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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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鞭子再抽过小白之后，竟突然直直在魏昭脸皮子上狠狠一刮而过，顿时留下一道血痕。

魏昭大呼，“柳长妤，你胆敢伤本公主！”她竟然用鞭子扇她的脸！

回应她的又是一鞭子，这鞭头从魏昭另一半脸上划过，又回打到小白。一人一鸟皆被她抽两鞭子，柳长妤心底痛快多。

不是想欺负她吗，那先叫魏昭尝尝鞭子的滋味。

柳长妤勾唇，“临江公主，我只是在斗这鸟儿，您可要小心着呐。离得近，再打到您，我概不负责。”

“你……你！”

魏昭捂着脸怒瞪着柳长妤，眼神几乎能将她杀死，然而柳长妤的鞭头再度飞扬，似又要抽上她侧脸来，顿时惊得魏昭连忙大步后退。

她可不想再被打到。

这鞭子又是一下打在小白身上。

“小白，嗷——”

小白糟柳长妤重重一击后，在空中扑哧扑哧更快地扇动着羽翼，做俯冲便咬住柳长妤的鞭子。

这回它撕咬着，蛮横地咬彻着柳长妤手中的鞭子。鞭柄在柳长妤的手心磨出几道血痕，她当下疼得惊呼出声，这一惊呼鞭子便被小白给甩飞。

柳长妤心道不好，便要冲去捡起鞭子，然而这时小白已经向她张嘴咬过来，柳长妤想，她只能先行躲避。

她朝旁一躲，小白再度扑来，这次速度实在是太快，躲不及——

“祈阳！”

不知为何秦越地高声呼喊突现，只见飞身而来，他扑在柳长妤身前，右手t同一时迅而抽刀挥去。

只是用刀柄抽打出一击过后，小白便落地。

它翅膀在地面扑腾半晌，也无法从地上飞起。

它的翅膀被秦越打断。

“小白……小白。”小白又哀叫两声，就头一垂趴在地上。

“秦，秦越？”这突然现于自己眼前的男子竟真是秦越，柳长妤呆愣住。

“秦大人？”

临江公主为这突然出现之人亦是大吃一惊，欣喜还未涌上来，便再度被嫉妒所淹没。凭什么，秦越每次出现，都会救柳长妤，凭什么！

“秦大人！”临江公主又大喊一声，但是柳长妤和秦越都没看她。

“皇妹。”崇安帝也赶到，他当下站在临江公主身前，询问道：“你与祈阳究竟发生何事？”

崇安帝是与秦越一同的，听小太监禀报说祈阳郡主遭难，是临江公主的一只鹦鹉正啄咬祈阳郡主，恐会出不测，两个人便急忙跑来。

到时正巧赶上小白差点咬伤柳长妤的一幕，秦越便不管不顾冲上去救人，连与崇安帝半声招呼也未打。

然事出情急，在这一点上，崇安帝并不会怪罪于他。

临江公主畏畏缩缩，她试图在崇安帝这儿装傻，“皇兄，皇妹并未与祈阳生何事啊。”

“临江，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崇安帝隐有怒气，他平日虽常带笑，可一旦生起气来，那是很有气势的，“朕最不喜有人意图欺瞒于朕。”

身为天子，天子之尊不容许任何人挑衅。

他不是傻的，也不是个瞎的，自然能瞧见魏昭侧脸上所留的两道血痕。她还敢说，未与祈阳生出事来？

“皇，皇兄……”临江公主最怕崇安帝生气，她立刻卖乖道：“其实是小白不知道怎么得，就一个劲的要啄祈阳，皇妹命人阻止，可是……”

她说是阻止，可压根没想真正阻止过。

崇安帝半信半疑道：“真的？”

“你看，皇妹都被不小心打着。”魏昭脸上还留着两道血淋淋的疤痕呢。

临江公主保证似得，一脸真诚地说道“此事当然是真的，皇兄你一定要信我。”

崇安帝沉吟片刻，没有在说话。

另一边秦越正心急柳长妤有没有出事呢，他用目光将柳长妤全身扫个遍，担忧道：“长妤，你没事吧。”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若他晚来那么一步，那锋利的鸟喙便会直接咬在柳长妤的身上，那该会有多疼啊。

