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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行人来到孟欲丞面前后,就见最前面骑着一匹白马的男人翘腿下马,来到孟欲丞身边,伸手弓腰行礼,之后抬头看向周隐三人。
“郡主把他们救下了?”男人长得棱角分明,眉宇英武,眼睛似是两把钢刀一样,寒冽的光从睫羽下射出来。
孟欲丞点点头,道:“我要带他们去见父王。”
男人点点头,侧身给孟欲丞以及周隐三人让道。
周隐路过男人时,看到他左衣襟上绣着一个“靳”字。
“那个男人姓靳……”周隐悄悄和习深道。
孟欲丞在前面听见不由一笑:“你这是作何,公子与我并肩,没什么可晦声的。”
习深听了,也笑着抚抚胡子:“公子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
周隐听了这话,便知道习深是要他展展风姿,也叫前面这个郡主瞧瞧他一个外邦人的才疏学浅。
周隐刚要搭话,就听见身后文息幽幽启唇:“靳,是贵国臣下部落之一。东孟有六部,分为冷,白,姚,靳,齐,姬。都是在朝的臣子。其中善武的,便是靳与姬二部,靳以行阵与冷血为盛,姬以勇猛好战为盛。六部都爱在衣襟上绣自己的姓氏,以彰显荣光,嫡子绣在右,庶子绣在左。”文息说完,又补充:“这些都是府君知道的,九牛一毛之事,不该劳公子讲。”
周隐听文息说完,无奈一笑,却还要佯装是这个道理一样,故作姿态给孟欲丞看。
就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喝,周隐立刻警觉,发觉身后一股凉气,等他要回头时,就听见一声“遁字”,转过身文息已经不见了,而那个男人的刀正好朝他劈过来。周隐立刻躲开,看着男人的刀嵌入土地。
周隐回过头,就见文息在二十步外站着。
周隐喘了口气,看着孟欲丞,就见她笑笑,耸肩:“靳辞讨厌庶子这两个字。”
周隐继续往前走,时不时就往后看看那个靳辞。他收着刀,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眼神掠过周隐往前看去。
周隐看着前面孟欲丞的头发,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就往旁边躲躲,用自己掩盖住了孟欲丞的身影。
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一该人等都累的不能行,坐在地上休息好久才能往前走。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鎏余宫的雏形。
“鎏余宫是按照沧元都的瞿氏帝城建的。虽然没那么大,但真的很好看。”孟欲丞笑笑,嘴角挂着两个梨涡。
鎏余宫的名字,来源于先王祖所命,代代留余,是常人家的愿望,而先王祖觉着,这不仅仅是贱民的愿望,更是王朝,国家的愿望。为了不让王宫的名字太庸平,就换做鎏余。
来到王宫门前,就看到一片朱红鎏金的高墙与长楼。
周隐继续跟着孟欲丞往前走:“郡主……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你父王?”周隐要留下心眼。他在书里看到过,别国的王子或公主来到他国当质子的事。一个质子,一旦进了他国王宫,极有可能一生都难回故乡。曾经恒国在西越的栖承殿里有那么一个质子,名为落月。因为名字不好听,总觉着对西越国不好,就不怎么善待那人,死时尸体腐烂生蛆,从床榻边一直爬到门口的门槛上,才叫人发觉。把蛆虫烧干净后,尸体也化成灰烬了。西越朝恒国报了之后,恒国却也不得不继续与西越贸易以及来往。因为一旦阻隔了鹿跃江,就会威胁大瞿的利益,以及恒国的利益,这是谁都不愿发生的。
孟欲丞把头发掖到耳后,几人转眼间就来到了大殷殿门口,就等走进去了。
“这个问题,没什么回答的必要。”
门前的太监见到几人,似乎也没有出乎意料,只是弯腰拱手行礼,做罢后,就低着头往里面去了。
周隐看这些刚刚路过的,以及这门口的婢子们的反应,总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似乎每个人都能预料到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样。
他提了个心,跟在孟欲丞后面往里走。习深与文息,则跟在周隐身后。
前方高榻之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身上穿着金色绣蛟龙的王衣,座枰上雕刻着两条对头的龙,是四个爪子的,羽呈红色,浑身鳞片呈金,而周隐身上的,是羽为黑色,鳞片为鱼白。
男人皮肤黝黑,眉毛浓密,眼睛如明珠一样大,额宽脸方,真正像衣服上绣的龙一样。
这就是东孟国公。
四人拱手行礼。接着,东孟王身边的总侍昂头朝前方喊:“赐座——”那个“座”字拉的老长,穿过宫殿,就算在门外也能听到。紧接着没过多少时间,就从门外走进来数位婢子,抬着四张矮案、携着四张软席来到殿内,铺张完毕,四人就坐。
东孟王看向孟欲丞:“阿丞还真不出我所料。”他的声音却不与容貌相称,似乎平淡到如水一样,近乎没有音调,却又能叫人听出他的情感。
“这不是父王心里的意思吗?”她眯眼笑笑,看起来好像极其奏效,东孟王也笑了。其实并非是因为孟欲丞而笑,而是因为,确实合他的心意。
“恒国大臣千里迢迢,去一个平荒无法之地找一个人,能是谁呢?恒国公的旧人,不在蕴遐宫城的,只有那位半神之公子,公子隐了。”孟王说话语气显得很客气。
习深看着孟国公一直盯着周隐,笑道:“国公说笑,我们公子可不是恒国公的旧人,而是亲人。”
孟王依旧看着周隐:“公子可是清楚大瞿的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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