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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黄口小儿,于无知岁月发生的过往,但仍令彩阁觉得丢脸,特别还是在太子面前,更叫她无地自容:“你够了!”
晋王啧啧两声,对太子道:“三哥,我真心替你的后院担忧。”
彩阁怨怼地看着晋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晋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年龄不大,却很记仇:“我隐约记得完颜家的那位小姐,同我一般年纪,怎么感觉这位比我老很多啊?”
说女人看起来老,和说男人看起来穷,差不多是相同的意思,彩阁登时回呛他:“哪有你幼稚?装瞎子蒙人,稚拙!”
晋王说:“将醒的时候,真是什么都看不见,若能视物还不回揍你一顿解气?”
彩阁觉得以后与晋王这样的关系也不错,相看两厌,好过他以后犹如跟屁虫般的存在:“你现在能看见了,为何不揍我出气?”
晋王嬉笑说不敢:“尊老爱幼,算了。”
彩阁唇角一抽。
太子再次打圆场,眼底看不出喜怒之情,却是没有方才的温柔,他对彩阁说:“这次你来长安,似乎除了我,你同哪位皇子首次见面时,都弄的不太愉快。”
说不愉快都言轻了,要她命倒是真的,彩阁回忆一番,果真如此:“估摸着八字犯冲。”她也不想的,确实或多或少,与众皇子之间都有矛盾。
“同三哥不犯冲便好,”晋王觉得酸,天家的孩子懂事早,“三哥啊,快些把她收了吧,免得再来祸害我们这些个朗朗少年。”
太子不知想到什么,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只道:“能下床走路么?不如我们先行回宫,免得让父皇和母后担心。”
晋王愁眉苦脸道:“也不知我这时候回去,父皇同母后会不会以为我也是冒充的?”
太子说不会:“你每年不是都有休书回宫的么?中秋前几日的信函应该还在父皇手里,你当着众人的面儿,再执笔重写一次,以作对比。”
晋王庆幸道:“亏得书涵是由我亲笔所写。”
太子颔首,让夏都督先出去吩咐人准备轿辇。
三人走到院中,阳光充沛,抄手游廊的外侧栽了一圈秋菊,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秋季已过半,往后气温自是逐日变凉,也不知能否捱过冰封的寒冬。
晋王好似重新活过来,他伸了个懒腰,昂首阖目,感受日光在身上轻抚,忍不住感叹:“长安的阳光,仿佛比金陵的更为温暖,天空也更为宽阔。”
晋王如今虽不成气候,可假以时日却不容小觑,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
彩阁明白此后几年,于皇帝驾崩之前,晋王都不用再回金陵,永绥帝的子嗣不多,自然希望各个都能留在身前,加之明年边境之地出现外邦的骚扰,若有皇子披挂上阵,必能鼓舞士气。
她难得附和晋王一回:“这里的围墙略矮些,眼界自然开阔,希望回到宫里,你依然会这样觉得。”她不愿回去,因为晋王,白白浪费半日时光,只能同太子商量道,“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回去?”
太子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正色道:“必须回宫。”
彩阁感觉太子心情不好,却不知晓他因何事而不悦:“圣上如何处理赵侧妃一事?”
太子轻呼出一口浊气:“慈胤太妃下懿旨处置了赵氏,说她品德欠缺,难以堪任侧妃,也禁了大哥的足,至少到年底,他们是不能出府邸的。”
彩阁垂眸瓮声道:“楚王一定恨死我了。”
太子不以为意道:“那是他们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彩阁觉得连日里发生的一切,虽并非她本意,却是犹如祸从天降,她惹不起也躲不了,如果能够再机警些、聪慧些,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果:“这几日我安分些,老老实实地待在永寿殿,不出宫不见客,闭门思过。”
“回去再说。”太子何尝不觉得万事皆因自己而起,即便没有彩阁,也会有人想尽办法挑他的过错,活了二十年,栽赃陷害之事屡有发生,他亦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或许娶她入东宫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可是扪心自问,爱她么?恐怕现下对她还没有那样深厚的感情,娶她本就是责任,他却想在婚姻的基础上,多些两情相悦的成分,以后的时日那样长,倘若不曾发自内心地互相爱慕,婚姻也会变成煎熬,何苦呢。
***
徐皇后在椒房殿里大发雷霆,富贵牡丹花瓶摔得稀巴烂,她难得失态一次,实在是怒不可遏。
思画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知晓因为假的晋王没了,不能以此扳倒东宫,实在是失算。
徐皇后处心积虑,精心筹谋五年之久,在外养了十多个同六皇子长得差不多的少年,只有这个与晋王最是相似,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如今白费心机,怎能不动怒。
思画颤巍巍地给皇后奉茶,劝她消消气:“主子莫要气坏身子,往后有的是机会。”
徐皇后的拳头握着咯咯作响:“该死的青唐,尽坏本宫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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