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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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正明跟杜永年对视一眼，两个人举杯一起把一杯酒给喝了，“说起来，咱们在老门山住了这么些年了，还有些舍不得呢。”

“是啊。老门山不仅仅是山清水秀，又有天然喷泉这么个稀奇东西。景观上，春有桃花林，夏有油菜花田，哦，对了，夏天还有水芙蓉花，咱们老门山河道山壁那边的水芙蓉开得可真好看啊。”杜永年想一想，这会开得正烈的水芙蓉花，就很是沉醉的模样。

陈元嘉不知道自己的归期在何年哪月，因此娶了孙敏真之后，他就已经把老门山当成了自己的第二家乡，当成他将来会生活一辈子的地方了，听着这两位的夸赞，也就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了。

“有机会，常来咱们老门山游玩。这山这水，这花草树木，都很值得咱们看一看呢。”陈元嘉又给这两位敬了一杯。

哪怕是不怎么烈的米酒，谭正明跟杜永年喝到最后也喝得醉醺醺的，陈元嘉想着知青院也是一片寂静，干脆就留着这两个在岳父家里歇一觉了。

这一次的践行酒之后，谭正明跟杜永年就拎着行李，拿着介绍信，跟着队里出门运货的卡车离开了老门山，这一回，他们还能借用老门山的关系，跟着运输队的车子直接去昭州火车站。

谭正明跟杜永年一走，知青院也就清静了，没人住在知青院，那这些家具什么的就得收起来了，叶有华把事情交给邓州程他们几个收拾。

东西收拾之后，知青院就是空荡荡的一个空院子，一把锁给锁上了，知青院大概近些年用不上了。

至于将来，队里想怎么用都可以。

可以将来给什么孤寡老人来用，也可以好好修葺，将来用来做个客栈也不是不成的。

叶有华则是翻阅邓州程这一回带回来的报纸，就看到了八月四日的报道，第二版仅一篇，为哪条教育路线唱赞歌，这是评湘剧《园丁之歌》。

“这是准备抓着这条线没完没了？”大家看了这个都很生气。

可是除了生气，竟是无可奈何，这么一条报道影响了心情，大家已经没有心情看报纸了。

得亏其他的事情，到底不是特别地切身相关，大家也就稍微地平静了一些了。

这么安静了一段时间，素璎某天吃饭的时候，突然间就犯了恶心，成义一探脉，“二姐这是有喜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这是光宇端午节回来的时候怀上的。”朱娇娇算了算日子，就算出来了。

刘光宇自从去年石棉大队里在防空洞工程那边有了个伤者，后来就去县城的防空洞做工了，除了冬天土地结冻期，也就是端午节中秋节这样的大节才能回家一趟过节了。

素璎摸着肚子还挺是有些高兴的，“希望可以给小哲圣生个妹妹。”

“说不得就要儿女双全了。”朱娇娇心中猜测，算一算时间，素璎肚子里这个有可能就是大外孙女了。

这是喜事，大家也都挺高兴的，小哲圣一岁半多点，这会走路是走得稳了，让他二舅舅成义给抱下高凳子，就走过去摸了一下姆妈的肚子，然后肯定地说，“是小弟。”

他这个话也没有哪个在意了，素璎也只顾着欢喜，还是叶有华问她要不要通知刘光宇一声。

“嗯，是得给光宇带个信。”素璎这才想起来，不过，“我婆婆那边先别说吧。”

于敏乔就说她，“这喜讯怎么就不能告诉你婆婆了？你婆婆也不催着你们回家的，现在光宇不在家里，你怀着身子，你婆婆更加不会催了。你这不说，不是招惹麻烦么？”

不告诉，说不得将来又要闹出什么问题来了。

素璎只得应了下来。

给刘光宇送消息就得慢一些，偶尔卡车进城去送材料的时候说一声，倒是素璎婆婆得了信就先上门来了。

素璎婆婆说话也越发地好听了，“实在是光宇不在家里，劳烦亲家帮忙照顾素璎母子两个了，太感谢了！”自打那回小哲圣生病，除了过年，小哲圣一直都是住在朱家了，后来刘光宇去了县城防空洞那边，干脆是连素璎也搬了过来了。

