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没刺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41、真相,侯爷难伺,鱼没刺骨,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鸡鸣。
营中兵起来晨练,只是今日各个都心不在焉,各自心思都好奇着侯爷身旁那个小军师会给出个什么真相来。
李副将频频往帐篷处看,边喊着让他们这些小兔崽子专注专心,边琢磨那小公子什么时候起来宣布真相。
沈括倒是心大,坐在椅子上看士兵们训练,边颠着腿边喝着稀粥。
沈歆紧盯着帐篷里,昨日柳织书便未回来睡,现在这个时候了又没起床。虽然知道她未回来是在调查粮仓案的事,但珩哥哥为什么也还未出来。
沈歆一边安慰自己今日柳织书要被砍头,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坐立不安。
又过了半柱香。
沈歆坐不住了,大步流星,掀开帐篷帘子就进去。“珩哥哥……”
沈歆的话顿在嘴边。
哥哥的宽阔的帐篷里,烛灯只剩下微弱的光,案几上重重叠叠的书册,案几边柳织书倒睡在地毯上睡得正香,身上盖着薄薄的衾被。
沈歆闯进去时,萧珩正将自己的胳膊从柳织书脑袋后轻抽出来,回头面有肃色地朝她轻嘘了一声。
让她安静。
沈歆瞬间委屈了一双眼,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这人今日都要死了,看珩哥哥在上万士兵前怎么保她!
*
日上三竿。
柳织书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掀开帐篷帘子出来。
一出来,就对上一双双焦急不安,瞪得圆溜溜满目期待的眼睛。
柳织书:“……”怎,怎么了这是?
李副将率先走了过来:“小公子,今日就是两日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你说的奸细呢?揪出来没?”
沈歆一旁抱胸盯着她。
沈括正同刚出来不久的萧珩说话,闻言也投去了目光。
众士兵们更是屏息专注地盯着她,等着柳织书的下话。
“没。”柳织书揉了揉睡眼,“我能先吃会饭吗?”
“好……哈?”李副将讶异,“啥?你没找出来?!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了,你……”
柳织书笑笑:“太阳不是还没落山么。”
李副将咬牙,“好啊!俺看你从长安来,斯斯文文,想不成也是个老赖!这太阳迟早会落下去,俺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一旁的沈歆噗嗤笑出了声,顺便吩咐近旁的士兵去准备刑具。
离日落还有几个时辰,但总归要落下去的。
沈括眉皱了皱,没说话,回头看了眼萧珩,“把人带走吧,反正你们明日也要离开,找个时间赶紧在日落前把人带走……”
众士兵哗然而散,或失望,或愤慨,边往回走,边议论纷纷。
“看他昨天查问我们问得那么认真,还以为能找出什么真相来,没想到是个骗子!”
“咱们都被他耍了,就是个长安来的混吃混喝的呗!”
“真让人扫兴……”
*
申时。
营中兵训练毕,巡逻的巡逻,换班的换班。
小兵提着铜钱袋子闷闷不乐地来到后厨。
后厨大哥见他来了,吆喝了一声,“又来找舟老先生写家书呢!”
小兵嗯了声。
后厨后边,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头正砍着柴火,盛夏骄阳下,流了一身的汗。健壮的体态,却一点都不似年近耄耋的老人。
“舟老先生。”小兵喊了一声。
老人状似刚听见,讶异地抬头看去。
小兵面带沉默地走过来,“想请舟老先生给俺写封家书回去。”
“你上个月不是刚写了吗?”
小兵摆摆手,“别提了,老先生。上个月军粮着火俺的那一封就在里头……只是今日跟大宝他们几个打赌,输了铜板子,想同家里说说话。”
老人眼神微烁,边走进屋找纸笔,边关心道,“怎么赌上了,沈老将军不是不让你们在军中赌钱吗?”
小兵丧气,“还不是那个跟在萧小侯爷旁的军师,说是两日内给王笃找真相,结果到期限了说没找到……我看他就挺认真的,还问我们好几个问题,就偷偷同大宝赌他能找出来……结果……嗐……输了五个铜钱呢……”
老人铺开纸,眼神转了转,“小姑娘,从长安来的,没见过外面天。夸下信口,信不得呦!”
老人沾了沾墨,刚要写,停了会道:“那姑娘问你们什么问题?”
