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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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就是裴真。私下里苏丽玉和裴佳都这么称呼她。

裴佳想到“蠢货”裴真考了年级十九，而自己却被远远甩在后头，心情一下子低落，咬着唇不说话。

苏丽玉见女儿不回答，微微抬起脖颈，再次追问：“问你话呢。”

裴佳不想辜负母亲期待，只能撒了个谎：“她呀，你懂得，年级倒数呗。”

“我就知道。”苏丽玉满意地躺回去，每个毛孔都透着洋洋得意，“她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女儿。”

从她逼着裴鸿达之前那个老婆离开，带着女儿风风光光嫁进裴家开始。

裴真就只配当女儿的垫脚石。

那个蠢货，无论是长相，性格还是成绩，哪一样可以和裴佳媲美？

本来苏丽玉还在担心将来分家产的问题，现在裴真和那个讨厌鬼黎弃主动滚出裴宅，真是称心如意。

她告诫女儿：“裴佳，你要记住，你是人上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只有这样，才可以拥有最好的。”

“……”裴佳在一旁尴尬地笑，心里却不断嘀咕，要是妈妈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她会不会……也骂自己蠢货？

苏丽玉抿了一口鸡尾酒，鲜红指甲在杯沿轻轻划过：“妈妈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男生，还记得吗？”

裴佳点头。

“他妈妈把联系方式给我了，待会儿我发你，你去加下人家。”苏丽玉打量女儿，像在欣赏一件华美的器具，“你要主动点，把人家约出去。”

她目光游移到裴佳下巴上，发现那里有一道淡淡痘印，如同洁白瓷器染上污浊，不再完美。她轻啧一声，蹙眉打了个响指，美容师立马弯腰等待指令。

“带她出去，把那痘印去了，用激光。”苏丽玉轻描淡写，从女儿身上收回眼神。

“是。”美容师顺从道，走到裴佳身边做了请的手势。

裴佳不敢违抗，沉默地起身跟在美容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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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裴真期待已久的数学竞赛校内预赛终于来了。

考试定在周日上午，为了成功入选，她采取题海战术，已经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刷题，导致考试当日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地。

黎弃已经洗漱完毕，收拾好书包在客厅等裴真。他看见少女眼下两团乌青，顶着乱翘的头发打开卧室门，慢吞吞地走到卫生间闭着眼睛站在镜子前刷牙。

她满嘴牙膏沫，嘟囔道：“阿弃，我昨晚做梦都在解题……”

少女睫毛软软地向上翘着，随着刷牙动作一颤一颤的，黎弃的心好像也被轻轻挠了下，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随意拎起女孩粉色书包，催促道：“快点。”

“来了来了。”裴真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哭丧着脸，“别催我了。”

一共有二十位学生参加这次竞赛的预选赛，按分数高低选五个代表学校参加国家级数学竞赛。黎弃按排名可以直接保送参加，不占用学校名额，可惜他没有去的打算。

裴真坐在公交车上，还问少年：“你真的不参加吗？”

“没有兴趣。”黎弃正在用手机翻看咖啡店老板发过来的营业额，十一月营业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少年垂眸，专注盯着那些复杂的表格。比起竞赛，他现在更关心怎么赚更多的钱。毕竟他不可能永远和裴真当室友。

将来若是有机会，他会买一幢大房子赠予少女，算是报答她的情谊吧。至于那时他们会怎么样——

少年发现自己思绪飘得太远，自嘲般勾了勾唇，继续低头研究怎么经营咖啡店。

裴真有些无聊，掏出手机查阅微博，发现自己又多了几个点赞和评论，其中有一个id很眼熟，叫【leach7】，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白色狗狗。

之前有一天，裴真早上起床刷微博，看到这个账号关注了她，还点赞了每一条她发的微博。

裴真点进这个账号的主页，发现账号性别为女，粉丝数为零，只关注了裴真，整个主页干干净净，什么内容都没有。

大概是什么僵尸号？

她一开始没在意，可后来每发一条微博【leach7】都会及时点赞。

就在昨晚凌晨一点，裴真发了一条微博：【熬夜备考中。】

【leach7】居然很快给她留言了：“早点休息。”

原来是活人啊。看微博主页这账号还是只关注了裴真一人。少女大受感动，马上回复道：“谢谢，不过我准备再熬一会儿夜～”

裴真放下手机，继续投入到竞赛习题中。一分钟后，她正全神贯注解着题，桌上台灯诡异地跳了一下，随即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裴真摸着黑打开卧室门，想看看外面情况。

一开门，黎弃高挑的身影就站在客厅中，如影似魅。裴真吓了一跳：“阿弃？你还没睡吗？”

“嗯。”少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停电了。”

裴真看着对面那栋楼的灯光：“可是…”

整个小区看起来只有他们家停电了。

少年不动声色，淡淡道：“估计是跳闸了，今晚先睡觉吧。”

行叭，做题也做不成了。裴真打了个哈欠进屋睡觉，却做了一整晚做题的梦。

现在她打开微博，看到【leach7】昨晚凌晨一点多又给她留了一条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