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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实验中心还不用自己打车。
季眠吃完饭的时候,司机已经联系过他,说到学校门口了——这是之前说好的,因为年轻人里关注豪车的不少,那辆aaw047开进学校过于高调,季眠就一直让司机在校外等。
同样是有车接送,在苏星沂明确问他要不要在一起之前和之后,心情也不一样。
就有点小得意。
尽管季眠有点唾弃自己嘚瑟,但他控制不住。
去实验中心的路已经很熟悉了,季眠背了一章理论的工夫,窗外已经能看见实验中心外围广场那座标志性的雕塑。
令他没想到的是,苏星沂竟然在他下车的地方等着。
除了个别建筑前站岗的机器人以外,目光所及之处连半个多余的人影都没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半垂着头,任凭吹过的风将外衣勾勒出身材的形状,如松柏挺拔。
直到季眠从车上跳下,他才抬起头,冷淡的眉眼瞬间化为一个轻浅的笑:“来了?”
季眠“嗯”了一声,仰头看着这个刚决定在一起就分开了一个多星期的男朋友。
他确实比苏星沂矮了不少,这真让人嫉妒。
“我先说说那名俘虏的情况吧,他接受不了极射线辐射,一旦醒来就很痛苦,‘唤醒计划’那边给他用了几种你曾经用过的药,但效果都不是很好。原本他们打算根据你的情况研制几种新药,被我否决了,一来制作周期太长,二来——”
苏星沂边说边往里走,带着季眠前往a9区,说到这里,他声音倏地一顿,语调里夹杂进几分字正腔圆,显得特别严肃又正经,“正常人都应该反对不人道的人体实验。”
季眠恍然想到,原来那天听见的内容是这个。
可是那天苏星沂话里话外对他多有维护,如果是担心他的话……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嘛。
怪好玩的。
“生命科学实验室以前就犯过类似错误,被处理过,没想到现在还想重蹈覆辙。”苏星沂冷哼一声,“第三种方案,是你的主治医生提出的,让俘虏按照你当年醒来时用过的治疗方案治疗,不过俘虏本人并不配合。”
季眠刚醒来的一段时间都只能待在维生舱里,那地方大部分时间隔音,只能通过专门的设备向里面传输声音,整个人像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盒子内,闻着经过处理的沉闷空气,一天一天在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发呆。
枯燥,且令人窒息。
季眠从维生舱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徐凯蒂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
不然他可能真要疯了。
维生舱本身没有安保设施,特别是徐凯蒂在看见季眠没有攻击意图后利用机械臂松开了他身上的绑带,如果当时换成一个不配合的病号,怕是能把实验室拆除十几遍。
“所以讨论的结果是,想让你过来试试能不能劝说他配合治疗。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别说从他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情报,他本人可能会先死。”
季眠若有所思。
而后下一秒,他忽然冲着苏星沂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上幽幽地说:“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一见面旧都不叙一个,上来就谈工作,你还真是认真啊……”
苏星沂没接腔。
两人渐渐走进a9区域的深处,来到了季眠不曾见过的地方。
再一个转弯,面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整条通道上只打了两盏小灯,整体显得十分昏暗。苏星沂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
季眠:“?”
季眠:“!!!”
对方倾身,单手按住他的后脑,叼起他的唇瓣,温热柔软的舌裹挟着冷水海浪的气息扑涌过来,淹没他的下一瞬汹涌澎湃。
攻城略地,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随后,苏星沂松开他,鼻尖相抵,眸中含星,声音低沉又危险:“你是傻子么,外面有监控。”
“有监、监控就不许人谈恋爱了?没这个道理啊,”季眠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烫了,但他并不想输给苏星沂,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道,“还是说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丢人?”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被亲了以后的样子。”那双唇尽管在昏暗的环境内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苏星沂眸色晦暗,单身掐住他纤弱的下颚,拇指指腹抚过唇瓣。
喉结轻滚。
“而且,”他低声说,“没人在看的话,我可以做得过分一点。”
“??……!!!”
