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主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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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黯,洛京的长街上,依旧是香车宝辇,人流如织。
正是一年中最是闹热的上元佳节。安平门外的灯轮高达二十余丈,遍饰金银绸缎,又挂满万盏华灯,端的是霞光万道,耀满洛京。灯轮之下,更有数千名锦绣歌舞的宫女乐伎,足以声动天上宫阙,堪称盛景。
可今日的陆府内,却是无人有闲心出门游赏。
鲜衣彩饰的婢女满脸带笑地托起红绸装饰的木盘来来往往,筹备着婚仪。
而在摆满珠玉脂粉的妆台镜前,陆菀扯了扯深青衣袖,半搭着眼帘,任由陆菱与施窈将沉甸甸的簪钗插戴到如云的高髻上。
“阿窈,你怎的不回谢府去,到这来凑什么热闹?”
眼睁睁看着施窈拿起重量惊人的花丝博鬓,陆菀头皮发麻,还不得不受着,索性找些闲话来说。
“在谢府干巴巴地候着有什么意思?”
施窈乐不可支地与陆菱对对眼色,后者就自觉让人取出几根碗口粗细的木棍,看得陆菀眼皮一跳。
可施窈却是喜滋滋的,还接过小臂长短的杀威棒轻挥两下,兴致勃勃,“谢府哪有什么人气,一会儿混在人群里,趁乱棒打新郎子,可是有趣多了。”
她倒是会凑热闹。
陆菀想着,便意味深长地回眸一笑,“你表兄那人最是记仇,你可小心他记着,回头就好生收拾……”
当即惹得小娘子红了脸,直接上手去轻推她一把,“去去去,你今日嫁作新妇,只有我们取笑你的份儿,你倒好,一点都不知羞,还反过来拿我逗乐!”
镜前端坐的女郎不以为意,撇嘴浅笑道,“我可是一片好心。”
分明还刻意拉长语调,调侃意味十足。
另一侧,陆菱正抿着唇笑,红袄红裙的陆芝则是乖巧地趴在嬷嬷怀里。她只听懂半句不知羞,圆溜溜的蒲桃眼一转,肉乎乎的小爪子就搭在脸上抹来抹去,还冲着陆菀吐吐小舌头。
惹笑一屋子的人。
此时珠帘一动,方才自告奋勇出去探看情况的人就进到内室中。
瞧着陆菀腮边还不曾上粉,胡服简装的女郎急性子上了头,就扶着屏风连声催道,“新郎子那厢都被阿菀的兄长拦住对诗了,你们怎么还没给她装扮好?”
?
陆菀瞧瞧镜子里新妇装扮的女郎,翠眉朱唇,鬓边的金色流苏摇曳着,很是光彩照人的模样,又下意识地捋了下耳垂上金丝亭台的坠子,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阿姊这不是挺好的么?”陆菱也是疑惑,“阿湄姊姊觉得哪里不妥?”
已经摒弃旧姓,从母性化名为秦湄的南安郡主腾地站到了陆菀身边,指着她的脸问施窈道,“我瞧着人家的新妇都上着厚厚脂粉,腮上红晕也甚重,怎的阿菀就像什么都没抹的模样?”
这可就让陆菀挑了挑眉。
她拈起妆台上一只小盒,眨眨眼,“府中婢女亲手栽种的紫茉莉种子,又掺进珍珠才磨出的香粉,服帖轻匀,没想到连你都诓住了,看来来日与你要价的时候,可以多要些银钱。”
这几年沉迷于行商的秦湄眼前一亮,刚要说些什么,就被陆菱递上支木棍,满脸期待道,“阿湄姊姊不是说姊夫已经到了,我们快些去!”
那三人抱起木棍就兴冲冲地出去了。
甚至不忘叫上嬷嬷,把年幼的陆芝也抱过去看热闹。
瞬间被冷落,陆菀唇角抽搐一下,忍不住伸手扶住自己的脖颈。嘶,这是带了多少斤金子在头上,她险些以为那几人是想把陪嫁的簪钗都插她头上。
阿妙从早起时就笑得合不拢嘴,见状就自觉上前替她揉捏着。
“娘子今日当真好看!”
