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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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今天也来啦？”老板娘又看了蒋辰一眼,忍不住称赞：“真是般配呢,男朋友准备吃点什么？”

温溪一顿,笑笑说：“还是老样子。”

“我的跟她一样,不加辣。”蒋辰说道,揽着女友。

一抬头,一低头。

想说的话好像都在眼神里。

老板娘又看了看宋秋灵：“小宋姑娘呢？”

“我不饿。”宋秋灵说。

其实她是想去吃点别的，又不好说出口。

老板娘记好了菜单,便转身去屋里忙活。

离着不远的距离，外面的餐桌已经坐满了好几桌。

宋秋灵摆弄着手机,惦记着一会要吃的东西。

“今天上课累不累？”蒋辰问她，捏了捏手指。

温溪笑笑,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蒋辰的动作如此亲昵,她还是显得很拘谨,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揪着衣角。

“还好，课程也不多。”

“我在等你毕业。”他黑眸微动，漫不经心地说道。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蒋辰似笑非笑的说出来,好像多了其他的意思,更显暧昧。

温溪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但蒋辰笑着。

宋秋灵在坐了一会以后,终于待不住，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一样，左顾右盼：“我去买点小吃。”

温溪说：“用不用我陪你去。”

宋秋灵摆摆手：“又不远,我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啦，放心吧，我马上回来。”

这家大排档距离学校小吃街是有一定距离的，又因为在居民楼里面，从这里到小吃街最近的路，没有路灯。

宋秋灵自己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音。

黑影在月光都照不到的阴暗处随风晃动。

隐隐约约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她后背一凉，心说早知道刚才就不逞能，让溪溪陪着好了。

和刚才热闹的街市不同，这里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

也更像是她被与世隔绝。

有种错觉，在这里出现什么事情，都不会被人发现。

宋秋灵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鬼影从她的后方闪过，窸窸窣窣的声音，怪异的气氛。

她吸气，内心安慰自己想太多，但攥紧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的小心思，说不上恐惧，惊慌还是有些的。

“咳。”宋秋灵屏气凝神，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

突然，“咔嚓——”

树枝断裂的清脆声音，她整个人都一抖。

“什么啊。”叹口气，宋秋灵抬起手背擦了擦冷汗。

嘲笑自己平时大大咧咧的，结果现在害怕。

翻了翻手机界面，来回左右滑动，也没人跟她说话。

这条路明明不长，但此刻走起来，却好像永远都走不完一样，宋秋灵心跳越来越快，脚步也跟着加快。

可恐惧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黏腻地粘在后背。

在离宋秋灵不远的阴暗角落里，两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都是黑色衣物的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黑夜中，一方比划了一个手势，另一个人则轻轻点头，他手里的白色纸巾在一片漆黑中略微明显。

男人迈开步子，腿长的优势就显现出来。

不出几步，他就从侧面跟上了宋秋灵的位置。

察觉到少女已经发现，男人就更加不做掩饰，直接从角落里冲出来，长臂捞过宋秋灵，另一只手紧随而上，不给对方任何喘息反应的时间，纸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窒息的感觉混杂着浓重的药水味道刺入鼻腔里，宋秋灵挣扎的反应很剧烈，她双腿拼命地踢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随着麻木的身体放缓动作。

最终意识也渐渐模糊，双眼撑不住困意慢慢闭紧。

“救......”

从刚刚的挣扎到此刻的沉寂，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在这个漆黑的小巷里，没有人察觉到发生什么。

很快，两个人扛着已经昏倒的宋秋灵走上了隐藏在很远地方的面包车，车门一关，渐渐行驶远去。

“你没看错吧。”开车的男人从倒车镜里瞥了一眼，说道：“这就是那个女人要的人？”

“不会有错，照片上就是她。”另一人从座椅下面掏出酒瓶，灌了一口，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残留。

“我怎么记得，那女人说是个很有姿色的？”

“这个女的长相虽然还好，但身材出众。”一顿，男人说道：“应该就是她吧，反正照片里是，我们管那么多。”

“也是，送过去拿了钱。”另一人说：“可以暂时歇一阵子，每次干这种事都要提心吊胆。”

“是啊。”喝酒的男人仰倒，余光瞥着宋秋灵露出半截的小腿纤细光滑，忍不住心猿意马：“不如我们......”

