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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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正殿

南离正在向掌门及其一众峰主禀告此次灵根测试结果。

“九成？”坐于最上方原本整个人都看起来懒洋洋的男子顿时精神起来，坐直身体，眼睛一亮，“还是金灵根？”

对于结果其他人也悄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毕竟这么多年他们都再没见过灵性属性如此纯粹的弟子。

如果可以······在座几位原本就想要收徒的道君心思瞬间活跃起来。

“是。”南离对于掌门的问话恭敬答道，想起测试结果，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卿卿今天应该会很开心吧。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掌门鼓掌大笑，目光中是由衷的喜悦，宗门繁荣少不了精英弟子，这次测试结果好到出乎他们的意料，九成金灵根更是意外之喜。

而且······他不着痕迹看了眼一直安静抱剑待在角落中的某人，狭长的眸子里满是跃跃欲试，臭小子，这次你玉京峰不添人，我就和你姓。

灵根万物衍生而成，相生相克，各具联系。

金主杀伐。金灵根在某一方面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剑修。

掌门对这个快被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表示很欣慰，他极为矜持地让南离及其大殿中其他弟子退下，继续负责第三关，然后······关上殿门，开始试图安利，啊不，游说其他人。

“孔阳生了个好女儿啊。”最先开口的是梧桐峰首座伏哲道君，他们一系皆是道修，对灵根种类没有严格限制，只要越纯越好，“我这里······”

“你这里的弟子已经够多了。”眉目如画的玄清道君用一种温柔到不能拒绝的语气十分自然打断了对方，他笑眯眯接道，“不像我，门下就阿昭一个，他可是嚷嚷了许多次让我给他带个小师妹回来。”

“孔阳，你说对吗？”

被两道目光同时紧紧锁定的孔阳道君：“······”

如果不是阮卿这次风头太盛，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面对着众人明晃晃的打量，一时间，他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起来。

只能极为冷淡开口，“不知。”

？？？？你不知个鬼啊，自己亲生女儿还能不知？正暗地里较劲的几位道君都不由得吐槽起来，心照不宣交换了眼神，但别人的家事他们又不能管，只能又将目光收回。

正襟危坐，闭目打起太极拳来，收徒要是不抢也不能叫收徒。其他虽然也对阮卿动心，但奈何实在灵根不适合，不能耽误人家孩子的道君们倒是看热闹看得欢快。

其中尤以齐光道君为甚，他是医修，既然左争右争都争不过，还不如乐呵呵围观。有明诺真人影响在前，他对阮卿更是多了几分真心怜惜，见对方前途坦荡，便也觉得欢喜。

而且看孔阳那个样子，就知道不怎么想管这件事。齐光道君内心不屑嗤笑了下，面上却仍是一片淡然，父女不和也就算了，连带儿女间都矛盾重重，啧，也是会教导孩子。

估计这会还在为大女儿抢了小女儿风头感到不悦吧。

“玄清，你什么意思，你是今天非要跟我抢了？”

“抢到算不上，就是不希望某人会误人子弟。”

“······”

空气中突然变得噼里啪啦起来，其他人纷纷不自觉离这两位远了一些，深怕不小心就被殃及池鱼，一个道修，一个符修外加阵法大佬，谁都不想等会最后满身焦黑踏出殿门。

想起伏哲和玄清爱用雷电电人这点，刚要开口的洛宁道君就嘴角一抽，因为他已经看到两人指尖星星点点的电火花，但为了面子，还是强行插入中间。

“阮卿，我已经准备收入门下了。”

“凭什么？”x2

某人强插一脚的行为终于让伏哲道君和玄清道君选择一致对外。

“在她幼时我便答应收她为徒。”

这话说得不假，几年前洛宁道君去重光峰找孔阳道君解答修为上的疑问，路经石山，看到山后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泣的阮卿。

“小不点，你怎么在这哭啊？”

“······”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你，你可以做我师父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们告诉我，有了师父就不会孤单了。”

洛宁道君当时看着小姑娘黑黝黝眼睛里的固执，也是觉得有趣，便随口答应，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自此上了心。

“真的吗？道君不骗人吗？”

“真的。”

后来他无论何时去都会看到那个孩子躲在角落，满是孺慕盯着自己，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递给他，即使他出门便随手扔了。

不过洛宁道君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却是阮卿当时最宝贵的存在，小姑娘总是会偷偷在他离开后，红着眼睛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为自己鼓起加油。

“没关系，我下次一定，一定会找到道君喜欢的礼物的。”

时间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几年，当年瑟缩待在人身后的小姑娘也长成了少女，提起这个，洛宁道君便觉得有几分感慨，原本他无数次想告诉阮卿这只是个玩笑，但看着孩子眼睛里的憧憬期待，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当给孔阳卖个面子吧。他苦笑道，虽然对方已经不止一次跟他提过大女儿阮卿桀骜不驯，孤僻任性，又没有修炼天赋，可有些话话总归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不能说不收就不收了，言而无信传出去更难听。

洛宁道君只能捏着鼻子，委屈混合着不悦准备在宗门弟子选拔结束后收徒。

但他没想到，阮卿直接以一己之力打破了所有计划，给了他一个巨大惊喜，直接吸引了在场全部道君的目光，这下不情愿收徒变成了和别人抢着收徒，其中的落差洛宁道君一时间心情复杂。

可他却不愿意轻言放弃，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

“······”

“可是你当时又没收，这一听就是哄孩子的玩笑话嘛。”伏哲道君最先反应过来，嗖地从椅子上起身仰脸耍赖。

“确实，洛宁，之前的话有时是算不得数的。”玄清紧接着柔声道，他掩嘴轻笑，目光波光流转，说不出的风流多情，但是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真心还是假意，你比我们清楚。”

“我并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洛宁道君的眼神随之也变得凛冽起来，冷冷注视着面前二人，空气逐渐陷入胶着。

“哈哈哈哈哈，都是同门，大家有什么争执的，和睦和睦。”

最后还是掌门出来打了圆场，他先是摁下洛宁道君，又冲玄清道君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另一人坐回原位。

“要我说，玄清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人家孩子是个好苗子，我们做师父的最起码不能耽误孩子，徒弟多得就不用参与了，省得照顾不过来。”

他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