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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雪已经化尽,原先堆在雪里的冷气扩散到了空中,围绕着人们的身体,而那些雪,则成了水,在屋檐处,滴滴答答的往下坠落。
“吕阴旧部?”
周隐果然带着这几个人,去了习府。
“都被处理干净了吧?”习深摸了摸胡子,犹豫的言。
“没有一个余下的吗?”瞿归云问。
习深“嘶”了一声,再次把记忆颠倒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言:“监察大君带的鸿胪寺……御史……”
瞿归云等着习深回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习文文。她就在习深后面坐着,好像没见过家里来那么多人,看着怯生生的,低着头,含着下巴,也不说话,手里拿着舀子,等着给习深添茶水。
“啊对了!”习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起来的一位御史,手底下有个侍御史,好像还活着。”
“在哪?”周隐追问。
“好像在牢里吧?啊对,好像是有什么把柄,才免于一死的,但是皮肉之苦受的不少。说不定,公主要的折奏,就在他手上。”
“叫什么名字?”瞿归云问。
“姓公羊,啊,是个好姓氏。”
“帝都几大家族的啊。”周隐扭头看向瞿归云。
瞿归云抿了抿嘴唇,正色言:“公羊家的人向来擅长记述,如若说他有什么把柄,可能就是折奏了。”
“那,事不宜迟。”周隐站起身子,和几个人与习深抬手行礼,正转头要走,就听见有小厮跑来,跪在习深面前,哭言:“府君,不好了詹先生没了!”
周隐猛然回头,看向那个小厮。他一下就把那个人从地上拽起来,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詹……詹先生不禄……”
周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被文息扶住。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感觉得到,心里是那样的酸楚。且眼睛里是那样干涩,却似有针刺那样的疼痛。
“怎么会突然没了?”习深不敢相信的问。
“心疾,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些日子天天像爷一样养着,用药水吊着,突然犯病,丫头也被他支开干别的活计了,就没来得及救。”
“心疾?”瞿归云听见这个词,想起那时在冥阁,周耽对她说的话——邢王后也有心疾。
习深叹口气,言:“这可真是,他和公羊笙,谁也不懂谁硬成了知己,这离世,倒是因为同一种病。”
“公羊笙也是心疾?”周隐问习深。
习深点点头言:“还有肺病。信里是这样说的。”
火炉的暖气在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闷燥的空气让人难以清醒。周隐觉得脑袋沉得不得了,但还是去詹雏屋里拜了一拜才离开。
回去路上,周隐一直没有说话,瞿归云也不好再提这件事。尽管她并不清楚这位詹先生和周隐的关系,但她明白,先是失去了亲人,这又有身边的人去世,他如今隐忍的悲痛,该是多么沉重。
“对了,邢王后也有心疾。”瞿归云言。
周隐收了神,看向瞿归云,眼里满满的悲戚感。他点了点头说:“对,当时,你还给了我因果细羽。”
“我也是听公子耽说的,他为了治邢王后的心疾,也是煞费苦心,走了很多路,求过很多医。但是心疾很难治,只能慢慢用药吊着。不过据说犯病了要急救及时,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加重。”瞿归云慢慢说来。
周隐听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言:“舍然怎么懂那么多?”
瞿归云低头笑笑,回答:“是王后告诉我的。”刚说完,她又补充:“对了,因为听说因果能治,公子耽还去过断魂林。”
“真是用心良苦——”周隐还没有感慨完,突然一个激灵,抬眼看向瞿归云:“周耽去过断魂林?”
瞿归云看着周隐那副惊慌的样子,也愣了一下。她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周隐看向文息,接着周隐就冷冷一笑,言:“怪不得。”
“到底怎么回事?”瞿归云追问。
周隐看了看瞿归云,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瞿归云,接着又感慨:“真是交友要谨慎,阿丞和二哥成亲后,方向都变了。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小耽去过断魂林……”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你,看他每日在冥阁,不像是会争权夺位的人啊。”瞿归云有些半信半疑的,毕竟在冥阁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时,并不觉得他是皮里阳秋的人。只觉得,他是真心想要治好自己母亲。
“所以,我得问问他。”
文息看向周隐:“府君信他?”
“想让瞻青台和我离心的,是孟欲丞,而想搞垮瞻青台的,是告发的人。如若真是周耽,那他也纯粹为了自己。搞垮瞻青台,正对国公的胃口。”周隐将心中所想道出。
瞿归云轻叹了口气,言:“宫苑储君之位,向来波涛汹涌。”
“沧元都,是不是更厉害?”周隐笑了笑,问。
瞿归云将散发窝到耳后,回答:“不清楚。只知道印川王和弘显王,不分伯仲,能威胁太子位子的,只有这二位皇子。人们都看不到弘显王的锋芒,实际上,我觉得他就是等着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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