另一个立刻就反应过来，冷淡地说道：“我们是拿钱办事的，合约里没写，你别毁了合约”

那样的话，钱就一分也拿不到。

喝酒男人叹口气：“随便说说而已，又没真动手。”

“哼，现在，你想也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还用你教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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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去了很久了吧？”温溪的面只吃了半碗，她瞥了眼手机，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宋秋灵还没回来。

她心里着急，“我给她打电话。”

蒋辰安抚说道：“就在学校周围，应该没事。”

“我就担心她会走近路，那条路没路灯的。”她说。

温溪一边拨通宋秋灵电话，一边对蒋辰说道。

第一遍，电话还能打通，可是第二次再拨打，就直接成了关机的状态，后面就再也没打通过。

“她出事了。”温溪筷子没握住，焦急地站起来想要跑过去，被蒋辰拉住手，她一怔，回头看他。

蒋辰手掌很宽厚，抓着她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一瞬间就抚平了温溪的心烦意乱。

“别急，我陪你。”

在确认给宋秋灵的电话打不通以后，蒋辰报了警。

温溪从那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更没有宋秋灵的身影。

她急得直转圈，又不能去打扰警方的现场调查。

在问了一圈人以后，警方确认了宋秋灵就是在这条抄近路的小道上失踪的，但因为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路灯和摄像头，调查进度明显就慢下来，只能慢慢摸索。

“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警方带着温溪去录口供，顺便调查一下失踪人口的情况。

按理说，这样失踪还不满四十八小时的，是不能立案的，但今天的情况特殊，所以警方也是完全当成人口失踪案来对待和帮助，一直在积极寻找线索。

“得罪过什么人？”温溪一怔，仔细回想了下。

宋秋灵性格大大咧咧，虽然平时和其他人的摩擦矛盾也不少，但因为她性格爽快开朗，基本没有隔夜仇。

都是当天的气生完，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

“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待人一直很好的。”温溪说。

现在好友不见，她真是急得和热锅蚂蚁没有区别。

不过好在，蒋辰从报警，一直到温溪录完口供，都在陪着她，中间没有离开一步。

开车送温溪回去的路上。

刚到校门口，他说：“今天先去我那里吧。”

“时间太晚。”

温溪点点头。

现在四点多钟，只怕回去敲门也要打扰宿管阿姨。

同意了去蒋辰那里住，从洗完澡以后，温溪就开始契而不舍地给宋秋灵打电话，希望她能接通。

可惜，电话里的语音每次都是以用户已关机结尾，

因为一直担心好友到睡不着，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还是蒋辰拍着她的后背，才安抚她进入梦乡。

见温溪睡熟，蒋辰才小心翼翼地从她床边起身。

动作很谨慎，生怕弄出动静来吵醒她。

关上门，蒋辰来到落地窗边。

“宋秋灵不见了。”

电话那头大概是刚被电话吵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爆发：“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好好的大活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纪向阳现在彻底清醒过来，脑子里像是刚被各种冷热武器交替着炸过了一遍似的，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还没有完全消化吸收蒋辰所说的话。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听着蒋辰说清楚来龙去脉。

纪向阳此刻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现场勘察，有注意到打斗痕迹吗？”纪向阳掐着烟头轻轻碾动，摁灭了最后一丝火光，他声音严肃冷淡。

认识纪向阳这么多年，蒋辰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开始认真了，是真的认真的生气和思考。

“没有察觉到打斗痕迹，周围紧接着也说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应该是用了什么药。”蒋辰说。

“前阵子我听他们几个讨论，说认识一批人专门用彩纸巾喷上药水来迷晕女性，当时还没放在心上。”一顿，纪向阳说道，“她应该是被同样对待了吧。”

越说下去，声音就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渐渐地，就沉默下来，两个人都良久没有开口。

半晌。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人。”蒋辰掐了掐鼻梁。

在学校附近丢了人，如果舆论闹起来，恐怕学校也不好受吧，马上又面临毕业季，肯定是会影响招生。

考虑这一点，蒋辰便很清楚，学校是不会大张旗鼓地寻找宋秋灵的，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纪向阳。

门路多，兴许能找到。

“我帮着找找看。”纪向阳话是这么说，但一瞬间的功夫，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心里各种的不安跳出来。

