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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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小美人带来的一屋子的蛊虿蛇虫。

宋·天上地下没什么在怕的·除了各种虫类生物·慕汐：“……”

从此之后沐雪心在敌国京城一战成名。

而宋小侯爷也凭着这一金句，成功在京城贵族圈子里扬名立万。

但到了如今，宋小侯爷害怕的名单里显然还得多加上一个宁恬。

“这只是个开始，”宋慕汐接着道。

“皇上最先从我开始查，京城里头不少人乐见其成，以为我家首当其冲要出事，谁知道是个幌子。”

沐雪心手上动作一顿，“后来呢？”

“放心，有我爹在，我家还倒不了，”宋慕汐挥了挥手，“但那几个月，京城中只要和太上皇派系有瓜葛——几代皇亲老臣，都受了牵连。轻则罢官，重至抄家。”

沐雪心终于理解了宋慕汐所谓的“没有理智”。

皇城中种种关系勾稽太多。没有到真正动摇自身利益的时候，谁都不会冲出来掀开这潭深水的上盖。

虽然难免有明争暗斗，但在某些事情上互相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查到那些不该动的，动不了的——就也到头了。

而宁恬如今这样，不休不止地牵扯下去……

他是要与整个盘枝错节的贵族阶层为敌么？

“一年前，元启皇帝在位时的首辅大人，在出宫的时候不慎被马车撞倒身亡，这事你听过吗？”宋慕汐问道。

沐雪心垂着目光，顾自思索着，有些不经心地答道：“略有耳闻。”

“这事原不该说的，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

宋慕汐深吸一口气。

“那位首辅大人……是被皇上亲手杀的。”

沐雪心几乎脱口而出：“啊？”

怎么回事？

宋慕汐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皇上那会儿刚查到那位首辅大人的嫡系。”

“于是第二日，首辅大人进了宫，当着皇上的面，堂而皇之地宣称自己侵地受贿拉皮条什么都做过，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所以皇上永远都动不了他。”

“皇上听完这话……阴恻恻地笑着，走到那位首辅大人面前。”

“……然后直接伸手，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宋慕汐似乎不太愿意回忆那个场景，手一抖险些又打翻果盘。

沐雪心想起了那日宁恬硬生生捏碎那只琉璃盏时的眼神，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小孩哪来那么大的手劲？

自己离开大雍之后，在宁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那时候御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宋慕汐显然心有余悸，“这事儿我替他善的后，当时在场的宫人也都用蛊毒消了记忆。如今活着还知晓此事的……就只有你我了。”

沐雪心想说其实你勉强可以当我是半个死人，毕竟如今这具身子破破烂烂的，谁知道捡来的一条命能撑多久。

正是因此，沐雪心原本只想尽快解开紫云山的事，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可如今的宁恬……却让他多了一个挂虑。

亲自动手杀前任首辅……

若不是这回还算幸运，没有其他人在场……这事一旦传出去，朝中人人自危，随时可能暗中另立傀儡新君，甚至谋划刺杀。

大约也是因此，宋慕汐在查这回的刺杀时也一直注目在朝中，没有往北冥那边想过去。

宁恬……

他这是根本没自己留退路吧？

所以未来，是不是还会有什么事，会让小七像原书里那样，一步一步走向那样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这事我觉得该让你知道，但你无论如何，绝不可表现出知晓此事，”

见沐雪心想得出神，宋慕汐忍不住又开了口。

“皇上如今，对所有威胁到他的人……绝不留情。”

听到这句，沐雪心眸色一沉，忽然又想到什么，思索着慢慢开口。

“那为什么……”

宋慕汐“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沐雪心。

沐雪心缓缓道：“澪华在这边的这段时间里，大大小小落的罪名也不算少……可是都被皇上保了下来，不是么？”

“就算他知道那些事和澪华无关，但云生往北冥流传情报的事，总该是触到他逆鳞了吧？”

“我原本曾经想过，他留着我们在京城，一方面粉饰太平让北冥那头安心，另一方面乘隙浑水摸鱼传递假消息。可……”

可今日，听宋慕汐所说……

这根本不是宁恬如今的作风啊？

宋慕汐瞬时便听出了沐雪心的言外之意。

“所以，我先前一直以为……”宋慕汐定定地看向沐雪心。

“他……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