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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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罕见地发起了一场争斗。

金红的火焰破开常年笼罩的黑雾，划出两道强大的神明影子。

赫斯提亚双手环聚圣火，神力强大到如同一颗灼热的太阳悬挂在冥河之上。

而对面的哈迪斯依旧沉着苍白的脸，黑瞳里酝酿了厚重的阴云。

终结一切的神力特性替他挡下了圣火并化作虚无。

他们一路飞到了真理田园之中。

这期间赫斯提亚一直是攻击的那一方，她越来越心惊哈迪斯庞大的神力，更多的是对哈迪斯越来越不近人情而感到失望。

这场争斗持续了三日，双方的神力都没有枯竭的迹象，但赫斯提亚最后还是收了手。

因为德墨忒尔按照阿尔洛斯的说法来到了冥界并看到了正在对峙的两位神明。

她立即愣住，包含担忧的目光在看到泊尔塞福涅求救的眼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哈迪斯！”德墨忒尔震惊道：“是你！”

哈迪斯不说话，往前迈了一步，回到睡神以及死神的面前。

他从黑色的袍袖里伸出修长的手，按在泊尔塞福涅的肩上，止住了她哭泣的声音，下巴微微扬起直视这两位女神。

哈迪斯沉默了一会，冷然道：“我并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爱她，泊尔塞福涅，我想要她做我的冥后。”

赫斯提亚听完观察起了他。

不同于以往，如今的哈迪斯无论做什么都显得高深莫测，没有任何神明知道这位新晋的冥王每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冥界重新被黑雾笼罩，灰沉沉的空气中流露压抑的气压，冥王的眼无波无澜，看不到一丝该有的情绪。

赫斯提亚闭眼又睁开，作出妥协：“哈迪斯，你如果喜欢泊尔塞福涅，你完全可以和我们商量，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德墨忒尔眼睛湿润了一点，她在自己的女儿和弟弟之间陷入了两难。

越是强大的神明越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他们会不择手段得到自己心爱的一切，所以这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令她难过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女儿都无法逃过这种命运。

她曾和宙斯相爱过生下泊尔塞福涅，如今她的女儿即将离开她的身边住在冥界。

赫斯提亚在宙斯还没成为神王之前是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之间最强大的。

如今的她却被自己的弟弟一个一个超越达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

赫斯提亚叹了口气，感觉从所未有的疲惫。

而哈迪斯懒懒掀起了眼皮，死寂的瞳孔里流转莫名的光，轻声道：“姐姐。”

赫斯提亚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哈迪斯继续说：“我会给泊尔塞福涅与德墨忒尔姐姐相处的时间，一年之中她会有半年的时间陪伴我，另一半的时间则会回到大地上。”

德墨忒尔露出欣喜的目光，哈迪斯以反问两位女神结尾：“这样的结果，两位姐姐是否满意？”

赫斯提亚略微想了一下，与德墨忒尔交换了眼神，无奈道：“哈迪斯，我们接受你的条件。”

她们没有任何办法，不仅神力上不是哈迪斯的对手，以及她们毕竟还是将哈迪斯当做弟弟，不想闹出太大的不愉快。

于是在两位女神同意之后，泊尔塞福涅失去了制衡，明白了自己命运的她不再哭泣，略显稚嫩的脸露出坚定的神色，但还是跑进德墨忒尔的怀里拥抱她。

德墨忒尔纵然再不舍，只能抚摸女儿柔顺的长发轻声安慰。

赫斯提亚看了她们母女一眼，再次请求：“哈迪斯，你能否将我引荐给深渊之主塔尔塔洛斯殿下。”

哈迪斯不答，瞥了眼沉默的阿斯忒里亚，反而说道：“塔尔塔洛斯殿下这段时间在沉眠，就连我也不能见到他。”

阿斯忒里亚听到这话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随即得到哈迪斯的警告：“塔尔塔洛斯地狱的门户已经关闭，诸神无法进入其中，罪神更无法逃脱。”

最后哈迪斯给泊尔塞福涅服下可以令她在冥界生活的石榴并让德墨忒尔带走了她。

阿斯忒里亚再也无法进入地狱，只好跟着赫斯提亚回到海后的宫殿陪伴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

