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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织书转过头。
看见了一身墨纹虎兽劲装,面色平淡的侯爷,缓缓走了过来。
柳织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
而且,重要的是萧珩现在还在“生病”。
晁翼歪了嘴角笑,枯皱的面皮像秋日的黄叶,“呵呵呵……小侯爷相必也是恨吧。恨就对了。”他转头看柳织书,“你能毁了我潜心建起的宫殿,应该也是找到了不少荒巫术的记载……但你应该是找不到,荒巫术的最后一功,至今没有人炼成。除了我呵呵呵……所以,是不可能有任何记载的……”
“它能引起人心里的恨意难平。”晁翼抚摸着羌笛。
火戏给萧珩心底的仇恨埋了芽,荒巫术下的羌笛声诱导了他的恨意发芽。没有人炼成此功,炼成的都死了。
“我能让他倒退记忆,便也能让他为我所用。”晁翼笑,一遍遍地抚着羌笛。他眉眼苍老,似将灭枯蜡,却满是得悦之色。“柳织书,你也可以痛快放手。只要你舍得不管萧珩的死活呵呵呵……”
柳织书面上白了下来。
原来之前,霍焕屿说的渴求什么便是缺什么是这个意思。骄傲嚣纵也罢,背后皆是不堪揭首的残缺。
羌笛声幽幽响起。
她拉住了萧珩的手,放低了声音,试图唤起他,“……濯之乖,不要过去……等结束了,我们回去吃糖……”
萧珩果真停了下来,他侧了侧头。柳织书看见已经的影子在他的瞳孔中,格外清晰。
萧珩蹙眉:“你什么时候改换这口了?喜欢乖的了?”
柳织书的伤感一去不复返,呆愣在地,“什么?”
萧珩压下了柳织书的头,凑近,却用其他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森森道:“不过去我怎么杀了他给你解恨?嗯?”
羌笛声倏地停住。
霍焕屿眯了眯眼,随之也站直了身子。
柳织书怔后便是喜出望外,“侯爷……侯爷你恢复了?”
萧珩眉眼温柔下来,摸了摸柳织书的脑袋。
再抬头看前面,眼中的温光荡然无存。
晁翼一瞬间的惊诧后,恢复了往常,嘲讽地笑笑,“果然这最后一功,还是难学。你能破开,看来也是下了苦功夫啊……”
萧珩嗤笑了一声。“废物才把这种邪门玩意当神功供着。它不过是吸食你血肉供你做梦罢了。你不如算算你还有多少个时辰可以活。”
晁翼面色无波:“你还是太天真。半生的不得我都走来了,能活多久算什么。”
萧珩眯了眯眸,“随你。”
晁翼面色一变,待萧珩转身的一刹那,手呈利爪攻上去,目标确实柳织书。“露娘还我!”
萧珩将柳织书抱起,长腿一踹,晁翼轻如枯枝的身子便滚落回破庙。
随着一声响,从破庙檐瓦上跳下几个暗卫,一张大网闷头就将晁翼捆盖了起来。
网中的人,如脱水的鱼一般,挣扎喘气,竭力呼吸。他枯老的眼死盯着柳织书,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人影似笑似嗔,“晁翼,你盯着我做什么?”
“呆木头,你在看什么书?”
“呆木头,你会写字吗?”
“呆木头,呆木头……”
“……我要成亲了。”
丝网里,只剩一具枯槁僵硬的尸体。
*
天地苍苍。
破庙一刹那乌荣坍塌。
柳织书蹙了蹙眉,不忍看地撇开了眼。
霍焕屿走上前几步,被几个暗卫拦下。
霍焕屿:“我收个尸。”
看见萧珩看过来的眼神,霍焕屿耸耸肩,“给我爹收尸不行啊?”
暗卫得到侯爷指令收回剑退下。
霍焕屿解下自己的外袍,给之前的老者盖上,“他比较惨,学那个破功,还没一成就被吸干了血肉。”
堂堂流寇首头,落得如此也是好笑。
柳织书垂眸,撇开了眼。
萧珩留着几个暗卫看守霍焕屿,带着柳织书离开了。
*
下山的路崎岖。
柳织书趴在侯爷的背上,“侯爷,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萧珩侧头,耳朵滑过柳织书的面颊,微凉。
“看见你留下的纸条后。”
柳织书环抱着萧珩的脖子,“看过就能恢复了?”
萧珩轻笑一声。“只是赶好。岑山送过来解药而已。”
在北山的宫殿后,萧珩一出来便让暗卫去调查关于荒巫术的记载。以防万一,让他们把相关的幻术解药都仔细寻了。
荒巫术本就是邪功。禁学多年,一般人初学便容易像霍焕屿的爹一样,立即被着了道,吸干血肉,只剩枯枝。
晁翼大概是找到了转移这一威胁的容器,才能练到最后一层。但容器再多,最终对自身也是有影响的。练到越深,反弹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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