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入京
酒初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89、入京,我被男配攻略了(穿书),酒初祀,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裴蔺本就清矍的面颊如今凹陷了下去,一袭素简宽袍,笔立在亭亭如盖的桑树下,身形落拓,颇有些松石风骨。
似是隔着二十余年的光阴,影影绰绰可见旧时文采风流的青年模样。
可沈池却无心结交,他沉着脸,眼神放肆,嗓音沙哑。
“不知裴侍中派人救下我,可是又有什么交易要与我沈某人商议?”
尾调打了个弯儿,又字加重,带着几分戏谑不满。
上次他便是与裴蔺联手,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何能不迁怒。
只是这些时日来,他疲于奔命,还是借了裴蔺的手才能躲过了谢瑜的杀招,倒不好与他翻脸。
但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再与这人打哑谜。
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可还被握在谢瑜手里。
自己当真是小看了那位大理寺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缜密的手段,不过是冒犯了他心尖尖上的女郎,竟是百般布置,环环相扣,铁了心要他的命。
弟兄们陆续惨亡,自己也险些在谢九的手上丧了命,数十年来置办的家当更是毁于一旦,惶惶然直如丧家之犬。
思及此,沈池周身的戾气难以遮掩。
裴蔺不以为忤,瞥了他一眼,便慢条斯理地指挥着人将庭院中的桑树伐去。
他眼中灼热明亮,语气平静得渗人。
“我有一惦念之物,深埋树下多年,如今阳寿将尽,再无顾虑,想聘得沈郎君为我行一事。”
不愧是老狐狸,话里话外说的可真是隐晦,沈池冷嗤一声。
只是……裴蔺既是用了聘字,必是有筹码付他。
沈池一挑眉,索性抱着臂,站到一旁看热闹。
枝繁叶茂的桑树在斧刃下颤抖倒下,露出了泥中的森森白骨。
他眼睁睁看着裴蔺唇边噙着恍惚笑意,缓步往泥土散落的青砖树穴边行去。
还差最后两步时,身形晃了晃,竟是直直栽倒地跪了下去。
“郎主!郎主!”
“退下。”
侍奉的几个小童小跑着,上前想扶起他,却被小心捧起白骨的裴蔺喝退。
他近乎踉跄地起身,将那物贴在心口,像是护着什么至宝一般。
一线殷红从他的苍白的唇边淌下,染红了陈年白骨。
浓郁血色如斯凄艳,令人挪不开眼。
沈池自然知晓那是人的头骨,瞧着裴蔺这般珍视的模样,想来应该是重要之人。
竟是毫不避讳地埋在了寝居庭院内。
当真是合他的脾胃。
同样殷红的血顺着沈池的指尖滴落,他随手撕下一截衣袖裹缠住臂上伤口,似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这么一停顿,裴蔺就行得远了。
沈池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
平心而论,陆菀与谢瑜回京的这一路并不如何匆忙。
尤其是谢瑜发觉她有晕船的毛病,当即便让人重新备好了车驾,提前置办的船只尽皆弃之不用。
一路上行得慢了些,还未进洛京,他们便听说了裴蔺重病而亡的消息。
牛车未曾悬挂着谢氏族徵,行过洛京的长街时,能听见街头百姓议论纷纷。
说什么太子殿下好生哀恸,竟是废朝数日,亲自去了葬礼之上祭拜追封。甚至当场言明,裴侍中历经两朝,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如今溘然长逝,应当许他随葬于先帝陵园,以彰其功。
陆菀的唇角抽搐了下。
如果她不知道裴蔺投靠过越宁王的话,如此种种,倒真是史书上一则君臣相合的佳话。
她侧过脸看着展开一卷文书的谢瑜,撇了撇嘴,朝堂中人只怕大多如他这般,惯于表里不一。
又打发走了一波来催的宫人,陆菀扯了扯不动如山的某人的衣袖。
“瑜郎不先去东宫么?太子殿下可都遣人来催了好几遍了。”
谢瑜不急不缓地卷起文书,握住她的手,弯唇浅笑。
“左右也不差这一时。”
见这人如此淡定,陆菀反倒噎了一下。
她索性搂住谢瑜的脖颈,翘起唇角,调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仗着如今的太子好性儿,知晓他不会因这等小事怪罪于你。”
谢瑜眸色微动,接住了她,却没有回这话。
先帝的死便有他插手之故,如今太子能上位,更是他在背后筹谋支持。
图得,便是周怀璋禀性仁厚温和。
只这些却是不好告诉阿菀。
便如他才得了消息,裴蔺其实未死,也不曾告诉她。
朝堂之事自有他来设法,他自会替阿菀遮风挡雨,无需她处处费心。
一直到将陆菀在自己旧日所居的院落安置好,谢瑜才令人备马,出府往宫城方向而去。
不多时,他在宫门外下了马,便缓步行入重门之中。
*
宫城巍峨,殿阙深深,东宫正殿的玉石圈椅边,仙鹤形状香炉的背上轻烟几缕,被来回踱步的人影不耐地挥散。
周怀璋一贯平和温文的面容上难得有几分焦急,“询安怎地还不曾来?”
一旁端坐的袁默望着殿外,眼见修长清隽的熟悉身影行来,便开口道,“殿下——”
他的话音未落,便见周怀璋目光灼灼地站起了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