素璎婆婆口里说感谢，朱家还真的是能受这么一句的。

逢上这样的时候，一般都是于敏乔出面的，这样只一个身份就能压住光宇娘了，“咱们自家嫡嫡亲的孙女儿，哪里用着亲家来感谢？”

素璎婆婆也没有久留，看了素璎，抱了抱小哲圣，留下一包东西，也就走了。

等大家都走开了，素璎才去拆那包东西。

她拆开看了看，竟然是一包烟笋，气得她把这包烟笋直往一旁丢，“我一个孕妇，给我送烟笋？过年的时候，我也是给了几包红糖，拿一包就这么舍不得？”

朱娇娇自厨房里送了一碗桂圆红枣糯米粥过来，听到素璎这话，就说了她一句，“你婆婆送了东西就是有心了，总好过她什么都不带。家里也不缺红糖，你盼这个做什么？”

“哎呀，姆妈。”素璎接过粥放在桌上，有些气打不一处来，“过年我给婆婆送了好有五六斤的红糖过去的，这东西，也就是给女人补身子用，那边小妹早就出嫁了，就她跟大嫂，哪里用得这么多？再说了，也得她舍得给大嫂用呢。”

朱娇娇瞪了素璎一眼，“送出去了的东西，你还惦记什么？家里也不缺这个，你想用，就跟家里说一声就成了。”

素璎嘟了嘟嘴，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啊。算了，姆妈确实是不计较这些个东西的，还是别争了。

朱娇娇也不是不计较不在意这些个东西，只是因着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了，不缺这么一点东西的，才这么大方不计较。

以前干旱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不也要悄悄地藏得严实么？

受条件所限的时候，不得不要小气一些，但不受条件所限的时候，朱娇娇觉得还是大气一些比较好。家里条件也不差，整天在意这么三针两线的，现在也用不着。

素璎虽然是老师，但也是可以去石棉大队的队里上工的，她上工也能有工分的。不过，现在她有孕在身，原本约好的上工她就给推了。

在家里一边养着身子，一边还可以照顾一下孩子们。

小素玥看着二姐能在家里照顾小成信和小哲圣，就跟着成智一起去上工了，她个小娃娃，上工也就是扯个猪草。

扯回来的猪草要给队里交一部分任务，家里还有一头猪也有猪草需要的。

家里也不让素璎做些什么其他的活计，老门山中午下工时间短，紧等着吃饭，要提前做饭。

但下午一般都会比家里平常的晚饭时间早一些下工，回家里来再做饭也是来得及的。

九岁的成智跟五六岁的小素玥在厨房里配合得挺好的，小素玥除了帮忙洗个菜就是专管着烧火，成智则是管着淘米、洗菜、切菜、炒菜，这些个活成智做得也不是太差的。

素璎也确实只需要看管着小成信跟小哲圣就成了。

素璎搭出来了喜脉，就跟怀孕七个来月的孙敏真越发聊得来了，孙敏真大抵是新婚期就已经怀上了，这会孙敏真的肚子也有七个来月了。

素璎并不知道孙敏真是不是怀的双胎，这事家里说起来的时候，不凑巧她不在场，因此也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了。然后这件事情孙工也没有到处炫耀，除了叶有华几个，知道的人也不多。

素璎要听八卦厉害，但也得有人听啊，之前她没问过，这会也就不好再问这个，反正孙敏真的肚子挺大的。

孙敏真也不是那种怀孕了就不上工的，搭出了喜脉也是正常地上工，所以不存在是养得太好了。

素璎就猜测恐怕就是双胎了。

老门山生双胎的也不少，唐美芙就是生的一对双胞胎，景澄景澈，再有荣亮媳妇也是有生一对双胎的。

还有，素璎也知道，靳组长的两个小子思嘉敏嘉也是一对双胞胎来着。

之前没想着问，这会素璎就想起来要问一下了，“敏真的肚子挺大的，是双胎么？”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什么时候我也能怀个双胎就好了。”素璎还挺羡慕的。

