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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妤傻了才会在这档口送上门去。

谢砚身上背着个“腰伤未愈”的名头,他这几日就算再气,也只能在府里憋着,不会亲自来逮她。

她是多傻多怂才会任他一句传唤便乖乖送上门让他修理?

因而她非但没去,还忙叨叨的让传言愈演愈烈,连皇城中的帝王都听说了,派了五皇子去谢府探探情况。

五皇子李昀是谢茂的学生,李昀五岁跟着谢茂启蒙的时候,小他一岁的谢砚就坐在他身边摇头晃脑,两人既有同窗之谊,又有兄弟之情,谢砚腰伤一事,他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中的一个。

只是没想到,一个子虚乌有的腰伤,会衍生出这样的传言,连他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怀疑谢砚莫不是真不能人道了?

谢砚寝室里,李昀哈哈而笑,调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谢三郎也有被女郎戏耍的时候。”

拿人做筏子却不料筏子起晃而湿了鞋,这个亏谢砚是吃定了。

面对李昀的调侃,谢砚唯有苦笑。

笑归笑,李昀更在意另一件事,“元府大姑娘知道你腰伤一事是假的了?”

“无妨,她不会乱说的。”这点自信谢砚是有的,那是个聪明的女郎,怕是猜到了些什么,但他不怕她会乱说,他看得出来,元妤虽有几分胡搅蛮缠,对他却没有恶意。

更何况,就算她真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李昀就笑了,“别说,这些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还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暗中盯着你的那两家,近来视线都转移了。”

“淮河水患的事如何了?”谢砚不太关心其他,对朝中局势比较在意。

“四哥正和窦庸一党咬着。”他口中“四哥”正是丰庆帝第四子李暄。

丰庆帝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储君之位却空悬,膝下数位成年皇子明争暗斗,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窦庸却是众位皇子都想推倒的一堵墙。

实是其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庞大,如今的丰庆帝也只不过堪堪能压住他。

众皇子均怕,若有朝一日丰庆帝驾崩,他们中任一位登上大位,是否压制得住窦庸。

只怕窦庸不除,他们就算夺得大宝,也不过是做个傀儡皇帝。

因而一有机会,总有人想咬窦庸一口。

谢砚似早已料到,口吻平平,“也好,便让他们狗咬狗去。”

作壁上观,收渔翁之利,才是他谢砚的为官之道。

淮河水患,大坝决堤,造成沿岸百姓死伤无数,朝野震怒。

震怒原因并非表面。

此次水患之势来势并非凶猛不可控制,按之前观测的情况,淮河大坝理应挡得住如此水势,却未料竟会决堤。

有官员上报,淮河大坝修建之初,有官员贪墨修坝银两,大坝偷工减料,以致如今抵挡不住水患之势,造成沿岸百姓流离失所。

丰庆帝震怒,命人彻查此事。

朝中人都知,谢砚近几年十分得丰庆帝器重,有传此次彻查,丰庆帝便欲派他南下。

只是此案牵扯甚广,谢砚不欲牵扯其中,便借着元宵节被元妤砸伤一事告假不出。

未曾想没在朝堂里沾一身屎,倒在市井中惹了一身骚。

想到这里,原本尚算温和的眼底显出一丝阴沉,乌压压的,像暴雨前天上的黑云。

李昀见状,摸了摸鼻子,自行撤了。

走之前不怕事大地火上浇油,问了一句:“你这都不能人道了,还能如期上朝吗?”他告的病假可要到头了。

谢砚黑着脸,想他若不是皇子,他早就一盏茶杯送他出门了。

元妤这几日过得很逍遥,每日去书院上上课,顺便跟每一个来同她打听谢砚腰伤的女郎“诚恳解释”下谢三郎真的不是不能人道的事。

逍遥得她都快忘了谢砚总有好的一天,总会出门。

因而这日走出书院大门,被石青堵住言他主子请她一叙的时候,她并不是那么想去。

石青很有礼貌地提醒,“元大姑娘,小的时常跟三郎出门,认识小的的人不少,您再不跟小的走,只怕会有麻烦。”

元妤哆嗦一下,果然看到周边已有女郎目光若有若无瞟过来,她脖子一缩,立马道:“那还等什么?前头带路。”

她确实想勾搭谢砚,但也没想在没勾搭到人前便成为众矢之的。

石青忍着笑,恭敬回一句,“是。”

他主子郎君说得没错,元大姑娘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女郎。

石青带着她沿着墙根往书院后头绕。

元妤估摸着,谢砚也是不想惹人耳目,故意避开了人多的正门。

这么一想她又放松了不少。

谢砚有所顾忌便好,那谅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若看形式不好,她大不了高喊一声,谢三郎在此!

想必定会有多位女郎前来解救她。

就是不知道谢三郎的腰,受不受得住这么多女郎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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