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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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朝臣们都发觉了今儿皇上的心情很好。

甚至难得的和颜悦色地听他们禀奏。

朝臣们受宠若惊。

有些心思巧的大臣已经试探性地看了兵部侍郎卓凡。

皇上今儿的反常,该不会是同卓大人昨晚进献的舞娘有关吧？

卓凡也察觉出了众人或羡或妒的目光，挺直了胸膛，颇有几分自得。

早朝后,卓凡就随着皇上去了御书房。

皇上今儿心情好，定是昨晚那群舞娘伺候好了。他正好可以沈军闺女的人情给提提。宠幸一个和宠幸一群,不都是宠幸吗？

卓凡前往御书房时,还遇见了几个有点交情的大臣。

卓凡瞧见他们好奇的眼神,心中得意，不免露了几个口:“老朱，老朝……回去把进宫的女子提前备好了。等我从皇上那回来，可就晚了。可别怪我老卓没给们提醒。”

几个大臣面有惊色,他们怎么听不出卓凡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皇上要纳妃了？

怎么可能？

但是,卓凡这胸有成竹的神情……

有大臣摇摇头不会,有的却打着小九九,紧赶着出宫,想着把族中女子的画像准备好，好能在圣旨下来后，第一批入得皇上眼……

御书房。

卓凡被公公领进去,正好看见周泊淮出来。

周泊淮现今居了宰相位，深受皇上器重,可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卓凡不敢怠慢，谄媚地朝他问好。

周泊淮淡淡地颔首，目光未多停歇，从他身侧走过。

卓凡心下不乐一闪而过。心道，等他出了这御书房，迟早官盖过他！

殿内。

皇上正坐在龙椅上，徒手捏着果盘里的核桃。

一捏一个碎,果盘里的果仁都比壳来得多。

龙案上铺满了奏折，有一下没一下地任由皇帝翻动着。

萧珩抬眼:“有事启奏？有就直说，朕赶时间。”

萧珩出来上早朝时，柳织书还在睡。想着回去跟娘子一同用早膳，能伺候被他折腾得软软的人儿用膳，萧珩光想想就心情大好。

刚才周泊淮那个老酸腐奏个事奏那么长，萧珩心下已经有些许着急，只能靠捏核桃来转移一下。

要不是柳织书要求他必须好好听下朝后一些大臣的格外谏言，萧珩早走人了。

不过，是同柳织书以某种条件交换来的要求。他满口答应了，当然得“言而有信”地坐稳龙椅上听老东西们讲话。

不认真听还不行。

萧珩扫了眼一旁殿柱旁的小太监。柳织书堂而皇之地让个奴才在一旁记录自己在御书房有没有仔细听大臣们谏言。

他想偷懒都不行。

也不是没有威逼利诱这个小太监。只不过，自家娘子太聪明了，是真是假，这小太监一被套话就兜不住。后还会把朕给一五一十供出去。

殿下的笔录的小太监手一抖。起初他也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徘徊不定，后来经历了一次替皇上隐瞒旷朝后，他硬撑着没让娘娘问出他话来，结果倒是皇上自己在娘娘面前败下阵来。事后又拖他下水，至此，小太监坚决地站在娘娘这边。

想到此，小太监强装镇定地低下头仔细记下。

崇明三年，xx月xx日，御书房。兵部侍郎卓凡来奏，皇上走神。

*

核桃捏碎了一盘。

萧珩散散抬眼:“有事快说。”

卓凡行礼后，面上堆笑:“臣斗胆，昨儿的舞娘伺候皇上可有差错？那群女子没规矩，耽误了龙体可不好。臣听闻秦淮畔有能歌善舞者，貌美多才，皇上若不嫌弃……臣立马能提皇上张罗进宫伺候……”

萧珩蹙眉:“在说什么？”

卓凡讶了一下:“臣的意思是，臣愿意提皇上效劳，在所不辞……皇上不喜歌女，臣听闻……”

萧珩眉拧了起来，手里的核桃捏得粉碎:“在叫朕纳妃？”

纳妃这词仿佛是块沉石。萧珩一听，脑海里就闪出柳织书那日说的话，还有她收拾包袱走人的模样。

卓凡似乎也察觉出了氛围一下子不对劲了。冷汗落下，忙急着开口想解释。

晚了。

殿下小太监奋笔疾书:崇明三年，xx月xx日，御书房。兵部侍郎卓凡口出狂言，皇上大怒。差点把兵部侍郎的脑袋当核桃拧碎。

*

祁阳殿。

柳织书身披锦色薄裳，长发垂肩，靠在青丝枕垫上，翻着刚才宫人送来的皇上在御书房的笔录。

柳织书翻到最后一页。没说什么，只是合上了册子。

卓凡被关押进大牢前，供出了沈歆当挡箭牌。小太监把吓得半死的卓大人的话，也一五一十地也记下来了。

卓凡说是受沈歆指示，让他来向皇上提纳妃的事。

皇上后的处置小太监没写。

柳织书看到这，就把册子合上了。

她刚用了早膳。

睡了一觉，身子虽然酸痛，但也没有那那么不适。

柳织书之前已经给过沈歆暗示了，如今看来，她应该是没有把她的提醒放心上。

皇上同沈括是至交，看在沈括的面上，应该不会对沈歆发难。

只不过，难为了沈括夹在中间……

翠绣把睡醒后哭鼻子的小太子抱过来。

柳织书将其他心思抛开，接过哭得一抽一抽的儿子。

小太子紧抓着娘亲胸前的衣服，哭得通红的脸蛋上挂着圆圆大大的泪珠。自食其力地找吃的。

于是，当萧珩处完卓凡的事，回到祁阳殿。

便看见了胖崽正进食得欢快。

萧珩不乐意了，原本便黑的脸更是沉了一沉，那明明是他的东西。

萧珩三两下把儿子提起交给宫人:“带去找奶娘喂他。”

柳织书还没来得及挽留嚎啕大哭的儿子，便被萧珩挡住了视线。

“……”

前面的人，一改黑脸，乖谄地凑过来亲她:“娘子，我饿了……”

柳织书没好气地把他的脸撇开，穿好衣服:“出去右拐，有膳房。”

萧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