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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舞节选自亓官舞坊编排的乐女陵,讲的是一个舞姬去世一千年后,破土重生,寻找转世君王拯救大地的故事。
而这一段,就是其破土重生的选段。
鼓扇舞,顾名思义,就要人人一把扇。只是这类蒲扇挣得很紧,手指轻轻一弹,就会发出一声“嘣!”的深沉而又庄重的声音。十分符合鼓扇舞的基调。
鼓扇舞的每一式,都规矩,优雅,缓慢,却又连贯,它与高笠舞的连贯不同,是一种极其庄重优雅的慢。每一次用手指弹动扇面,与动作的协调,仅仅配合着一张古琴,就可将人坠入到难以自拔的幽静之美中。
每一抬脚尖,侧腰,回眸,都不能有什么表情动作,否则便是不恭,便是轻佻,和高笠舞可以扬起嘴角笑完全不同,感情全靠眼睛散发出来,这更加难了。但正是因此,才能得到皇室的喜爱。
很简单,因为看起来十分高贵而且庄严,却又不缺乏赏目性。类似于菡萏花,远观而难以亵玩。
因此,鼓扇舞倒不像是娱乐,而像是观赏。
但高笠舞也并非娱乐。可相比鼓扇舞,高笠舞欢快,自由,手里可以拿丝绸,拿短剑,六个两两紧挨的高桩上,飘荡着如同壁画上的墨彩一样的衣裳,怎么看都觉得快乐。
但高笠舞同样有严格的要求。手里的丝绸不能挨着地,要么收到手里,要么就在空中飘荡。不管是侧腰,抬脚,转身,移位,都不能从桩上掉下来,而且一定要保持脸部的快乐,配合着萧,笛,笙,琴,箜篌,编钟,几乎全部乐律司的乐器都要用上,但又不显得嘈杂,反而是一种自由的赏心悦目,更叫人愿意笑着拍手道:“真是有意思。”
而第一个看到白岸萦跳这支舞而深深痴迷的,便是瞿钟山。
四年前他娶回了自己的妻子,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小公子。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太子妃头胎便是男孩子。
后来白岸萦与瞿钟山说,其实她还想要个女儿。
她的身子本来是不弱的,东宫后政,她管理的有条不紊,她和她姐姐一样贤礼端庄,人人都朝她竖大拇指,她也和太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这些日子,从未出过差错。
但是后来还是出了差错。白岸萦在第一个孩子满月期间得知了百里三郎被关进天牢的消息。那日鹅毛大雪,她带着一个侍女,一直跑到了白氏家门口,跪在白意忠的面前,求他救出百里三郎。
白意忠自然没有办法救他,这是皇帝的制衡之策,皇帝制衡谁,谁又能抵抗呢?
白岸萦倒在了白家门口。之后瞿钟山总是问她一句话,为什么要替百里三郎求情。
白岸萦只道,若是姐姐,也会这么做。
但这没有阻挠瞿钟山继续问下去。他只有此刻,算是个小男人。
而让瞿钟山停止问这句话的时候,就是她那年夏天小产时。
白岸萦的身子支撑不住两个生命,最终上天决定叫她活下去。
而那个夏夜是整个东宫的磨难,瞿钟山没有再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因为按照礼制,妃子小产后症未痊愈时,王子君王不得探看寒暄。这是个极其冷血无情又无可奈何的法令。
而白岸萦却一倒下,再也起不来了。她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常常只是隔着一个廊子,看着外面的瞿钟山,他似乎什么都不愿解释,也不愿听她说什么。
他只想知道,如若那日她没有去为百里三郎求情,那么今日的东宫,又是什么模样。
瞿钟山看得到周围所有人的快乐与欢笑,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多想走上那个近在咫尺的位子,废除那条法令,叫他能再次和她与子偕老。然而,一切都太机缘巧合了。
他知道,哪怕他未来真的走到那个位子上,他也很难废除那条法令。
周隐看着舞罢的瞿归云入席,她竟然真的不去看锦囊里的东西,他觉得太奇怪了,这是如何控制住好奇心的呢?
“太奇怪了。”周隐朝文息偷偷道。
文息看了一眼瞿归云,没有说话。
此刻,就见对面的白意忠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位白氏郎君,只在那位面容冷峻的男子脸上停留一瞬,就扭了回来。
那男子抬抬头,看向高座之上的白岸茵。
周隐看的一清二楚。那位娴雅端庄的帝后猛然多了一丝愁绪,她微微颦眉,紧接着又舒展看来,微微扬着嘴角,朝蔚帝言:“陛下多久没有看四步诗了?”
蔚帝看了一眼白岸茵,然后看向前方,笑道:“还真是好久未赏了。”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宦官:“高贞,上文墨司,进行四步诗吟。”
高贞微微低身,然后站正:“宣文墨——唤四步诗吟!——”
这是继夕沉后,周隐见到的第二个大宦官,他的尾音也很长,比起大殷殿,这位高贞的声音几乎可以在整个沧元宫城回荡。
这边蔚帝看向众卿,问:“可有自告奋勇,开局的?”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一是怕丢人,二是一旦输掉,就要输给皇帝一个承诺,哪怕赢者可以赢得皇帝一个承诺。
“怎么,没人愿意吗?”蔚帝脸色慢慢变化着。
蔚帝叹口气,然后言:“近年时局动荡,文方试人数锐减,武方试人数激增,武可安国,文也能兴邦。这样,为表朕之诚意,赢者无论什么要求,朕都为其实现。”瞿钟蔚看了一眼白岸茵,又看向众卿。
周隐当然不打算出头,他是来看好戏的。
这四步诗,便是一跬一句,两个人上下来接,上面文墨司司官在一张悬挂的宣纸之上写下二人对的诗,写的好的,就挂在阅诗阁,供皇家观赏,不好的,就挂在文墨司,供下人们观赏。
但大多数都去不到文墨司,都被做诗人给买了去。哪个达官贵人,也不愿自己的诗作被一群下人观看。
再看看这诗局,开局者要比对诗者难,他要启句,还是出头鸟,说好了,就理所应当,说不好,反而晦气。
就这时,周隐看到刚刚那位冷面男子果然站起了身。他朝着蔚帝一拜,然后道:“岸才身先士卒,来开此局,献丑,还望陛下海涵。”
蔚帝笑笑,点头应下。
就此时,周隐看到旁边的桌案后方,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站起身,看向白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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