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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沂桑已经替他将脸庞清理干净,那张如冰似雪貌似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显得十分安详,仿佛晴空下的雪原,洁净、又带着点点的温暖。未过多久,丝丝星辉从他身上升起,缓缓散在虚空之中,随即他的身形越来越浅,直至透明、消失、不见。
沂桑呆愣片刻,下意识的伸手一握,几点星辉盈盈绕在他的指尖,流连、徘徊,仿佛做着最后的道别,然后逐渐散开,彻底湮灭。
“别走……”沂桑眼睛蓦地睁大,起身就要去追,重黎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可不知沂桑哪里来的力气,三下两下险些被他挣脱,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光辉消散的方向,一边与重黎拉扯一边大喊道:“重黎兄你快放手!阿衍要走了,再耽搁就追不上了!”
“沂桑你冷静一点。”
“放手啊!!!”沂桑发疯似的挣扎,大片的泪水濡湿了脸庞,可惜那些声嘶力竭的呼喊再也唤不回逝去的爱人,他脚下一绊一下跌坐在地,努力了半晌脚下好似不听使唤一样,几乎是一步一跌,最终瘫坐在那里,崩溃大哭。
这些士兵原本就是祝融的下属,多为天南地区出身,而后才提拔到的天界任职。这么多年下来,生离死别之事早已经看淡许多,哪怕是最好的战友身死,醉一场痛一场,等到再次穿上甲胄拿起武器,又是威风凛凛的战士。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身边之人故去之后,哭的这般伤心欲绝的,他们怔怔的看着沂桑,心底那一抹柔软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想到这些年经历过的生死,眼角也渐渐湿润起来。
重黎想要安慰几句,奈何嘴巴像被黏住了一般,根本张不了口。这种事要怎么安慰?不是失了个坠子丢了件玉佩,那些身外之物离开了还会有更好的,人没了就是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难不成劝说不要伤心时间会冲淡一切?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都在感触此景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沂桑哭的声嘶力竭,过了许久,脱力的昏了过去。
外面天色渐暗乌云彤彤,呼啸的风声渐渐吹醒了众人的心绪,他们暂时将悲伤掩藏,开始重新考虑现在的处境。
禺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重黎让沂桑枕在自己的腿上,向禺疆要了块干净的帕子,然后替他擦干泪痕。听到禺疆的问题,他勉强自己已经不太灵活的大脑开始思考,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回道:“我们这么多人需要一个暂时躲避安置的地方,从地形来看,离瞀山那边只有传送法阵四周可供安置,可地方太小,并不合适。”
“你想转移到别处?”禺疆有几分担忧,“可法阵那边怎么办?万一重新开启我们岂不是会错过?我们对大荒这边并不熟悉,去别处寻找安置地点也需要碰运气的,要是半路再遇凶兽怎么办?就算是蓐收再怎么能打也经不住这么消耗。”
“我之前听朱雀提起过,你曾经来过大荒一次,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重黎道,“你觉得合虚山怎么样,是否合适这么多人的安置。”
合虚山曾经是朱雀他们几人的仙府所在,禺疆当初为了给玄武重建院落亲身进入过大荒,对合虚山的环境相对来讲比较熟悉,“大荒之战后那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过也有一些偏殿损毁的没那么严重,遮风挡雨倒也足够,而且山势较陡,凶兽很少去那边活动。”
“那就好。”听他这么说,重黎倒是松了口气,“从位置上看,合虚山与离瞀山相距不远,所以我打算留下四五人在离瞀山看守法阵,其他人去合虚山安置,一旦有变,无论是法阵开启还是遭遇凶兽袭击,我们都可以很快赶去接应。”
“要现在就通知蓐收那边吗?”禺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沂桑,“还是说再修整一会儿?”
“尽快启程吧,免得夜长梦多,再者说外面也要变天了,耽搁下去未必是件好事。”重黎轻手轻脚的将沂桑扶到禺疆怀里,叮嘱道:“蓐收恐怕不识路,我得亲自跑一趟去接他们,这里的人就交给你了,先带他们去合虚山找地方安置,然后用烟讯符给我们标示一下位置。”
禺疆:“那好,有情况的话用传令符通知我,你路上小心。”
重黎:“嗯,你们也是,路上一切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别打我……我已经准备好锅盖了……放下菜刀,打打杀杀真的不好o(╥﹏╥)o,我用重小黎下半辈子的性福保证大结局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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