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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号,晚22点15分。”
摄像仪前,庄离川记录下时间。
“第26次人体试药。”
庄离川把仍在试验阶段中的4号特效药一饮而尽,然后熟练的往后一躺,开始等反应。
“晚22点40分,出现眩晕。”
“晚23点整,眩晕消失。”
“晚23点30分,没有饥饿感。”
庄离川冷静的记录下每一段药效反应。
“零点40分,出现恶心反应。”
“1点20分恶心感加重。”
庄离川拧着眉,作呕的反胃感逐渐剧烈,胃里像被火烧着一样,火辣辣的疼。
2点30分时,庄离川忍耐到极限,踉跄着冲向卫生间,剧烈呕吐。
庄离川吐得痛苦,好像内脏都快被吐出来了。
许久,吐得快虚脱的庄离川才颤颤巍巍的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苍白,全身全汗湿了,整个人虚的跟大病初愈一样。
和之前上吐下泻,口鼻出血比,这次的不良反应只有呕吐,问题应该还是药量上。
庄离川把试药反应和下一步该改良的问题详细记录完后,关闭摄像仪,然后瘫在躺椅上疲惫的长吁一口气。
4号特效药的研发有两年了,失败的次数估计庄离川自己也记不清,换个人只怕早气馁了。但两年间,为了它,庄离川呕心沥血,投入大量资源,注入太多心血。放弃?庄离川不甘心。
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卡在一个突破口上的庄离川为此焦虑不已。
唐博言不在,百无聊赖的邵平凡成功把自己懒成一个残疾人士,每天沉浸在天雷滚滚,狗血一大盆的玛丽苏小白文的剧情中,躺的快四肢退化了。
身为一个文化不高,生活一塌糊涂,又酷爱读书的糙爷们,邵平凡平日里最爱那些带图带画,剧情简单,不用带脑子的小说。
以前邵烂人兴许偶尔还幻想一下自己可以找个人甜貌美的小娇妻,上演一出‘乱世偶像剧’。但自从误叼了一只五大三粗的犟驴回窝后,小娇妻啥的他彻底绝了心思,他怕犟驴生气尥蹶子踢自己。
心思是歇了,可书依旧照看。对小娇妻的幻想平凡嘴很严,邵烂人赌上自己的人品,一旦唐憨憨知道,十有□□会‘因醋生恨’一把火把自己那点珍藏全烧了。
‘醋闷驴’惹不起呀。
“邵爸爸。”
唐糖站在主卧外叫道。
“饭我留锅里了,你醒了记得吃,我去上学了。”
唐糖走后不久,平凡才从被窝里钻出头,两眼涣散,一脸惺忪,全身上下,从内而外,散发着‘我是废物’的气息。
又废柴的瘫了半小时,平凡才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离开了床的诱-惑,踢着凉拖出了房间。
厨房内,锅盖上还有余温,锅内有粥有包子。
‘养个闺女真不错。’
邵平凡现在十分认同当初唐博言收养了唐糖。
平凡盛了粥,端上包子回到客厅,刚把饭放桌上,正要坐下,突然间头中一阵眩晕,眼前阵阵发黑,视野中天翻地覆,四面颠倒。
平凡趔趄后退,扶住墙才堪堪避免摔倒。
鼻子下有些湿润,平凡茫然的抹了把,一片猩红。
流鼻血了??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嘴唇,下巴,止不住的滴在地上,很快汇聚成一片。平凡捏住鼻子仰头,结果血液倒流进喉咙,呛得他不断咳嗽,咳的四处全是血。
平凡捏着鼻子冲进卫生间,只见镜中的自己此刻口鼻中全是鲜红的鲜血,极其惊悚。
邵平凡沉下脸,眸中晦暗深沉。他快速俯身用冷水洗脸,漱口,简单处理一下后才堵着鼻子回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怔怔出神。
“喵——”
一只大猫从唐糖的卧室中探出一只头,呆呆的盯着平凡,但平凡眼下根本没心情理它。
上火了?
但和以前比,自己现在的作息,饮食,算规律了。
刚才陡然袭来的眩晕感已经消失,鼻血也止住了,但平凡的心情并没因此而轻松。
自己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广场上。
宅家许久的平凡可算舍得挪了窝,独自来到广场,徘徊在英雄碑林间。
广场上的英雄碑每周会有人来清扫一次,所以石碑上十分干净,没有污垢,尘土。
对一个人而言,最残酷的莫过于自己曾所熟悉的,所珍视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只剩一个个刻在石头上,冷冰冰的名字。而被独留下的自己,仿佛被世界遗忘,抛弃,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每次来英雄碑,平凡心中只有刻骨铭心的沉痛和悲伤。但这片祭奠亡人的‘公墓’又承载着他前半生的记忆,和他跟世界的联系。
因为自己的‘死而复生’,肖晗的名字已被从石碑上抹掉了,上面缺了一处空白,只剩‘肖一邺’的名字孤零零的放在那。
相比被抹掉名字,平凡更想让以前的自己留在石碑上,但傅伯华说他既然还活着,再把名字留在墓碑上不合适。
平凡用袖口擦拭几下‘肖一邺’的名字,透过名字好像依稀又看见了那个阳光帅气,活泼爱笑的大男孩。
一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这孩子是自己养大的。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牙牙学语,长大成人,再到死亡。自己经历了他短暂的一生,从花开到花败。
当初一邺死后,平凡悲恸欲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今回想仍有些喘不过气。正像傅伯华所说,一邺的死是压垮平凡的最后一根稻草。
“肖神。”有人叫他。
平凡回头,看见了薛田一。
平凡注意到薛田一手上的白花,薛田一笑笑,恭恭敬敬把花放到石碑下,然后鞠躬以表尊敬。
祭奠完后,薛田一才回头和平凡说话。“肖神,好几天没见你了。”
“没出门。”平凡回答,然后又问,“青衫谈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傅伯华的全力配合让他都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
“唐军长不在城内?”薛田一问。
“外出调查。”
薛田一‘哦’了一声,然后调侃的问,“肖神以前和唐军长一向焦不离梦,梦不离焦,形影相随,这次怎么没一起?”
平凡回头,漠然的凝视着薛田一。“你话里有话?”
“没有。”薛田一笑呵呵的否认。“因为野外危机四伏,我担心唐军长。”
“他应付的了。”唐博言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次简单外出调查能出什么事?
“那可不一定。”薛田一反驳。
平凡驻足。
“你究竟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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