“就问什么籍贯啦,平时跟王笃关系好不好……”
老人手迟疑了会,笔墨沾到纸上,他将纸揉一团放一边,重新从盒子里拿出新的一张,铺开。
老人铺平纸,转开话题,“……得嘞,你要写什么……”
小兵将在营中吃饭睡觉身体安康等的杂事一一说。
老人提笔边听边写。
“你看看,我给你念一遍。你听对不对。”
老人念完,小兵连连点头,掏出一枚铜钱放老人桌上,“多谢舟老先生,我这就去交给安哥,让他寄粮车里,等下一波运粮捎过去给俺爹娘。”
老人眯眯笑,“不用客气,去吧。”
小兵的身影隐没在转角,老人面上的笑容收起,浊浊的目光看向了桌案上存纸的盒子。
*
日落。
营里兵都在说侯爷带走了那个白脸的小军师。
夜半。
营外的一处荒漠石下,燃燃火焰中灼着一张张逐渐枯朽发焦的纸张。
舟老先生望着火低低笑出了声。
“谁?”舟老先生忽紧张地看向四周
沙风从石头前刮过。
他敛了笑意,松一口气,看着火焰半会,开始铲沙灭火。
“你在烧什么?”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
舟老先生背后一僵,迅速转头,便看见柳织书盯着未熄灭烧得正旺的火焰问他。
“你……小姑娘怎么在这?一个人?”
“老先生用沾满磷粉的纸,给营中的士兵们写家书。营中的兵均都是西北塞北人士,粮草也是要运往塞北方向,营中兵的家书一般便都寄放在粮草车上,等到驿站再交给驿站的人。”
“磷粉沾了空气,一定热度下就容易着火,所以自从塞北开战,从西北营中转运往塞北的粮车,才会在途中烧了一辆又一辆。老先生很聪明,看准了天气风向,用天火的名义掩盖了真实起火的原因。”
舟老先生浊目眯了眯。
“所以,我看了将军营中的册子帐本还有初春塞北的情报,才肯定了粮车可能有问题。而且,粮仓里装了防潮布,士兵说粮车上也有,应该是为了阻绝沾满磷粉的家书太早同空气接触起火,和避免押运粮车的士兵发现真正起火的点所用的。我猜是您向老将军提的建议。”
舟老先生开口:“姑娘您说什么老夫没听懂,我在这烧纸只是为了悼念已故的亡人罢了。”
“王笃同你是老乡。但周围的士兵说,你们却没有多少交集往来。不知老先生悼念的是何人?”
“没有往来就不能悼念吗?”舟老先生沉声道。
“自然能。”柳织书道,“营中士兵说王笃胆小,虽然有时候贪小便宜,但待人却挺亲近。这么一人,同你是老乡,却未曾找你写过一封家书,不奇怪吗?”柳织书继续,“营中同一乡的士兵往来交集繁多,唯独同是北山的兵从不往来。这不奇怪吗?”
“还是说,你们在避嫌。”柳织书注视着火堆道,“营中有兵见粮仓着火那日,有磷火显现,应该是粮草中带有磷粉的王笃的尸体开始自燃出现的现象。”
舟老先生呵了一声,“如何见得,老朽有那个能耐进得去粮仓?”
“我刚才提过了,营中唯有从北山来的兵从不往来,若假设,不往来是为了避嫌,避何嫌?若是同为奸细,便好理解。检查看运粮草进出粮仓的卫兵张安,据我所知,也是北山籍贯。”
舟老先生面上一僵,控制声音,“哦?依小姑娘之言,你要一棍子打死北山来的兵不成?”
“自然不会,只是会排查一切,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舟老先生浊目沉沉。
柳织书道:“你们可能内部起了冲突,王笃被杀害后,你们就把他藏在粮仓里。为何是粮仓,可能因为你们矛盾在要不要烧粮仓起了歧义。朝廷的大半军粮运在粮仓,可能王笃听到了我同将军说起粮草着火情况有异的事,他防备心重,自然可能也会敏锐察觉出这事有会被发现的可能……”
舟老先生拍了拍手掌,阴沉沉,“小姑娘,说完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但你没证据啊?呵呵……”
柳织书看了眼火堆,“证据就在里头。还有你今日替那个小士兵写家书所用的信纸上,已经检查了,上面有磷粉的痕迹。”
营中兵会将舟老先生的家书,拿给看运粮草的张安,由张安捆寄在粮车上运出去。
磷粉需要一定热度,拿给张安的这段时间并不会自燃。张安接受后,会先密闭处理,以至于没人会怀疑到粮草着火是因它而起。
“老先生心思缜密,又谨慎。待我们走,为以防还有人再查,定会把剩余的磷粉处理掉。”
舟老先生身侧的手指弯曲呈爪状,“小姑娘真是心思如发,能猜到如此多,真是后生可畏呵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