柳长妤对他的关切很受用，心里暖烘烘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秦越来得及时，一刀解决那只八哥，免她遇难。柳长妤越想越高兴，眉眼弯弯笑道：“刚有点悬，我鞭子被那鸟儿夺去，还好你来。”

“嗯。”秦越没心思去听事情的经过究竟为何，他眼下更为关心的是柳长妤可否出事。

刚应声，他便眼尖发觉柳长妤悄悄背过右手，似乎想隐藏什么。秦越立刻伸手去抓，他这动作却遭到柳长妤的抗拒，这更让他心觉里头有鬼，便以强硬地力道将她手执到眼前。

这一看，心里如被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

柳长妤的右手心遍布红痕，想必是与那鸟儿争斗时所留下的，这红印在她白皙的手上触目惊心，

更甚的，自那红印之处，缓缓溢出几滴血滴，沿着柳长妤的掌心而落下。

这比秦越哪一次上战场受重伤，都更令他内心绞痛。

柳长妤其实是不愿秦越为自己担忧的，她就是怕他太过担心，才会想把手藏起来不给他看，谁知道还是被他发现。

这样一来，柳长妤心里也不好受。

秦越轻声问道：“长妤，疼吗？”

“不疼”两个字就卡在柳长妤唇边上，只要她想吐便能轻易吐出来。可如今这副场面，她不知为何就眨着眼睛，软语道：“疼，可疼。”

柳长妤轻声说话时会不自觉带上柔意，当这话落在秦越心口上时，他心作软成一滩。

“秦越，我好疼。”柳长妤没用撒娇的语气，可偏偏流露出几许委屈，听得秦越真想替她受这罪。

“这么疼？”秦越自问自答，“那我给你呼呼。”

说完，还真俯身轻轻在柳长妤地手心呼气，那气息是温和的，卷着舒适怡人，似真有药效一般，平复柳长妤手心的痛楚。

柳长妤弯弯凤眼，嫣然一笑。

前世的时候，有回她偷溜出府，从马车上跳下时手背擦破皮。那时秦越亦在，她喊疼，秦越便呆呆地问她怎么办才好。

她笑着撒娇道：“你给我呼呼气，就不疼。”

那本是她的一句玩笑话，没成想秦越当真。他还真为她呼气疗伤，虽不可愈合伤口，却是她心里的灵丹妙药。

“还疼吗？”秦越抬起头问她。

柳长妤面色绯红，摇头笑道：“已经不疼。”

她这副带点小娇羞的模样，秦越心里又猛然溢起一股冲动。一想起那日两人的接吻，柳长妤花般娇嫩可口的唇瓣，他就有点忍不住。

如若这四下无人，他可还真想抱着柳长妤再多亲一亲。

然秦越可没忘记，崇安帝与临江公主就站在身后呢。

“秦爱卿，祈阳可有事儿？”崇安帝出声询问，打破柳长妤与秦越两人的氛围。

柳长妤的身子有秦越所挡住，而秦越又是背对着崇安帝与临江公主，是以两人偷摸着暗地里眉目传情，崇安帝并不知情。

“啊，祈阳郡主并无大碍。”

秦越将柳长妤手放下，回身禀道：“只是手心因挥鞭而受点小伤。”

临江公主听柳长妤无事，又再度拿一双愤恨地眼眸瞪着她。这凶狠地目光当即被柳长妤发觉，她以冰冷而回之。

“陛下。”柳长妤上前走几步，刻意露出自己红痕遍布的手心，“今日臣女奉命入宫面见太皇太后娘娘，然半路遭到公主鸟儿的突然袭击，若非秦大人到的及时，出手相帮，臣女今日兴许是要破相。”

那样一张如花的面容，若真破相，该是多令人不忍。

崇安帝怜意一起，声音软和不少，“祈阳表妹，此事朕定会为你做主。”

他侧首狠戾训斥临江公主道：“临江，向祈阳郡主赔罪！”

“皇兄，我……”

临江公主不服气，她可是叫柳长妤打两鞭子呢？但崇安帝眼神一下来，她就心虚。只好敷衍地与柳长妤行歉礼，“祈阳郡主，是本公主不好，宫女未管好小白，让你平白受惊。”

话里话外，皆说这是一场意外，无人会觉得这是临江公主有意为之的。

“祈阳啊，”崇安帝又笑道：“你瞧临江被你打，也与你道歉，此事你便原谅她吧。”

柳长妤皱眉，冷声回道：“那便听陛下的吧。”