朱娇娇摇头，她虽然没有怀过双胎，但也知道怀孕的辛苦的，“怀一个都辛苦，一次怀两个肯定是更加辛苦了，你以为会轻松么？”

“一次生两个，一年内就能好了，省了多少事情？分开生两个，那就是两年的事情了。”素璎是宁愿一回生两个的。

于敏乔就说，“素璎你就别想了。张大夫也说了，这个得是哪个家里都有这个双胎的先例，才能有可能生双胎的。于家一向都没有这个先例。朱家，应该也没有吧？”

“朱家没有。”朱立勤一口就咬定了，他去看女婿，“你们叶家有没有双胎这么个先例？”

叶有华也摇头，他对塘西叶家的事情原本知道得就不多，“没听说过。”

素璎好生失望。

不过，难得能这么轻松自在地能闲聊一些事情，大家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总比上半年，一堆子的事情要好得多呢。

朱娇娇也有了心情跟丈夫继续规划老门山了，等丈夫自秘密小地窖里把图纸取出来，摊放在桌面上，她就说开了。

“咱们队里头的周边基本上都是修整得差不多，别的，现在也不好修了。”朱娇娇看着老门山的山脉，“现在的风景都只能算是平地上的，咱们是不是得在高处，就是山上设立个什么景色呢？”

“比如这一片山脉。”朱娇娇指的是老门山的一片比较高的山脉，这算是老门山的深山里了。

叶有华看着妻子所指的地方，“山上砌景观，那咱们还得想着砌个爬山的路呢，往山上砌路，”他说着就有些摇头，“这个工程，咱们可没有办法就样让大家来完成。”

“山路这事将来再做就成了。咱们还是得想些别的，只靠着碧水潭，天然喷泉，河道，还有碧水潭中的碧桃山这么几处景观，吸引力不会太大。”朱娇娇点了点山脉，“还是得在山上做些改动。”

叶有华这一块就没法想到了，他问妻子，“你的设想是什么？”

“这边的山谷河道，我觉得可以用得上。”朱娇娇朝很写实的山谷点了点。

叶有华看了看，“不说这些河道都是这么曲曲折折的，还大都是俯冲往下的，能怎么用？”

“漂流。”

叶有华不解，“从碧水潭那边出来，这河道就是一路漂流了呀。”

朱娇娇连忙解释，“不是这种比较平缓的漂流，而是那种比较惊险刺激的漂流。”

这种漂流她未曾真正地体验过，毕竟她的魂魄跟着成忠出门旅游的时候，成忠也有那么大的年纪了，也不可能来玩这个。

不过，她是看过资料的，也跟着成忠在附近走了走，所以她知道，在将来，有些年轻人，就是特别喜欢玩这些个刺激的漂流。

叶有华听妻子这么一讲解，也就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了，“这样说来，这山谷河道倒是能用得上，至于，水流够不够用倒是不用担心，可以先砌个水池蓄水，蓄水池的水不够用的时候，咱们大不了引水流上去，这也是成的。”

“不过，这么来看，这河道宽窄不一的，有些个地方还得拓宽一下。”叶有华也是进山打过猎，巡逻过的，自然还是清楚这些山谷河道的。

朱娇娇把这一点给记录下来，“咱们现在是没法做这些事情的，先给记录下来。”

“惊险漂流我看是能成的。”朱娇娇把这个记录下来放到一边，“除了这个惊险漂流，山上咱们可以看着景观好的地方或是砌亭子或是砌个小屋。不过，这些设想，没法现在来做的。”

叶有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确实是没法现在就做的，现在大家都是种地，之前的碧水潭还能说是为了蓄水，碧桃山也是刚刚好碰上了。

