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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十年,春和夜。
偌大的侯府里,灯笼透明,管家婆子折长鞭,一一挑过面前刚买进府的小丫头。
“……皮给我绷紧点!以后在这侯府里,都给我勤快点!谁要出了差错,老身定头一个让她尝尝厉害!”
“……侯府里院不能进,碰见了小主子和嬷嬷要问好。谁偷懒不听话,就别有饭吃!”
管事婆子叉腰说得劲。
一群十多岁左右的小丫头唯唯诺诺地应。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功夫。
管家婆子把侯府的规矩说了一遍,又警告了她们一遍,就让大丫鬟带她们去睡觉的通铺。
通铺个面开窗的大屋子,宽敞明亮,铺子被褥都洁净的。
大丫鬟嘱咐了几句,让她们收拾完去干活便离开了。
大丫鬟一走。
屋里的几个小丫头由好奇打量屋内,到开始抢睡觉的铺子。
“这个软!我要这个!”
“我先到的!”
“……我要这个颜色……”
……
几个小丫头们嬉嬉笑笑地选好位置,开始手整理自己的包袱。
门边的位置,还站一个小丫头。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小辫,一身合身的绣兰衣裳。脸小,一双微圆的眼黑得发亮。
就那么抱个小包袱没有动。
有小丫头看见了,蹦跳来,拉她:“你怎么还站啊?好位置都要让别人抢没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门边的人被她拉得往前趔趄了一步,睫毛直颤,开口的语气软软糯糯:“……柳织书。”
“织书?我叫红宝,你叫我宝就……”小丫头把柳织书拉到自己旁边的床铺,“织书你说话和我们不一样,好好听……织书哪里人?我就不这里的,但我在隔壁城,我阿娘说我好好干,好好挣钱,就接我回家……咦?你怎么还带书呢?”
红宝拉柳织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包袱,上面小小一本册子掉了下来。
趁柳织书蹲下去捡,红宝又道:“我阿娘说了,有书看的,都有钱人家……织书认识字吗?”
柳织书捡书册子,正仔细地擦拭上面的灰,闻言闷声小小地“嗯”了一声。
“哇!”红宝拉她的手,“你好厉害!我们隔壁的读书哥哥也识字,他说他也要来长安考试呢!他还教了宝好几个字,宝的名字都他教的……”
“哼。”对面铺子,一个小丫头边整理被褥,边嗤笑了声,“认字算什么?看她说穿的衣服……还不要和我们一干活?”
红宝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和她们穿的不太一样。她们的衣服又宽又旧,大部分都家里长子长女穿过的,打了补丁,再给她们的。但这个人,她的衣服料子就跟她们不一样,不仅合身,而且还好看,上面还有漂亮的小图样。
红宝又轻声“哇”了一下,羡慕地拿手摸了摸柳织书的衣服,“我可以摸看看吗?”
其他小丫头瞧见了,也好奇地探头过来,“我,我也要……我也要摸摸看……”
“我也要摸……”
刚才说冷话的小丫头脸色难看,“没见识!反正会都得穿侯府规定的衣服,有什么好羡慕的!”
然而,好奇心的小丫头们光顾看围的人,没人理会她。
黑脸的小丫头叫云晴,见没人理会,自个生了闷气一会,不情不愿地也围上去。
被围在中间的人,面白又嫩,捧书的手小巧白净,一看就跟她们在家做惯了粗活的不一样。
云晴听旁边小丫头们不无羡慕地议论,眉皱了皱,“喂!你穿得那么好,怎么也被卖了?”
其他小丫头听了声,也好奇地停了议论。
柳织书原本被围住已经一脸困惑,听到这话,睫毛颤了颤,嘴紧抿,没说话。
云晴又说:“你该不会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吧?”
云晴话没说完,红宝已经开始赶旁边的人了。
“哎哎,你们话好多……这么闲还不去干活……一边去一边去……”红宝跟赶鸭子一样,把人赶回去。
柳织书不知道在什么,红宝回头,看人还在刚才呆愣的模样。便小心拉了拉她的手,“哎,你别怕……不说就不用说,咱们以后铺的,有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面前水灵的人,眼眶似乎微湿,被红宝拉住的手动了动,轻声道了句,“……谢谢。”
*
柳织书确被卖进来的。
晁叔把她卖了。
柳织书从进府到在,都在消化这个事。
她手里紧紧攥娘亲的书,直到管家婆子在外面喊话,才把书放进了包袱里收好。
她们要干的活很杂。
其他人在家里有经验,上手快,没多久就干完了自己的份。
柳织书摔碎了一个花瓶,跌了一盆水,又洗坏了件衣服。
后惹来了管家婆子的注意。
鞭子打在柳织书旁边地板上,扬一阵阵灰。
十岁的小姑娘瑟缩了一下,怀中一双冷水冻红的手,条条的刮痕。
“小畜生,今晚别吃饭了!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能干点啥?!”管事婆子的指尖直直戳在柳织书脑门上。
小姑娘的脑门被戳红了一块,眼眶红通,却紧抿唇,一声不吭。
其他丫头结伴去吃饭,她们迟疑地停留下片刻,被管事婆子看见,轰走了。
柳织书被罚饿肚子打扫了整个外院的地。
待她扫完,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黑回了通铺,丫鬟们的呼吸声此彼伏。
红宝没睡熟,听到声,一骨碌来,把个用油纸包好的馒头塞柳织书手里。
“我捂热了,没凉。你快趁热吃。”红宝看她,“吃完早点睡,明天我教你干活。我太困了,我先睡了啊。”
柳织书咬了小口馒头,便哽咽得吃不下。
她抹了把眼,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收来。轻声轻脚地又出来了。
夜晚的侯府像个沉睡的巨兽,廊檐下的灯笼高高挂,像巨兽的只红眼。
这个陌生的地方。
柳织书捏自己疼痛的手,一路往前走。她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这里高高的灯笼光照不到。
只有淡淡浅弱的月光。
她蹲在假山下,谁也看不见。
巡逻的家丁们也不会发。
寒风就呜呜嚎叫从外头刮过。
柳织书眶里的泪,一滴滴掉下来。
她也没哭出声,泪下来了,就抹掉。
几月前,她还在江南。晁叔没有杀她,也还没有带她去看大火烧她的家,爹爹和娘亲还在。
柳织书拾了根木棍,挨打的手心还有点疼。她攥棍子,一笔一画,在泥土地上,写下娘亲教自己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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