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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苒看他的一手字,看似狂放如龙蛇腾跃,实则暗蕴劲道,浑厚遒劲,正如他的为人,不自觉赞叹,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没错了。
不多时,两份契约写成,元弈以为她不识字,便要读给她听。
魏苒一把取来其中一份,嗔他一眼,“我还认得几个字的。”
元弈但笑不语。
魏苒也不与他计较,只把契约细细过目,元弈还算实诚,这纸上的内容无非是他们约定的那些。
她没什么异议,两人便相继在上面签字画押,各自保管一份,算作凭证。
弄完一切,转眼已是后半夜,魏苒着实困倦了,一倾身就往喜榻上倒去,然后“哎呀”低呼一声,小小身躯反射似的跳了起来。
按照婚俗,新婚之日,喜娘需在新房的床帐内洒上干枣、栗子、同心钱等物,谓之撒帐,同心钱,意为一对新人永结同心,枣子、栗子意喻早立子,无非图个好兆头。
魏苒心急去睡早忘了这茬,元弈忍笑,掀开红锦百子被,把干果等物一把扫落在地,然后将手一引。
魏苒打着哈欠,也毫不客气地钻入红彤彤的喜被中。
当元弈放下绯色的流苏帐子,掀开锦被一角正要躺下,魏苒忍不住出声提醒:“殿下,你答应过,不……”
话至半截,她没好意思往下说,元弈看出她眼里的慌乱,勾了勾薄唇,“不圆房不等于不同床,今夜你我方才成婚,新郎就另居一室,你说外人会如何猜测?”
“可,可是,我……”魏苒抗意的声音小下去许多,渐至无声,她心如明镜,今晚不让他在此过夜是不成的。
她娇唇微张有一点湿润,宛如新荷初露在邀君采撷,直看得元弈心里痒痒,急想一亲芳泽。
他原以为娶了个小白兔,却不料是只小狐狸,还是狐狸精,从未有过的欲望被她挑起,若不是念在小丫头尚且稚嫩,也许他真会难以自控。
元弈躺下,看了一眼女孩儿,她躬身缩在里侧,薄薄的蝉衣掩不住纤纤柳腰,他的手慢慢探过去,握住了她的腰。
魏苒低呼一声,瞬间睡意全无。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前世她长到十六岁,对男女间的□□无论从书中读到或是闲话里听闻,也算不得一无所知,她晓得这种时候,挣扎可能更会坏事,元弈就算不是君子,好歹也不会是禽/兽吧。
长夜难熬,她忍着一动不动,幸好他只是从后边抱住了她,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紧张的心慢慢归于平静,眼皮撑不住,合了起来。
破晓,一轮初升的红日缓缓爬起,把苍穹映出几抹绯红,晨曦透入雕花窗格,洒落一地斑驳碎影。
洞房内两只红烛泪干而烬,喜帐隔绝了刺眼的光芒,朦胧柔光下,一对新人交臂而卧,女子一只雪藕似的膀子露在被外,她睁开惺忪睡眼,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入睡前,她明明背对元弈而卧,一夜过去,竟与他紧紧交缠,彷如一对交颈鸳鸯。
更让魏苒羞耻的是,蝉纱寝衣不知不觉剥下半边,半边身子春光乍泄,这幅躯体虽未长成,但两世为人,她又何曾与人有过这等亲昵,实在是羞煞人了。
魏苒想抽出自己的手脚,大腿似顶到了什么物什,不似人的肢体肌骨,又带了些温热,难道是元弈随身携带的宝贝?
她好奇心起,想要探究一下是怎么个宝贝,岂知正酣睡的新郎乍然掀开眼皮。
魏苒刚按到他身体的手飞快缩回,只听元弈一声低吟,神态似略为苦恼。
魏苒心想坏了,那宝贝对元弈想必十分紧要,他定不容别人觊觎,连摸都不让摸。
她便如受惊的小兔怯怯瞅着元弈,一紧张连话也说不利索,“殿,殿下,我,我其实没有……”
接下来的话魏苒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元弈整个人覆在了上方,神情危险便如老辣的猎人盯住了可口的野味。
魏苒小腿蹬了两下,使出的力气如同泥牛入海半点用场也没。
她泄了气,闭上眼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屠夫挥刀,心里哀哀的想,什么宝贝非得藏着掖着,哪怕是家传之宝也不至于动一动就翻脸,元弈这厮翻脸如同翻书,等待时机成熟,她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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