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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今年是当今皇帝整寿,万寿节前武威侯府正好出孝期,按照套路来,万寿节应该会有重大剧情,可惜她没办法去看热闹。
在小院中闭关,周茗看了无数景色,每一景她都画了无数,但凡拿出的必是她认为最好最完美的,仍逃不过匠气二字,周茗必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天赋这个东西实在没办法。
周茗索性另辟蹊径,开始涉足色彩画,到这个时候,周茗才知道为什么色彩画不被文这士子所承认,色彩画被分到匠人技艺。
老庄的“五色乱目”“无色而色始全”的观点让色彩方面缺少科觉的界定。
文人崇拜老庄,有意无意地朝这方面方展,色彩画多运用在壁画、瓷器、建筑等处,颜料制作之困难,大多需要在矿石、泥土、植物中提取,再后期调色,而这样得到的颜料因为其局限性,粘度太低不易绘于画纸上。
绘画者对于笔墨各有习惯,水墨都有焦、浓、重、淡、清之分,彩色没有科学的编号,使用时就没有固定颜色,大多是看各人习惯。
想要画一幅彩画,要财力支持就不说了,要了解颜料本身出自什么地方,要会调制色彩,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遍遍的调色,画出的废稿……光前期准备周茗都觉得好麻烦。
不如去找个老师,这个时代的技艺都是一代传一代,随便怎么可能得到人家的倾囊相授,周茗也怕原主不会拜匠人为师,幸好她精神力强悍,可以偷……呸!是不小心“听到、看到”了,怎么能是偷师了。
周茗到京城并没有遮掩容貌,又时常出入书局,尽管她没有自带女主光环,武威侯关海平还是知道了她,听下属才报,有名长得和夫人神似的女子出入松竹斋,他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元娘留书出走,他也曾使人四处找寻,只是天下之大,两名弱女子在外行走,面临的危险无数,前一两月还盼着人回来,等三个月一过,他心中就已经做好妻子亡故的准备了,没有对外发丧,只是心里那一点念想罢了。
等关海平敲开小院的门,一个秀气的丫鬟开了门,见了门口为首的关海平,先就唬了一跳,又见后头跟着的随从,脸色一白,就要关门,可门已被挡住,低醇的声音响起:“我是你家主人的故识,烦请通传一声,我姓关。”
小丫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把门“嘭”地合上,跟着关海一起来的奋随从见状,脸色有点不好看,嘀咕道:“这小丫鬟……”话音未落,见侯爷抬手,立时收了声。
过了盏茶时间,门又被打开,小丫鬟行了一礼道:“几位请随奴婢来。”
跟着小丫鬟进了院,这是个一进院子,有左右跨院,收拾的还算整洁,进了跨院,入目的就是院子一侧的架子上摊着编号的纸张,上面有各种颜色,屋门敞开,对院门的房子里,一个身影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地上团成球的、撕碎的、涂满的各种纸张散落于地。
关海平捡起一张展开,揉皱的纸上绘着一幅画,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有细长的光线透过林间缝隙照下来,松叶上的露珠都显得晶莹剔透,好似亲临其境一般。
唯一的瑕疵是一处光与暗交错之处,因作画之人心急,未等前一次干透再铺上色彩,之后或许有过补求,可惜用色又出错,导致废稿了。
再看地上的纸,这些大约是别的废稿了吧,元娘曾经喜好作诗,写下的诗句可以成集,万没想到,于画作方面也得天独厚,他忍不住心中叹息,轻轻唤道:“元娘……”
郭想容有元娘这个小名,可上头有皇后这个堂姐,元有居首位之意,早已弃之不用了,二人成亲,洞房之夜,他问她可有小名,这才说起。
他曾说:“你我爱称,关他人何事?”
现在郭想容暂时非郭想容,他竟还用此爱称,周茗真想说一句: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抬头看见关海平,这位武威侯没有丁点中年发福的富态,年近四十还是腰是腰,臀是臀,只是蓄了须,显得愈发持重,相比之下,周茗更显年轻,五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周茗推开纸笔,神态平静,完全没有逃跑被逮住的惊讶。
关海平似乎也将这事忘了,道:“既然回京了,那便随我家去吧。”好像面对使小性子的爱人。
“好。”
周茗整理了一下袖口,喊了一声“菁儿”,小丫鬟抬头,就见夫人伸过手,她忙去扶住,等晕晕乎乎上了马车,菁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夫人真不是猜测中的寡妇,难道是外室,这阵仗是要过明路了吗。
等到了侯府,下马车见到侯府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丫鬟仿佛还在梦中。
回了主院,由下人侍候着换上衣裳,梳好发髻,簪上钗环,再看铜镜中人,还是美,去了之前的病弱,神色也添了坚毅,因为长年在处,肤色也不再是欺霜赛雪那样白。
收拾停当,就有管事妈妈来回禀侯府中的大小事务,另有调.教丫鬟的管事领了一溜小丫鬟来静和院当差,近身侍候的、识文断字的、精通算学的、跑腿传话的、端茶递水的……所有能想到的,这儿都有。
周茗也不客气,将十几个丫鬟都收下了,对管事妈妈道:“之前后院事务由谁掌管,一切照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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