴后，只能短暂存活一段时间，并不能长期生存，如果再发生基因突变金华，后果极其可怕。”

“我忽然想起来，在虫族正式出现前，奥德兰的很多个产粮星都出现了虫卵。”当时若伊的父母发现，想要上报，但可能是虫卵进化的关系，与六十年前出现的截然不同，被皇家科学院的院长驳回，不需宣扬，“农场主还因此死亡，到现在还没将事情调查清楚。”

想到这点，萱阳开始毛骨悚然。

不仅虫卵可以离开巢穴孵化，甚至可以感染人群，就像古时代的寄生虫疾病，发病非常突然。

姬恩也想起她说过这件事，“所以局面很紧迫，没有时间给我们挥霍，拖得越长，对他们越有利，我们就处在被动挨打的位置。”

屋内的气氛开始凝滞，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怕地胶着在那儿，为了这个极其恐怖的敌人。

萱阳想起他这次回来，也只是为了任务，“那你会跟我呆多久？很快就又要走了吗。”

“恐怕是的。”姬恩点点头，“不超过三天。”

她原本的愉悦的心情稍微往下沉了点，但还是抱紧对方的腰，勉强接受这个现实，“三天就三天吧，我也能接受。”

“对不起。”姬恩抱着她，“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萱阳点点头，继续提要求，“而且以后我去哪，你都要跟着我，和之前答应的一样。”

“好。”姬恩道。

*****

慕安继位后，一直跟她作对的亨廷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考虑到帝国内的影响，尽管没有连根拔起，但已经在逐步剔除其根基，整个家族上下，每天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监视。

温筠没办法在主宅处住着，在慕安继承皇位前，就被偷偷送去奥德兰帝都郊外屋子的地下室居住。

她每天都按时浏览最新的新闻，筹谋着如何反败为胜，转危为安，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所有的忍耐和痛苦，都是值得的。

昏暗的屋子里，她跟电话那头的低声道，“我们的计划已经快达成了。”

“不是我们的，是我的。”那边经过变声的机器女声在暗夜里格外诡异，“我已经全部规划好了。万事俱备，只要等着收网就行了。”

温筠的眉毛狠狠蹙着，显然对她压抑了许久的不满，“你忘记当初答应我的了？”

“记得啊，事情不是一切顺利吗。等虫族攻入奥德兰，到达帝都，慕安一家肯定活不下去，这不是和你的预期相符吗？”她轻笑着，“你还想要什么？总归不能把皇位也给你吧。”

“我没想要皇位。”温筠抿着嘴唇，“那我皇姐呢，你会帮我把她救出来吗？”

“你之前不是已经放弃温丝了？这会儿于心愧疚，又想重新把她救出来？”对方兴致盎然道，“是良心发现了吗？温筠殿下。”

“当时……我没的选。”温筠双手握成拳，在复仇火焰燃烧的时候，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谁挡着她的路，她就要清除谁，“她和妮曼都在慕安手里。”

“那如果我说，两个人只能选一个，你会救谁？”她笑道，“想救你姐姐，还是救你姐姐的女儿？”

温筠咬了下牙，“不能两个都救吗？”

“哪有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的道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一票否决的温筠的想法，“你可以仔细想想，过几天再答复我。做人千万别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