可是往山上去砌亭子，一般的人都难以理解呢。而他们现在还是不能把这些有关于发展旅游村的设想给提出来的。

朱娇娇看着目前的设计，“河道山壁那边的水芙蓉长得极好，别的能在水中生长的树木也长得不够，这个景观已经足够竹筏平缓漂流了。只待将来客栈酒楼砌起来，这边的事情也就成了。”

“碧水潭那个漩涡得好好想一想怎么预防被带进漩涡。”说到这里，朱娇娇就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一回刚刚发现漩涡的时候，不是说沈镇有扔了一个药瓶进去了么？好像一直没有网住那么一个药瓶？”

叶有华摇头，“没有网住，水流往河道的出口那个网，拦的是很细的网，药瓶是钻不出来的。网没有网住，那就是药瓶没有出来。或许是随着暗河里的水流漂去了别处。”

可惜这个时代，谁也没法去水底下去看一个究竟，下去倒是可以跟着漩涡往下坠，可是下去了之后又要怎么上来呢？药瓶都没有被喷出来，谁知道人下去了会不会被喃出来呢？

如果不能上来，就算是底下有些地方是没水的，难道就在底下呆到将来能出来的时候么？

基于这种种缘由，老门山还没有对天然喷泉有探出个什么究竟。

“那说不得，等将来咱们老门山的碧水潭出名的时候，就有人找上来了？”朱娇娇也想不出来这药瓶最终会漂到哪里去。

地下暗河，如果机缘巧合，有没有可能漂到南方呢。

叶有华这么一想，“如果有人捡到了，并且一直保留着的话，说不定吧。”

“这事，难讲。”朱娇娇继续看着图纸，指了一处，“你看，咱们村后的那些山上，现在好些都是灌木丛跟普通松木树，这种松木树，我记得是有些招毛毛虫的，咱们要不改种一些别的？这边不是大山，都是一些小山，做些个果园倒是挺不错的。果树也是经济作物呢。”

叶有华看了看范围，“咱们这边的小山脉可不少。现在咱们就是脐橙最多，其次是水蜜桃，再就是柑橘，脐橙四百来亩，不少了，或者可以种些别的？”

“嗯，杨梅树，李子树，枣子树，梨树，枇杷树，杏子树，柚子树，柿子树，还有葡萄也可以种，咱们这边能种的果树有挺多种的。”朱娇娇数一数，品种就不少了。

叶有华把这些品种都给记录下来，“咱们看好地形，可以一年一年地来，有些普通的小山，都是些小型的灌木丛林，改种果树都不用跟上头申请。”

“这些果树既然是经济作物，结出来的果实，咱们将来还是经营老门山的牌子，不管是鲜果干果酱果还是果脯，咱们老门山的味道一向都是做得挺好，不怕到时候没有销路。”

当初老门山跟外头做买卖的时候，脐橙园跟柑橘园的收益可不低，不然也不至于会舍得用运输队的车队了。

如果将来真的将这些周边的小座山林都改成了果园，这收益，想一想，怕是比旅游村的发展还要好呢。

夫妻两个对着图纸，又把老门山的将来给幻想了一遍。

一直到楼上传了来了动静，夫妻两个才作罢了。

朱娇娇就在屋子里收拾图纸，叶有华出去堂屋里看了看，是景澄景澈学习结束了，下楼来了。

景澄景澈两个自打跟朱立勤学习之后，顾呜钊唐美芙夫妻两个就经常会在暑假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逗留老门山。

两个孩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跟着朱立勤学习，也养成了跟朱家人一样的气度，看到叶有华，景澄景澈连忙跟叶有华问好，“叶爷爷好。”

“景澄景澈好。”叶有华送着两个孩子回了顾家，交到了顾鸣钊的手里，这才折了回来。

再回到家里，也差不多得歇着了，叶有华照样将屋子里到处都给检查了一遍，这才歇下了。

临睡之前还跟妻子说一句，“呜钊两个在县城听来了一个消息，据说，因着县城的高中停了，县城的好些孩子可能要来乡下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