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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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成功画出时间之环。

通过艾亚和基诺的对话，她清楚，今天是2月27号。

明天，2月28号，是她和锡罗西去赫赫尔星的第一天，三天后的晚上，他们落入黑洞。

也就是说，她和艾亚回到了过去，并且在这个时空，存在两个艾亚，两个维奥。

她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枪出神，金属枪身倒映出她憔悴的脸和凌乱的长发。

她静默了好一会，把枪收好，然后站起来朝飞船走去，步履坚定。

重来一次，或许锡罗西就不会死。

重来一次，或许她可以想办法救他。

三天后的夜晚。

赫赫尔星。

圆盘飞船开启隐形伪装漂浮着，斜下方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双双带着厚重的头戴式望远镜。

一颗流星从天边陨落，绚烂的火花照亮了半边天空。

“好漂亮！”

重新以第三方的视角看自己不久前做过的事，发现了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她一直看着天空，锡罗西一直看着她。

比如她激动地跳起来的时候，锡罗西站得近了些，用手虚护着她的后背。

她看到自己的脸上浮现极度失望的表情：“不是说流星阵么？怎么才一颗？”

锡罗西抿嘴笑了一下，抬起的手放了又收，最后果断地牵过她的手：“跟我来。”

两人走在荒草丛生的小道上，探照灯在地面扫射着，身后是浓黑的夜。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来自未来的自己在头顶注视着他们。

维奥看了很久，迅速跑向舱门。

艾亚在她身后沉声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通知锡罗西，让他别去南十字星。”

“不行。”

维奥咬了一下唇，没有理会艾亚，飞快地按下开舱键。

但是艾亚比她更快地锁死了舱门总控制键，他走到维奥面前：“一定要杀掉他们，不然越过穿越时间线后，世界就会陷入无尽的轮回。事情既然开了头，就必须让它结束。”

“我知道。”维奥说：“我会杀了自己，但是我要救锡罗西。”

“锡罗西已经死了。”

“不，此时此刻他还活着，他还在和我说话！”

“你救了他，相当于改变历史，这样会带来不可预知的两个后果。”艾亚慢慢地说：“第一，在这个宇宙中的你、我，我们的生活痕迹、我们的朋友、接触过的人，全部被抹除。第二，整个世界崩塌。可能会有平行世界，但再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人际关系和生活轨迹。”

维奥呆呆地站着。

“所以，命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能去干涉。”

艾亚从她手中夺过枪：“我去，你转过头去，不要看。”

他把飞船停在地面，戴上夜视镜然后一跃跳下去。

维奥的心跳得很快，她闭上眼睛，慢慢握紧拳头，努力不去想象接下来的惨烈场景。

只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任何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传入耳朵。

艾亚猫腰躲在一丛一人高的灌木后面，收拢的夜色给了他极好的保护。

他单臂据枪，上膛、开保险、扳击锤，激光瞄准镜的准心从一个人身上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锡罗西，我觉的赫赫尔的夜空比柏坦要美得多。”

“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星星看起来又大又亮，就像果园的葡萄一样。”

“因为大气层稀薄太多的原因吧。这几天和赫赫尔人相处得好么？”

“嗯，交了很多朋友，有一个人的肢体动作特别搞笑夸张，感觉特别有表演天赋，可惜回去后再也见不到了。”

“下次还可以再来。”锡罗西微侧头，目光含笑：“不过……”他猛然顿住，脸色生变，迅速拉过维奥往地上一匍：“趴下！”

“咻咻”两声，两发子弹破空从两人头顶飞过。

穿云裂石的声音还在未消弭，第三发子弹便已接踵而至。

锡罗西眼疾手快拥着维奥往旁边滚了一个身位，原地瞬间多了一个深坑，迸射的沙土碎石将两人砸了个劈头盖脸。

锡罗西嘴角一沉，马上爬起来，单膝跪地触摸了一下脚踝处的机关，瞬间一张银灰色的流光外骨骼就覆盖了全身。

他拉着维奥站起来护在身后，一手往腰间探去，面色一凝，低声咒骂：“该死，没带枪！”

维奥躲在锡罗西身后，只听到接二连三的子弹打在锡罗西身上又被弹射开，地上落了一堆子弹，空气中浮着一层硝烟，久久不散。

“是谁，出来！”

敌暗我明，死一般的寂静。

锡罗西边喊边带着维奥后退，他回头扫一眼就在不远处的飞艇，低声对维奥说：“对方暂时没动静了，后面就是飞艇，我们马上走！”

维奥害怕地点点头。

锡罗西抱起她，脚尖一蹬，像猎豹般朝后方退去，眼看离飞艇就剩下五米了，却感觉怀中一空。

他抬头看，维奥整个人浮在空中，还维持着被抱的姿势。

这是引力操纵！

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锡罗西身形一滞，立在原地。

“是……艾亚？”维奥也反应过来了，她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珠子，努力想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寻找艾亚的身影。

艾亚肯定知道她擅自跑出原京，甚至还胆大妄为地离开了柏坦，所以亲自跑到赫赫尔星要抓她回去。

她声音稍颤，喃喃道：“艾亚，你生气了？”

话音刚落，蓦然一声鸣音响起，她的眉心被子弹击中，血窟窿外冒着烟。

她眸中的神采迅速流失，像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迅速坠落，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