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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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早前接到黛玉请了云上人教书画的消息，就耐不得。只是她父母不许她到林家去。

裴三急了一场，好在她天性活泼，自己开解了自己一番，好容易今日见到黛玉，二人又聊了云上人。

无论黛玉怎么说，裴三只觉云上人真个是卓尔不群，恨自己不能到林家上学去。

裴三：“兄弟们去得，我跟你这样好，偏去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黛玉：“很没道理，你长于画艺，就该找最厉害的先生来教你，珑姐姐长于数术，就该学最精深的数术，怎么偏给关起来，病也不给治。”

提到这个，裴三就蔫了。二人一时没有好办法。

这是别人家里，黛玉又不可能带着人家的家人跑步，调虎离山趁机将人偷出来看病，就算偷了出来，难道藏在林家？

此时的风俗，这生身父母便有生杀大权，其他人怎么帮她？

想到将来裴三也会遇到这样的事，黛玉心里就堵得很。

裴三自己是不想将来的，只看眼下：“若是有什么法子让姐姐略略舒心就好了，她爱各类算书，把家里的藏书都看遍了，我再帮不上，妹妹可有书能借来？”

黛玉答应回去找来，让何太太转交。又嘱咐她，若出了什么异事，不要张扬，自有道理。

黛玉与裴三聊得难舍难分，被两家大人分开带走时各自都走不动路。

回程上黛玉就叹道：“裴三跟何珑若是我家姐妹就好了。”

我们能互相照顾，还能一起学系统里的知识，不必这样远远地望不见人。能不能将人拐带出来呢？她们愿意吗？

便是拐出来到她家，也不过一辈子隐姓埋名，如在另一个地方坐牢罢了。

贾敏笑着说：“你看人家姊妹要好，不如我也把你送去都中舅家，叫你舅家姊妹陪你一处，如何？”

黛玉还没见过舅家姊妹，不知人品如何，也没放在心上，后来不知如何后悔跌足，不消细说。

只这日晚上黛玉打开何珑的人物卡片，她的状况已然岌岌可危。

“失眠多梦，无食欲，疲乏怠惰，体重急速减轻中，抑郁障碍的程度正在加剧，请立即就医治疗。”

黛玉查看了百科书籍，这个抑郁障碍倒似情志病。便不是情志病，她也帮不上别的忙，只能送书给她。

其实黛玉早在腊月时候，就解锁了一个系统新功能，至今尚未使用过。

那时她带了许多人借口祈福围着府邸跑步，有一天累积到了人数，系统开通了新的功能，叫做“文献传递”，当时是允许黛玉将自己兑换过的书传到其他人睡梦中去。

后来黛玉又积累了更多带人跑步的人次数，系统依次开通了给人传图画、视频的功能给她。

凡事她收集了“人物卡片”的人，都可以传递入梦。

见何珑症状越来越重，原本不想暴露系统存在的黛玉如今顾不得了，她连续几日将看过的书籍、图画、视频发给何珑，试图夜里让她睡安稳些。又格外用功几日，专看了许多艰深地数术周易、天文星象，慢慢传给她看。

黛玉还额外选了些逃生术、防身术、野外生存，并越狱题材的故事书和剧发给了何珑。

无论如何，叫她有个念想，不要绝了求生欲。

再看看裴三那边可怜见的，拜不到名师，便给她传了些中外艺术史，并素描、透视法等绘画教材。

最后也没忘记爹妈，他们总是不会背叛黛玉的，黛玉便把自己看过的书也传给他们，日日不落。

之后一段时间，除了汪、何、裴几家，又有不少人送自家开蒙的童子来林家读书，林如海叫黛玉收着这些相熟富商官员熟人家里的学生，黛玉一样对待他们。

余者倒没送过女学生来，女学生便只有林家的和一个汪家的。

只是有几个童子见自己与奴仆同堂上课，又是同龄女子做先生，大觉丢了面子，便不乐意来，林如海也不强求。

外人这才知道，林家这所家学，竟然不是进士贾雨村在教书，也不是两个举人给人开蒙，他们一共只有不到十个学生。二十余学子都在黛玉门下受教。

一个六岁女童，如何敢教圣贤书？这不是翻了天了？

街面上一时间议论纷纷，各官府处也暗流涌动。

不等“男女大防”的流言再起，林如海开放了自家的藏书楼，议论的焦点马上转移了。

当代书虽不如从前昂贵了，可读书人家贫的多半只有那么几本科考用书，家里富庶的没有百年积累也难有足量的藏书。而林家在姑苏、都中、扬州都有大量藏书，修的好大藏书楼，本朝并前代大儒们的四书注疏除了皇宫，便没有比他家更全的，是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一般这种私人藏书，只自家亲友能有幸看到。故如今开放藏书楼，对于读书人科举策论是实打实的好处。

再一打听细则，居然是举凡读书之人，不拘男女老幼，贫富妍媸，都可以来此借阅书籍，抄录副本。除了个别孤本残卷，没有借阅限制，只是都不能带走。

一时间学子们争相奔走传告，这时谁还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来？

便是嘀咕两句黛玉不自量力的，也得先去找几十个名家的《四书集注》等来抄，莫教他人抢了先。

此后藏书楼每天都满人，各个名字登记在册早起来排队，这个结果是林如海乐见的。

那张如圭能煽动学子来对付他的说辞，林如海探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