“是啊,”陆菀苦着脸,在肩颈的揉捏下眯起眼,放松片刻,“戴上数十斤的金玉,不好看也难。”
“哪有娘子说的这般夸张,就这般,还是郎君考量着,让您免了命妇的凤冠霞帔呢。”阿妙回忆着,“上回郎君娶您时便是正经着了黑缨冠配朝服,还得抱着您一路回府。”
“我听谢侍卫说,郎君回去后,连着小半个月,都是让人代写的公文。”
那可不,一身正经礼服,怀中还抱着个昏睡不醒、隆重装扮的女郎,想想都辛苦。
陆菀无意识地抚上指间温润玉环,有些出神。
说起来,数年前,在他们的新婚之夜,独自对着许是再也不会醒来的她,那时的谢瑜都在想些什么呢。
“莫追了莫追了!该催妆了!”
“当真是狡猾,竟是请这许多人来护着你!”
“小娘子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外间喧嚣声骤起,打断陆菀的思绪,阿妙也连忙将遮面的团扇递上。
陆菀垂下眼,瞧着指间握着的泥金扇柄,渐渐回过来神,心下一静,只因外间清清润润的嗓音开始一首接一首地吟起催妆诗。
“昔年将去兴南游……两心他自早心知……须留双眉待画人……”
门外吟诗的郎君素来音色极好,如冰玉清泉般,不带一丝杂质。
可这诗的内容却是让才进来的几位女郎掩面笑个不停。“人家的催妆诗都是夸赞新妇美貌,”施窈笑道,“我这表兄倒好,非得厚着面皮表表深情。”
她笑吟吟道,“怎么样,表嫂,可出否?”
门外带来的陪同傧相也都耐不住性子了,开始呐喊助威,“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还有几位素来自恃文采的,撩起衣袖替谢瑜做起诗来,不住嚷嚷重复着,跟念经似的。
陆菀弯着眉眼,飞快眨去眸中水雾,就抬手将团扇举到面前,遮住大半如花面容。
这便是允了。
迫不及待的秦湄眉开眼笑,招呼起陆菱,合力将房门推开。
回廊灯笼下,郎君静静抬起眼,就望见被扶持环绕、一步步走近他的女郎。红纱素单衬得他面如冠玉,清润的眸子一目不错地看着她,直到陆菀行到他的面前,才骤然扬起唇角,俯身将她抱起。
周围寂静片刻,随即叫好声一片。
猝不及防的陆菀:“……?”
清俊的郎君敛眸浅笑,温声道,“我家娘子病愈未久,还请诸位容我失礼这一回。”
在场的世家子多是被家族打发来凑热闹的,原以为不过是循规蹈矩的寻常婚仪,没想到竟是能见着这位素日冷清的大理寺卿露出柔情一面,这会儿都笑得前仰后合。
有那隐在人群里的,扬声调侃道,“谢廷尉心疼自家娘子,又岂容我等外人置喙!”
惹得哄堂大笑。
陆菀只得攥紧团扇,遮住自己的面容,装出新妇的羞怯模样。她窝在谢瑜怀里,遮不住的眸中碎光浮动,只好抿紧丹唇掩饰住笑意。
经过院门时,她忍不住从余光里偷看谢瑜。
就发觉他这会神情舒展,还弯起隽秀的眉眼,在灯火明亮处越发耀眼夺目,任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甚佳,便也忍不住跟着翘起唇角。
热闹嘈杂中,奠雁,撤障,辞别,上车……
陆家人并未为难,可是这回却没那么轻易就回到谢府了。
得知传闻中痴情的谢廷尉要娶妻,又逢上元佳节,洛京里闲来无事的障车之人几乎是倾巢而出,拦着吹吹打打的队伍,个个口出华章,“两家好合,千载辉光……谢廷尉不夸才韵,小娘子何暇调妆……”
两府之人早有准备,从篮中抓出大把大把的金叶子,嬉笑着洒个不停,连赏灯的百姓们都禁不住加入其中,口里也不吝啬些吉祥话。
陆菀听着,都是些催生的,什么“二女则牙牙学语,五男则雁雁成行。”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满头黑线……这也太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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