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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元妤神色,却知他是阻止不了她的。
他心中微痛,忍耐着道:“凭你一己之力,是扳不倒窦家的,你……”
他看着她,话音顿住,到底是没能将那句“谢砚呢”说出口。
孟潮生偏了偏头,不去看她那双古井一般平静幽深的眸,饮了口杯中茶,实话实说道:“我外放三年,在接触的窦家事并不多。我只能告诉你,窦家结党营私、贪污枉法都是事实,可你找不到证据。”
闻言,元妤放下茶杯,平淡地道了一声,“我明白了。”
窦家的罪证不好拿,否则这么多年丰庆帝或朝中窦庸政敌又怎会放过窦家。
她确实是心存妄念罢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阿妤……”孟潮生唤住她,元妤顿住脚,微侧头。
孟潮生张了张口,问道:“你和谢砚……”
元妤背对他而站,孟潮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他见她微勾起了唇角,恬淡笑道:“孟郎君不是都猜到了?”
一瞬间,孟潮生有种挖心剔骨之痛。
他知道,当年那个在他身前身后脆生生唤他“潮生哥哥”的女孩再不会属于他了。
也是,从未拥有过,何谈失去。
他只是……
太过心疼她。
也太恨自己无用。
元妤看他痛苦又隐忍的模样,终归不忍。她并非想报复他或怎样,只是心底对他多少还有些怨吧。
怨他当年的背弃。
可如今她血仇在身,却也不是不能理解他。
他未免真心想投靠窦庸,或许是觉得跟着窦庸能更好地为父翻案。
能为血亲翻案复仇,别说是背信弃义、承载骂名,便是要她献出灵魂祭魔鬼,她怕都在所不惜。
她没再看孟潮生,戴上帷帽开门离去。
心底想,今后还是莫与他私下再见了好。
谢砚从皇宫出来便接到元妤去见了孟潮生的消息。
心下一动便欲生怒,可又似想到什么般平复了下去。
他至今还是弄不懂元妤与孟潮生之间的关系,若说元妤是与季家小女长得想象,孟潮生因季家小女而对元妤生出不一样的心思,那为何元妤会一而再地主动去见孟潮生?
不是该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离他远远的?
再想起之前她的那场大病,沈太医言她忧思过重,又受了刺激,他当初便怀疑元妤是因为那套血玉蝉扳指而病倒的,恰好孟潮生又在元妤病倒的那些日子里私下折腾,欲买那血玉蝉扳指。
会不会是为了元妤?
可现在除了一个季家小女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想起之前他便欲叫石青去找季家小女画像的事,谢砚开口:“你去,在长安城里打听,看能否找到见过季家小女的人,求一幅画像来。”
石青领命。
而谢砚寻思了一下,去了倚江苑。
他隐约记得元妤上次私下见过孟潮生后,情绪很低落。
想到这里他心情又有些阴郁。
他还没弄清他二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却在这儿怕她情绪低落心情不好,想去看她。
想叫车掉头回去,可心底又确实担心。
最后,谢砚是一路黑着脸到的倚江苑。
可元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情绪低落,正在院子里看着身边婢女使唤着院儿里的小丫鬟不知道干嘛。
谢砚走近才发现,那些小丫鬟在搬花,一盆一盆的,从牡丹到百合,从红的黄的到白的,甚至还有绿色紫色的,二三十盆,不一而足。
谢砚诧异,拧眉问了句,“这做什么呢?”
元妤才看到谢砚,起身迎过去,笑道:“玉荣长公主要办赏花宴,帖子递到了元府,爹爹派人给妾送来时还说玉荣长公主赏花宴不仅要赏花,还要斗花。妾寻思玉荣长公主的赏花宴不能不去,也不能不准备,今儿便在花市上挑了些开得好的花儿回来,三郎看怎么样?”
闭口不谈见了孟潮生的事,谢砚竟也没去问,只黑了脸追问了一句,“玉荣长公主的赏花宴给你下了帖子?”
元妤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谢砚脸更黑了。
玉荣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妹妹,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妹二人关系一向很好。玉荣长公主要办赏花宴的事情他也知道,因为陛下的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年岁都不小了,到了该娶正妃的年纪,特别是五皇子李昀,二十一了,与他同岁的六皇子前年便已大婚,他府里却只有一个侧妃,太不成体统。
因而丰庆帝便想借玉荣长公主的赏花宴,先给自己几个儿子挑一波媳妇儿。
至于为什么没让宫里的皇后或郑贵妃办,自然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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