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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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人生之苦,莫过于此。”
在成为魔尊的第三百年,阮卿终于参透了那个想要渡她的秃驴话语,只可惜为时过晚。
正道与魔道的战事胶着半年有余,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死伤无数到现在,总该有个了断,估计这枞山之争就是最后一役。
胜者王侯败者贼。摆在明面上的道理,谁都清楚是鱼死网破,只是今日一过,也不知道这修真界的局势······又是怎样一番好光景。
阮卿望着对面乌压压的人群,用手中的折扇抵着下巴笑盈盈想到,尤其是当看到几个纠缠许久的“老朋友”后,三分的笑意也能变为七分。
来得倒算齐全。不过……是生是死就不一定了。
腰侧的佩剑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嗡嗡作响,在剑脊处更是有若隐若现的红光,沿着脉络一路延伸。
“听话。”阮卿不轻不重拍了下已经有明显战意的本命剑,安抚中带有几丝宠溺。
周遭的气息满是悠哉,甚至还极为闲情逸致的将折扇打开,遮住大半张脸,只漏出一双狡黠灵动的眼睛,丝毫没有身处战场的紧迫与危急感,叫人看了就觉得刺目,也顺便吸引到对面大多数目光。
虽说都不是什么善意的表示,怒火与憎恶简直要冲破天际,但怎么着也总比一个人唱独角戏有意思。
阮卿面不改色又上前一步。
“尊上……”倒是她身后的属下有几分迟疑。
“莫慌,小场面。”
对面的修士见状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一黑衣老者站出,指着她便开始破口大骂。
“阮卿,你这贱人,霍乱修真界,害人无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给我儿陪葬。”
“给你儿陪葬?”阮卿收起扇子,轻轻击打着掌心,唇角含笑,“让我想想,你儿子是谁,这么恨本尊,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她细细打量对方,这眉毛,这眼睛,这白到快反光的长相,即使多了这么多褶子,她阮卿还是能……看着属下的提醒,她默默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轻咳一声,在对方快要吃人的目光中,恍然大悟开口。
“我说这谁呢?这不是妖王吗?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您这脸跟树皮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啧啧啧,怎么没带太子啊,我听闻他前段时间的名声可是大的不行。”大到被抓到魔界由她亲手剜了妖丹,剔了妖骨。
再如一摊烂肉般被丢到妖界,至于后续,她就没那么感兴趣了。
“贱人,你还敢提,要不是你,我儿如今也不会……今天我就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以告我儿在天之灵。”
妖王目眦欲裂,他一想起自己耗费半生修为都没能救回儿子,就恨不得将面前得意洋洋的女人剥皮抽筋,剁成烂泥。
他与这贱人不死不休。
“好说,好说。”阮卿摆摆手,状似无意开口,“我是真的想答应你,可按照妖王如今的修为,想必座下的位置最近也不太稳当,妖王还是先将自己后事处理好,再来找本尊吧。
“你……”对方指着她颤抖不已,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你什么你。”阮卿眉一挑,高声喊道,“还有没有点颜色啊,没见妖王被本尊的体贴感动得不行了,还不快来个人,把他搀扶回去,这要是昏倒在这里,刀剑无眼,伤到老人家就不好了。”
妖王这次是真的吐了口血,他听着魔界那边传来的笑声,甚至自己身后妖族里面都有的窃窃私语,眼前顿时一黑,被手下搀了回去。
魔界一边见状笑得愈加猖狂。
正道也开始骚乱起来,不过这份骚乱结束于人群中的一位女子,冰肌玉骨,纤腰楚楚,美目流转间满是悲悯,她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与一身黑裙,极艳极丽的阮卿遥遥相对。
望着这如月宫仙子般的故人,她难得收敛了轻狂,脸上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阮念,好久不见。”她淡淡开口。
“姐姐,好久不见。”
“仙子可是叫错了人,呵,我无父无母,当不得阮仙子这声姐姐。”阮卿闻言讥讽。
“姐姐,我知晓你心中有恨,但有恨便可以做错事了吗?事到如今我们实在不想再让修真界生灵涂炭。”阮念泪光盈盈,一脸痛心疾首。
她柔声劝道,“姐姐,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只要你认错,我一定会求大家对你从轻发落的。”
从轻发落,从轻发落到阴间吗?阮卿翻了个白眼,里面的不耐溢于言表,她这同父异母的好妹妹惯会在明面上做好人,私下的手段倒是好得很。
“阮念,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成了傻子,本尊的事,还用得着你这傻子来教吗,至于认错,只怕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等会要向我魔界认错。”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
“仙子,莫要听这妖女胡说。
“我们今日非除掉这个祸端。”
“这妖女不死,天地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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