她心里已经是恶心的不行。魏源嘴上说得好听，会为她做主什么的，实际上还不是先偏帮魏昭，想就此将事情一揭而过。

魏昭被鞭子打到，分明是她该得，说得倒更像是她的过错一般。

此时她是无力反驳，可她和魏昭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的。

“那臣女先行福寿宫。”柳长妤福礼道。

“去吧。”崇安帝摆手应。

柳长妤一刻也不想与崇安帝，还有临江公主待一处，她只默默与秦越对视几眼后，便随宫女离开。

向梅时刻关注着宫中异动，柳长妤一出事，她便先将临江公主有意刁难柳长妤一事，禀报给太皇太后。因此柳长妤到福寿宫时，太皇太后已命向萍备好药膏，为她伤口敷药。

望见她手心的红痕，太皇太后好一阵冷哼道：“临江那丫头，最是自私心狠，很会记心眼，一看便知是太后亲手所教出来的女儿。”

听这语气，太皇太后老人家对太后，还有魏昭皆不大满意啊。

柳长妤边留意着伤口，边探问道：“太皇太后，您似乎对太后认下临江公主，并非赞同。”

当年还是贵妃的太后，认养魏昭时，自然有多人不应允，太皇太后便是其中一位。

“唉，偏先帝糊涂呐。”太皇太后好生哀叹，“皇室血脉岂能随意容外人所顶替的，即便是救先帝一命之人的遗孤又如何，赐封亦或赏赐皆可，偏封为皇室中人。”

因着太后认魏昭为女儿，先帝对太后更加另眼相看，独宠好一段时日。

“何人所认，何人所养，如今这临江呐，可与太后相差无别。”太皇太后讥笑，又提点柳长妤道：“孩子，在这宫里，你若是偶遇这两人，遭难的话，不必惧怕。你只派人报于哀家，哀家定不会让这两人欺负于你。”

“谢太皇太后娘娘。”柳长妤淡淡笑回。

太皇太后点头道：“临江与太后一样，皆那等是能为自己所决意之事，能做出任何事来之人。因此，你一定要多小心。”

“祈阳记下。”

对于柳长妤，太皇太后是能多提一点那就多提一点，“孩子啊，这宫往后你可要少不得进来，慈元殿那儿，太后会时常传唤你入宫。”

太皇太后意思很明确，太后是有意让柳长妤入宫为后，才会多番传柳长妤入宫面见。

但太皇太后又笑道：“若是祈阳常留宫中，哀家心中可更为开怀呢。”

柳长妤若是坐上后位，太皇太后是不反对的，有柳长妤在宫中，她反而更高兴。

柳长妤不会不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她斗胆说出实情，“娘娘，祈阳若是受您传唤进宫，那么祈阳极为乐意。可若是旁的事情，其实祈阳并不愿过多入宫。皇后之位未定，大选又近在眼前，祈阳不愿多生事端。”

她足够婉转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那就是她对皇后之位并不感兴趣。

柳长妤入宫，只是想多陪陪太皇太后老人家。

“祈阳，你当真不愿？”太皇太后沉思过后，低声问这么一句。

“娘娘，祈阳心小无大志。”柳长妤语气诚恳，姿态绝不似假的，“祈阳只愿身边之人，这一世能平安康乐。”

太皇太后是从皇后走过来的，她懂柳长妤想说得意思。皇后之位一旦坐上，连带世家皆会被卷入纷难，再无平静之日。

“哀家明白。”太皇太后向后靠去，在瞥见柳长妤紧绷的面色后，她沉静一刹淡然笑道：“你这孩子不必紧张，哀家说过，不过强迫于你的。”

柳长妤大为送气，感激不尽道：“祈阳谢太皇太后娘娘成全之意。”

在太皇太后娘娘明知她不愿入宫后，她仍是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有太皇太后娘娘相帮，柳长妤不怕自己还会被太后选中入宫。

说着，便要行大礼跪下，太皇太后连忙虚扶道：“你先起来，哀家只是不强求你入宫，可还未答应帮你呢。”

柳长妤一愣，在抬眼见太皇太后满脸笑意后，她亦笑。

太皇太后娘娘，这是应许会作考虑，她这一答，只与应下偏帮柳长妤，仅一步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公主老是给男女主添堵，不过也间接的助攻将军和郡主发狗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