真理田园被赫斯提亚摧毁的花朵重新开放出最美的姿态。

哈迪斯手中抓着一朵，高贵又孤傲地折断。

鲜红的血液顺着骨节分明的指缝滴落。

他看了眼暗沉的冥界天空说：“塔纳托斯，你去人间再多收割点魂魄回来，记住，不要让任何神明发现。”

说完他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重新回到大地上的德墨忒尔以及泊尔塞福涅来到奥林匹斯山。

因她们离去而枯萎的果实重新恢复生机，世界恢复了生机勃勃。

诸神借此得知了冥王的壮举，竟齐齐沉默了好久。

没想到一向冷漠的冥王会为了一位女神而失去理智，他们不自觉纷纷露出八卦的笑容。

并且对此事最高兴的是宙斯。

没错，就在德墨忒尔回来时，奥林匹斯山的神王也紧跟着回来。

只是他的心情不太好，因为被赫拉搅坏了好事的他显得怒火雷霆。

可在得知哈迪斯居然爱上了泊尔塞福涅之后他又高兴得喜色溢于颜表。

甚至他还为此宴请诸神举办了宴会。

美名其曰欢送泊尔塞福涅成为冥后。

这一天，当厄俄斯用玫红的手指为世界打开黎明曙光的门户，奥林匹斯山的神王殿中，诸神各自落座欢笑。

宙斯坐在神王座上，身旁是穿着得体的赫拉。

她看着神明陆续来参加宴会，直到阿芙洛狄忒踩着最后的步伐，用她那足以魅惑众生的眸轻轻扫过诸神的眼底。

诸神没有因为美神的迟到而不耐，反而包括宙斯在内的男神们都殷切地望着她入座。

赫拉手指紧了紧膝盖上的裙，嫉妒的心情不可抑制充斥脑海。

但她尽量维持神后的体面，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阿芙洛狄忒落座后宴会彻底开始，以宙斯开头由衷地祝福泊尔塞福涅。

在一场欢呼歌唱之后，诸神微醺的神色又忍不住落到阿芙洛狄忒和阿尔洛斯身上。

阿芙洛狄忒表情不变，脸上始终带着甜蜜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令诸神越发陶醉：“宙斯殿下，我还没有祝贺您拥有如此优秀的孩子。”

宙斯看了眼坐在瑞亚身边的阿尔洛斯，面不改色笑道：“阿尔洛斯的确是我的意外之喜，他的美貌与强大更令我出乎意料。”

早在举办宴会之前，他的母神瑞亚特地寻到他说要给阿尔洛斯一个新的神职。

奥林匹斯山上拥有星空神职的不少，况且这些神明都认为星空是没有什么用的神职，远不如天空下以及大地上的神职强大。

他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正好诸神都在宴会之中，他借此宣布：“阿尔洛斯是我极其优秀的孩子，只是他到如今还没有得到足以匹配他神力的神职，所以我决定将一部分星空的星辰赐给他。”

诸神没有意见，都在赞扬神王的决策。

阿尔洛斯坐在神殿里，冷淡的目光适时变得温和，他环视一圈接受诸神的祝福，不经意间，与宙斯的目光对接在一起。

宙斯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位勒托最小的一名孩子。

只见他眼底的星辰是他从所未见的明亮，其中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

一颗星星而已。

宙斯想了想，打消疑虑，动用自己神王的权柄正准备为他凝聚星空的神职。

也就在此时，诸神的头顶陷入黑暗，他们的目光穿透神殿，一副星群画卷铺开。

在那永恒不动的北极星下，陆续有不知名的星辰被点亮，形成星云、星团、星系。

而这画面转瞬即逝，神殿里阿尔洛斯眼底的星辰对应星空，与那北极星勾连。

他浑身散发出银白的光，就像星空一样变得空寂高远，让人难以触摸。

宙斯直勾勾盯着阿尔洛斯，将这幅模样深深记了下来。

他露出一个笑容：“这颗美丽永恒的星辰因阿尔洛斯而诞生，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一片星空都送给他作为礼物。”

接下来，他伸手再次一划，原本很小范围的星空变得更大，正好包含了之前消失的星群范围。

这些星群中的星力顺着神王的指挥缓缓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颗银色的神格。

神格融入阿尔洛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