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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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臭了？你闻闻,你闻闻”

魏泓说着又凑过去，两人闹作一团。

姚幼清笑过一阵推开他，问道：“王爷你说,该不该把陛下偷看信件事告诉爹爹？”

魏泓揽着她的腰道：“你不想告诉他？”

“也不是不想，”姚幼清叹口气,有些无奈，“只是陛下是爹爹的学生,爹爹对他向来很重,也很信赖，如果知道陛下做出这种事，他一定会伤心难过。”

“可若不告诉他……我又怕他一味相信陛下,对他毫无防备。”

魏泓眉头微挑：“你怕陛下会对你爹不利？”

“倒也说不上吧……”

姚幼清喃喃道。

“只是觉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陛下既然跟和爹爹以前想的样子都不太一样,那……那我们也不该再用以前心思对待他才是，不然万一哪天不小心触怒了他却还不自知怎么办？”

她以为温和可亲太子哥哥并不是想象中的太子哥哥，父亲以为尊师重道心怀天下学生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个学生。

不管他是以前就如此，还是登基后才变这样的，他们再像以往那般和他相处都不合适了。

尤其是爹爹……

“好歹嫁来了上川，跟京城离得远,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跟陛下打什么交道了。”

“可爹爹不一样啊……他就算辞了官，也还住在京城,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哪怕现在不用上朝，跟陛下肯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联系的。”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爹爹性子耿直，怕他吃亏……”

魏泓轻笑，把笔递给她。

“你这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写吧。”

对姚幼清来说没有什么比姚钰芝安危更重要了,比起为了不让他伤心难过而隐瞒他，她肯定更在乎他能否平安。

姚幼清着蘸好了墨的笔，点头接过，字斟句酌地思量怎么才能尽量委婉地把这件事告知父亲，让他知道真相的同时也不至于太伤心。

写到最后，她又忽然想到什么，对魏泓道：“王爷，不如劝爹爹搬出京城吧？”

就算不能搬到上川，哪怕离京城远一点也好啊。

魏泓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就算你爹愿意，陛下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

姚幼清不解。

“爹爹都已经辞官了啊，就算他仍旧挂着太傅之衔，不便来到上川，离开京城难道还不可以吗？”

魏泓：“……不可以，因为他是你爹，而你嫁给了。”

魏泓在京城已经无亲无故了，可谓了无牵挂。

如今他跟京城唯一联系，就是他岳丈在那里。

虽然这个岳丈与他有仇，在很多人眼里有和没有一样，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而且他不一定会因为姚幼清而对姚钰芝示好，但姚钰芝作为父亲却很有可能为了女儿向他低头，这是正常人都会有想法。

魏弛如此忌惮他，又怎么会放姚钰芝离开呢？哪怕只是离开京城而已。

不然一旦他对姚钰芝失去了掌控，就要担心姚钰芝转投到他这个女婿的阵营里，为他臂膀。

姚幼清恍然，失落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

这封信送去京城的时候，姚钰芝一来送信的人是不是姚家下人，而是魏泓人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戒备地看了那送信人一眼，以为魏泓这是又写了什么东西故意来气他。

等信拆开后才知道，原来是魏弛拦截信件的事被发现了。

“王爷说既然是家书，那就没有给外人看去的道理，所以以后都由我们来给您送信，您有什么回信的话也让我们直接带回去就是了。”

“另外您若愿意，们就留两个人在这，免得您想寄信的时候没有信得过人。”

“当然，您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魏泓想留人在这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姚幼清与姚钰芝之间的书信往来，一方面也是震慑魏弛，告诉他他眼线已经被发现了，让他以后少盯着姚家，盯着也没有用。

不过对姚钰芝而言，在府留下他人跟留着魏弛人估计也没什么区别，他都会觉得是眼线。

姚钰芝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张了张嘴拒绝话并未直接说出口，而是犹豫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要想一想。”

他虽然不喜欢在府留着魏泓身边人，但能跟女儿之间自由通信的诱惑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

上川离这太远了，他一个文官又没什么武艺超群的下人，真有什么事想联络女儿的时候连送出消息都很难。

那人也没急着得到回应，恭谨地应了声是退下了。

房门关上之后，常管家才道：“老爷，来王爷上次那封信是故意写来气陛下。”

之前姚钰芝还以为那封信是魏泓写来气他，今日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小子那时就已发现了陛下途中截取信件的事，所以才写了那么封信故意给他见。

“他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姚钰芝道。

写那样一封信除了激怒陛下能有什么用呢？

他一个藩王，激怒陛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爷就是想出口气吧，”常管家笑道，“这确实是他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秦王桀骜不驯，大梁谁人不知？

让他明知自己妻子书信被截还忍气吞声当什么都没发生，那才真是天方夜谭。

姚钰芝冷哼一声，打开信看女儿给他写了什么。

因为早就已经知道魏弛派人监视了他，甚至知道他还曾想要杀了姚幼清，所以他并未觉得很失望。

或者说早就已经失望过了，如今已是波澜不惊，魏弛再做出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倒是女儿在信上通篇小心翼翼安抚和劝慰让他一阵熨帖，眼眶泛红。

“凝儿还是这么体贴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