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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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阁想着，为了表达愤怒，怎么都要给人一耳光，可她下不去手，觉得无比恶心：“然后呢，便是太子要你侍寝了？”

宝珠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

彩阁不能深究，不论怎样，宝珠是无端出现在太子安置的地方，如果是刺客呢，这还让不让季轩活了？简直让人百口莫辩。

彩阁只问太子：“你碰宝珠了么？”

太子嗫嚅了声：“我……彩阁，我不记得了。”

彩阁感觉应当是发生了什么，若不然太子不会这样难堪，她垂眸想了想：“宝珠曾是我的朋友，太子自个儿看着办吧。”

太子更加头疼：“昨夜我喝多了，这事不能怨我。”

彩阁原先酝酿的一切，在这一刻适时爆发，她大声哭闹：“你怎能这样对我，你们两个怎能背着我做出这种龌龊事？”彩阁呜咽着，努力哀声哭泣，“我知晓你以后能有许多女人，可天下那么多女子随你挑，你为何偏偏要与我的朋友这样做？”

彩阁抽噎着，说她非常难过，若是腿脚方便，她定会撒泼般的坐在地上，要太子给个合理的解释，如今只能尽情哭闹，气势不够，嗓门来凑：“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呜呜……”

她放声哭泣，想把前生今世所有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虽是假意的哭泣，最后却演变成真的难过，替上辈子的自己不值。

太子根本不知如何同彩阁解释，任由她哭泣，便当她是发泄。

另一边的屋门被打开，颍川王走出来吼了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见院子里的人多，哭闹的还是彩阁，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披散着头发略显慵懒，内里只着中衣，外面随意搭了件大氅，越走越近，“发生什么事了？”

彩阁发现颍川王的唇角边有个红痕，十分暧昧，再往他房门那边看，香香竟跟着走了出来。

香香小跑过来，拿帕子替颍川王擦嘴：“胭脂啊。”

颍川王抹了下唇角，嫌弃道：“都是你的错。”

香香咯咯直笑：“表哥难道不喜欢么？”

彩阁感觉心房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那种闷痛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刚才的泪珠仍在眼中打转，她双唇微颤，声音都在发抖：“不愧是天家子孙，各个都有佳人暖床。”

彩阁看到眼前的红梅如雪般在飘，令她头晕目眩。

她一时忘记自己脚上有伤，站起来欲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脚上受不住力，竟一头栽在地上。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芒，彩阁以为自己再次灵魂出窍，就像那会子她俯瞰皇城的时候一样，她甚至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不能轻易控制往前走。

没有疼痛、没有方向、没有肉体、没有灵魂。

这一切许是都真实存在着，只是她没有感觉罢了。

她问自己——死了么？

可惜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心音无声地回应着她——没有死。

彩阁自己同自己说话——你喜欢什么颜色？

那个声音说——白色。

白色最为纯洁，却是非常容易被玷.污，任何一种颜色从上面掠过，都会破坏最初的美好。

彩阁忽而感觉她应该是喜欢白色的。

耳边有针扎般的疼痛，彩阁仍看着那片无尽的白色天地，不愿脱离。

不知是谁说了句：“这桑葚果好酸，都丢了吧。”

彩阁虽闭着双眼，却嘴唇翕动：“别，给我留点儿。”

季轩松了口气：“可算是有知觉了。”然后去拍她的脸，“你是要吓死我么？”

彩阁缓缓睁开眼，外面大亮光线刺眼，她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待看到季轩，今时今日她身边唯一能依靠的亲人，难免哭着唤他二哥。

季轩知道她委屈，软言细语地安慰她：“二哥都明白，你不要难过了。”

彩阁额头上有隐隐跳跃的痛意，可相比心房那处，根本不算什么，心间撕扯的感知不停地折磨她，令她十分痛苦，她抽噎道：“二哥，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啊……”

她的心仍旧钝痛，婉若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