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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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对颜色的喜好,上辈子晋王问过彩阁，她那会子的回答是——不知道。

晋王送她凤印时，告诉她红色最好看,也最为适合她。

无论何时何地,他认定她应该喜欢红色。

彩阁有些后悔,晋王回长安那日,原不该打伤他,上辈子造成她惨死的根源又并非晋王一个。

任谁都有错,包括她本人。

京畿周边城镇已经多年未曾发生地动的灾害，颍川王随后匆忙赶来,周围的禁军和外命妇那样多,他不敢表现出太多担忧之情,当他看见彩阁脸上血时,不禁紧张道：“哪里受伤了？”更是按捺住想去碰触她的冲动。

彩阁略显疲惫，摇了摇头：“血是晋王的。”说着用衣袖擦拭那些血渍,所碰之处留下深红色的痕迹,“他挡在我身前被舆厢砸伤了。”

颍川王蹙眉：“我以为他先行回长安了。”

彩阁也未曾料到晋王怎么就突然出现，他被那么重的舆厢压到吐血，若真直接砸在她身上，她不死也会成残废：“很明显，他一直跟在我们这边。”

颍川王见她眼底有青影，定是昨夜没有睡好：“先回去吧，或许太子还在前面等着。”

彩阁并不奢望,更不期待：“即便他在，又能怎样？”

颍川王看向她的左脚，外用木板固定，以层层白布缠绕：“你有伤在身,回宫休息。”说着伸手过来搀扶她。

彩阁攀着他的胳膊，单脚跳着往车舆那边：“我哥呢？还没回来？”

颍川王见她行动困难，恨不得直接抱起来走：“父皇赏他尚书令提前带兵，若这次能抓到刺客，他功不可没，加官进爵更是名正言顺。”

彩阁面有疑色：“若是抓不到刺客呢？”

颍川王不想着怎样抓刺客，反而打起歪主意：“早知如此，应该提前安排几个替死鬼。”

彩阁说他疯了：“你的郡王之位也是这么来的？”

颍川王为缓解沉闷的氛围罢了：“我的王爵正大光明，季轩更是。”

彩阁不明白：“王爵？什么意思？”

颍川王先踏上车舆，站在横辕处将彩阁连拉带抱上来，扶她坐定后，坐在她身侧：“三哥昨天的这么说的，好像是父皇的意思，让季轩自个儿挑封号呢。”

原先以为顶多只是兵部尚书，没成想竟然能冠以外姓王爵，这也叫彩阁惶恐，官爵这么高，都是为了她的太子妃之位铺路，若是她不嫁太子，皇帝会不会以欺君之罪惩治季轩？

彩阁开始害怕：“不当王爷可不可以？”她迫切的希望季轩今日抓不到刺客，或者出了别的纰漏，皇帝不好直接封他任何头衔。

颍川王掀开帷幔，叫石榴儿也一同上来，终归是两人单独相处，他脸皮厚，不担心被人说闲话，只怕传言会连累彩阁。

随后他对彩阁说：“有了王爵加身，蔺元姝再不敢与你为敌。”

但愿如此。

彩阁坐在一边靠着石榴儿的肩，昏昏欲睡，忽而舆厢摇晃得厉害，她又以为是地动，一切经历过的灾难都会令她后怕，差点儿叫出声来。

颍川王想都没想，倾身将她护在怀里，然后问外面：“怎么了？”

舆夫说：“回王爷，过桥了。”

颍川王松了口气，然后轻轻抚摸怀里人的头发，柔声说：“没事了。”彩阁稍作挣扎，他手上的力道稍紧，一时忘记石榴儿的存在，“别动，一会儿就好。”他抱她，是出于本能，继续抱她，便是他的私心。

随着桥梁尽头的另一次颤动，颍川王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石榴儿缩在舆厢的角落，先是一脸惊恐，然后闭上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彩阁随意理了下肩边的头发，她不懂颍川王是什么意思，“勾引三嫂”么？还是帮太子过来试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