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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十七,你有听我说话吗。”宋浅踮着脚拍了一下他的头,希望他能记住自己说的话。
“好。”少年低头看她,认真回答。
但是宋浅就是能一眼看出他的敷衍。
得,白说了。
她松开扶着他的手,又逗两下猫。
她冲它笑,它也笑得开心。
它伸着短小的爪子摸她,一下一下的张开按压她的脸颊,露出并不锋利的爪尖,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一瞬间,静谧而祥和。
日头西沉,整个天泛着昏暗。
杨涛这时从后院出来,看见玩的正开心的二十,变了脸色:“这哪儿来的猫,师傅这辈子最讨厌猫了。”
宋浅抱着猫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杨涛比项栾城早来那么几天,又能说会道讨人开心,听街坊邻里说过周老师傅以前的事。
官家有钱小姐和一无所有裁缝小子,定情信物是只猫。
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就是社会开放了,也还是冲不破这思想的禁锢。
落了俗的爱情故事,不仅只会发生在话本里,还真实夭折在了他身上。
所以老师傅孤身一人,无妻无子到如今。
项栾城挡在她身前,别在身后的手向后挥,告诉她快点回去吧。
宋浅抱着猫快快离开。
杨涛没再说什么,只是当晚,一向自制的老人主动拿起了酒,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喝着闷酒。
嘴里还念着什么,口齿不清,实在听不懂说的啥。
项栾城则坐在屋前的台阶发呆,手里拿了一根现编的草环。
杨涛跨过门槛在他身旁坐下,看了师傅好几眼才把那个故事讲给他听。
妇人聊家常,总是会添油加醋,他把语言讲到精炼,只剩下一个并不惊艳的内核。
却泛着酸,涩得不行。
这爱情俗套,可爱情中的人不,有血有肉,撕心裂肺。
老师傅摇摇晃晃起身,手里的酒瓶子也摔在了地上,碎成一块块玻璃渣子。
“涛子,十七,把地扫了,师傅,师傅先去睡觉。”他走的慢而不稳,到台阶处一个踉跄,幸好杨涛眼疾手快跑过去把他扶进去。
项栾城拿着簸箕,一片片向里面扔,心不在焉的把手都划破了。
血口不深但直淋淋冒血。
扔完碎渣,他一个人打了水清洗。
当晚临睡前,躺在床上。
项栾城睁着眼睛看屋顶的大梁柱子,半响开口:“那师傅喜欢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这时隔了一个床的杨涛也同样没睡,嘟囔着说:“还能怎么样,嫁人了呗,听说是个大官,能光耀门楣的显赫。”
那边没再出声,杨涛一翻身,入了梦乡。
窗外乌云密布,遮住半圆的月亮,露不见一点光亮,只有零零碎碎的星星散落,眨巴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光芒。
宋浅到家的时候,宋志刚宋志进两兄弟还没回来,所以出不了什么事,倒是宋天赐一回来就盯着她嘱咐。
下次不要再带二十出去了,万一被哪家看上偷去了怎么办。
宋浅终于明白当时网络上所谓的吸猫人士从哪儿来。
一米八的男生抱着巴掌大的猫,逗的一本正经,他还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二十,小二十。”
宋浅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翻阅着以前的课本。
那个宋浅的字小小的,喜欢把笔记写在页眉,下面留出大片的空白。
上次搬家,她还从压在书最近打小盒子里翻到了一个日记本。
薄薄二三十张,满满当当记的都是被打骂后的酸楚。
到最后,纸张有着被水浸过的褶皱,像是眼泪滴落后的印记。
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明晃晃的大字:
宋浅,你要考大学,然后离开这里。
写得重而深,一笔一划都是需要逃离的决心。
只可惜,她没熬过那个秋天。
又合上,她不断对自己说,考过去就当是为了宋浅。
那个胆小怯懦活的沉闷的宋浅。
那个星期六,她少有安稳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地默写学过的必考古诗词,背诵英语单词短语。
殊不知有个少年,站在柜台处,时不时向外张望,到了傍晚都不见有人来。
“还等着呢。”杨涛端着盆从后面过来,打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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