身体莫名离地,omega的体重在alpha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苏星沂托着他的两条大腿,将他举到两人的视线齐高,轻轻巧巧地抵在冷硬的墙上,两条被迫分开的腿只好勾住对方的腰以免整个人重心不稳掉下去。
实验中心的墙是青灰色的,某种新型合成的金属,温度比季眠熟悉的二十一世纪石灰水泥墙要低得多,冻得他浑身一抖。
还没反应过来,嘴唇重新被人吻住。
正是午后,一天中日头最高的时段。
地球联盟的范围内,四季的区分并不明显,晴朗的日子里,阳光永远灿烂万丈,但在这条或许是用来关押俘虏的走廊内,光线被挡在外,一点残缺的照明照不亮四周,一旦闭上眼睛,视野就是黑沉沉的。
视觉被剥夺时,其余感官被无限放大——体温、触感、肌理线条,仿佛无处不在的信息素,以及那最直接的、最具温度的深吻,都在季眠单薄纯白的身躯上书写着新的诗,字字力透纸背,轮廓清晰。
呼吸乱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季眠同时发现对方的呼吸也不怎么有序,他有点得意于这个微小的发现,伸手勾住苏星沂的脖子,回应这一点偷来的亲密接触。
他的主动让苏星沂感到些微意外,某种渴望蠢蠢欲动着,试图逃离控制。
在一切失控之前,苏星沂主动停止了这个吻。
交缠的气息分离,在空气中如胶似漆地牵扯,苏星沂眸光仍是暗的,喉间充斥着情动的渴,半晌没出声,像狼盯着猎物,灼灼而视。
视野里的小绵羊不自在地动了下脖子,小声说:“虽然我反对一见面就谈工作,但是工作期间,你也不要亲那么久……”
苏星沂轻哼了一声,眼中隐约染上笑意:“你还挺挑。”
“一对一的亲密关系也可以不影响工作的,在我们古代,那些精英职场人向来是工作恋爱两不误的。”季眠戳戳他胸口暗藏的肌肉,小声提醒,“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嘲笑——什么,‘原来苏星沂说亲密关系会影响工作效率是因为他自己容易被影响啊’,是不是听起来很菜?”
“记吃不记打是吧?又来招惹我。”苏星沂嗤笑道,“季眠。”
一声倏然喑哑的呼喊,听得季眠一愣。
苏星沂不知何时凑近了,炽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腺体附近。
危险。
一股不知来由的恶寒从尾椎附近直冲脑门,季眠瞪圆了眼睛,吓得瞬间闭上嘴。
身体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告诉他两个字——
危险。
“我现在咬下去才是真的耽误工作。”苏星沂的声音很哑,然而,就在季眠以为他要“兽性大发”的时候,对方竟然没再往下说,将一身四散的信息素和侵略感统统收了回去。
他将季眠放下,顺手整理起季眠凌乱的衣服,好一会儿没出声。
昏暗的光线遮蔽了他的眼神,那里面还是散的,显然,强行克制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替季眠理完衣服,苏星沂垂头摸出了一瓶迷你去味剂,向四周喷洒。
季眠有些惊讶:“你还带了这个啊。”
“以前没带过。”他轻哂。
一个人很少会意识到自己的气味,对苏星沂而言,这条狭窄的走廊上此时此刻满是季眠不自觉散发出来的甜香。
在心绪被撩动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嗜甜。
就像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随身携带抑制剂和去味剂这种当代几乎人人必备的用品一样。
去味剂细细喷了半瓶,苏星沂才终于将自己那些几乎克制不住的黑暗想法收回来,妥帖地装出平日里板正的冷淡模样,垂眸看着季眠。
莹莹的廊灯落了一点星光在季眠眼睛里。
他看了看他,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眠眠。”
“嗯?”
“我很想你,这几天。”苏星沂极浅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去工作吧。”
季眠张了张嘴,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他哑了壳。
没等他说话,苏星沂已经转身,重新在前面带路了。
……好像回应慢了。
错过了说话机会的季眠有些懊恼。
有些话,找补显得很没诚意,他决定下次再说。
下次一定要比苏星沂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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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走廊的两侧有一些紧闭的门,排列稀疏,内部空间似乎很大。季眠跟着苏星沂走了好长一段,才看见苏星沂用通行证刷开了一扇几乎靠近走廊尽头的门。
“平时训练要求你们随身带的东西都带着吧?”
应急药品、迷你刀片、弹射式护具等等——“都带着。”季眠拍了拍身上的口袋。
“那我在外面等你。”苏星沂递给他一支注射器、一个药瓶,“他不接受我们靠近——给他注射这个就会醒过来,尽快亮明身份,争取跟他拉近关系,如果对方反抗情绪激烈,就来找我。”
“我不能自己制服他么?”
“可以。”苏星沂顿了顿,“但我现在虽然是你的长官,也是你的alpha,少让我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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