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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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暖,姚幼清却因手那封信而遍体生寒。

那寒意从她指尖漫延到手臂，又浸透全身，直入心肺。

周妈妈看着她颤抖的手指,伸手握了上去。

“王妃，王爷派在京城护着老爷呢！不会有事的！”

姚幼清摇头：“陛下乃一国之君,大梁之主，他纵然不能无缘无故派闯进家中谋害父亲,却可以找借口把他召进宫去。”

“一旦进了宫……是生是死,就都是他一句的事了。”

魏泓的纵然可以在姚府护着姚钰芝，却无阻止魏弛召他入宫，更无跟他一同进宫。

姚钰芝年事已高,从女儿出嫁后又一直身体不好，还跛了一条腿,是京城众所周知的事。

到时魏弛就算真的杀了他，随便编个理说是病故了，或是不小心跌倒摔伤以至亡故了，没能说什么。

姚家上下已经没有别了，没有亲族会他出头。

就算姚钰芝是朝元老，故旧甚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没有谁会了他去质疑皇帝。

当然，在姚幼清没有去京城之前,他暂时还不会对他做什么。

因姚钰芝若真的死了,他就无再威胁她了。

姚幼清眼角落下泪来，把那信纸放下,无力靠进了周妈妈怀。

“周妈妈，我爹爹……一生效忠朝廷，连母亲和哥哥们过世的时候,都未曾懈怠过。”

“可是……他的忠心，他的恪尽职守，他数十年一日的操劳勤勉，换来的就是些吗？”

换来先帝驾崩前算计着将他唯一的女儿远嫁。

换来陛下今利用他的性命来威胁他的女儿？

周妈妈眼中亦是含泪，伸手轻拍她的肩背，却又不知何安慰。

姚幼清在她怀中哭了片刻，抽噎声渐止，红着眼睛喃喃低语。

“都说，天子乃是受命于天，我不信。”

周妈妈一怔，低头看她。

“王妃，你……你想做什么？”

姚幼清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道：“我不信是老天让他样对待我的父亲，不信是老天让他勾结敌国动了战事，不信天道会此不公，让忠臣蒙冤，生灵涂炭。”

她说着松开了周妈妈，端坐回去，再次看那封信。

“君要臣死，臣就一定要死吗？天子让我做什么？我就一定要做吗？”

“若是天子……错了呢？”

她的声音一既往的轻细，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软，但脸上神情却极其郑，让周妈妈打了个激灵。

“王妃……你到底要做什么？”

姚幼清抬头，仍旧泛红的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不是想让我去京城吗？我去就是了。”

…………………………

连城想去查一查那个跟姚幼清说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姚幼清那日回府之后就“病”了，再没出门，他就没机会出去，见不到自己的下，更遑论让他们去查件事了。

日后，姚幼清“病愈”，却没有去粥棚和安置伤兵的方，而是提出要去边关。

个提议太突然了，管事们纷纷劝阻，说边关战事频，王爷今又不在那，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姚幼清道：“就是因王爷不在，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说起来王爷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边关送来的伤兵越来越多，可见战事艰难。”

“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去看一看，多多能安定一些军心的是好的。”

管事们都知道她一尽心尽力魏泓分忧，一直住在仓城没走就是了安定民心，让大家知道她还在，仓城无虞，上川无虞。

“可是……从到边关路途虽不算太远，但怎么要走上些日子呢，若是……若是您像上次一样出了什么事，那我们担待不起啊！”

有担忧道。

“上次是个意外，”姚幼清道，“那时我们都没想到竟有敢在上川境内掳劫我，我身边带的，加上对方又是连公子的，所以一时大意了。”

“次我多带些，快去快回，看一眼就回来，不会出事的。”

管事们仍旧不大愿意，但她坚持，今魏泓崔颢等又都不在，没能拦住她，于是最终趟行程还是定了下来，当天就收拾好行装套好马车准备启程了。

临走前姚幼清对琼玉说道：“今仓城事多，粥棚和伤兵们都需要多加照看，你就留下来帮我盯着边吧，让周妈妈陪我去就是了。”

琼玉一惊，顿时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