被他压下去。

那个夏夜，他强吻了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玩笑。

宋秋灵装出不在意，纪向阳便也顺水推舟。

两个人都没有对那件事再提起来。

在那以后，宋秋灵一直没谈恋爱，这让纪向阳松了口气，他自己也疲惫于应付各类女生，也没有恋爱。

但这次的事情，好像在冥冥之中打破了原本伪装出来的平衡，心里的天秤已经朝着一方倾斜。

这么多年，他原来还是在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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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剩下的钱可以一次性付清了吧。”

男人把捆绑好的宋秋灵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男女力量的悬殊，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黄婷玉端着高脚杯，她一直背对着，也没有转过身：“很好，你们办事情辛苦，剩下的钱自然会很快进入你们账户里，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再联系。”

“可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从仓库的门口走出去，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仓库中的灯已经许久未用，灯泡的表面有一层很细很薄的灰尘，灯光透下来，光线只是泛黄却不明亮。

黄婷玉指尖夹着一张照片。

是宋秋灵的照片。

她听说蒋辰有个女友，叫什么......温溪。

对，是温茂的女儿。

黄婷玉在这一行呆的久，这一圈的人基本都摸清了底细，所以温茂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圈里人都知道。

也正因为温茂是个同性恋，所以黄婷玉才没有和温茂有什么来往，只听说他家里有妻子孩子。

后来温茂酒驾车祸的事情和蒋辰母子两人车祸的事情撞到了一起，黄婷玉还很感激这个背锅侠。

所以她当年做的手脚，才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

“没想到呢，竟然是温茂的女儿。”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盯着宋秋灵的照片露出轻蔑的笑意：“长相很普通，也不怎么样嘛，那是怎么迷得蒋辰团团转。”

宋秋灵眼睛被黑布蒙上，耳朵里也塞了耳塞，她看不清也听不见，只能有隐隐约约的声响，却好像隔着一层很厚的隔音板，根本听不真切。

黄婷玉冷淡地瞥了眼：“要不是你还有用，哼。”

她设计了一出计划，就和当初设计好蒋辰母亲去世的车祸一样，她打算利用温溪，来控制蒋辰。

听蒋蕴和说，过几天有一场竞标，这次的竞标至关重要，也是他和蒋辰明争暗斗这么久，最后的一搏。

想到这，她给保姆打通了电话：“生日宴准备的怎么样？请帖都写完了吗？”

“还没有？”一顿，她说：“那你顺便帮我加个名字。”

“蒋辰。”

而同在仓库的另一伙人也在安静等着。

他们在等黄婷玉结款。

这些人是负责调查蒋辰女友的人手，照片就是他们弄来的，但黄婷玉和这些人彼此都不信任，所以留到现在。

黄婷玉的计划很简单。

蒋蕴和在拼命找出蒋辰公司的错漏，同样对方也在拼命找他的，她的计划是抓住温溪，击垮蒋辰的心理，再当蒋蕴和伪造蒋辰公司危机时，她同时让温溪陷入困境。

解决公司问题，还是解决温溪的问题，就看蒋辰自己怎么选。不过黄婷玉狠心，已经没打算放过温溪。

等到蒋辰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她再出现。

伸出援手，以帮助者的身份出现。

接管蒋辰的资产，在蒋家集团的董事里有一席之地。

当然，她还可以背着蒋蕴和，秘密养着蒋辰。

一想到这些计划能够实现，她兴奋地眯着眼。

红酒在杯中微微晃动。

黄婷玉动作轻慢地细细品尝起来。

从仓库出来。

主要调查蒋辰女友的男人突然摸了摸头。

“头儿，我的照片好像出了错。”一顿，他说：“我刚在仓库里就感觉不对，但黄婷玉那女人你懂的，我担心她......所以就没说，这下可怎么办？”

脸上有伤痕的男人说道：“怎么办？”

冷笑一声，“钱都结款了，我还搭理她？”

“哈哈哈，头儿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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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灵失踪的第二天，蒋辰收到了黄婷玉的邀请短信，大致意思是说，希望能不计前嫌，成为一家人。

对蒋辰来说，这也是他的亲弟弟。

蒋辰回的也很简单，不去。

黄婷玉以为他正在为了找温溪的下落而发疯，心中不免一阵得意，调整好情绪，她干脆直接打了电话给蒋辰。

“是这样的，你先别急着挂。”黄婷玉说。

蒋辰厌恶皱眉，他总觉得宋秋灵失踪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隐隐约约好像和黄婷玉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