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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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的亮光刺的邵唐二人两眼酸涩不已,但两人谁都不敢合眼，只是微眯上眼用手遮着光线忍着眼睛的不适警戒四周。

五盏大灯光源集中在一处把场地照的宛如白昼，一大群人手持刀枪棍棒从四面八方围来把二人包围,跟着谢凭也出现在了人群中。

扫了眼四周的阵仗，邵平凡眨眨因强光刺激泛红的眼压下生理眼泪，回头望向唐博言无声控诉。‘啥情况？’

事情办砸的唐博言有点尴尬,“或许是……应急灯。”他的确暴力拆了供电室的。

谢凭目光阴森的盯着俩人，心口火苗窜动。潜入他家，救走钟涛,还派人烧他物资仓库,仇结大了！！

“唐博言。”谢凭咬牙叫出这个名字。

邵唐二人同步迈上前一步。

“……”邵平凡。

“……”唐博言。

两人相觑一眼,邵平凡把唐博言向后推了一把自己直面谢凭,“我是。”

“邵……”唐博言刚想阻止，哪知邵平凡反手给了他一记铁砂掌，“潘中尉，闭嘴。”

唐博言哽住。

谢凭盯着邵平凡打量，眼神狐疑。

他没见过唐博言，但派出去的手下往回汇报时的信息中有过描述，邵平凡形象上确实符合。但……未免有点太年轻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差不多，据悉唐博言才二十九,保养得当看着二十五六也正常。

“你们倒不怕死，敢明目张胆的打上门！”谢凭恼火。

“你胆子也不小，暗害和谈人员囚.禁钟司令又陷害十月青，你是想上天呐？”邵平凡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惧意。

见邵平凡三言两语道出自己的阴谋,谢凭眼中划过阴鸷的杀气，“钟涛人在哪？”

“我有点不明白。”邵平凡答非所问，“蓝区目的是和谈，集中两区力量共同抗敌，或许当中的确存在弊端但从长远看是利大于弊的，你为什么费尽心思的破坏？”

“是为一己私.欲？但你想过吗？一旦和谈失败蓝区武力攻打黑区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到时尸虫来犯你们便会无力抵抗死无葬身之地。”

邵平凡的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但无形中透露出的威严却让众人后背发凉，不敢应声。

唐博言诧异的盯着平凡微驼的后背，心口仿佛有羽毛刮过划过一丝酥酥痒痒的异样，那本该单薄消瘦的背影似乎顷刻间高大了起来。

谢凭扯下嘴角，丝毫不为邵平凡的规劝所动容。

“你们蓝区的人啊，向来嘴炮无敌，但可惜我免疫。”

“和谈？我看是打着和谈的名号让我们当牛做马当炮灰吧？”

“然后呢？压榨我们，瓦解我们，等到利用价值所剩无几后便兔尽狗烹的除掉我们？就像你的老前辈，当年的肖晗军长一样。”

唐博言色变，神情冷下。邵平凡也目光微暗，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

“想和谈行啊，先把蓝区政.府以前对人类的救世主，大英雄，做的那些龌.龊事公开。”

“不敢吧？”谢凭冷笑。

“因为你们明白一旦当初的真相曝光届时你们将会失去人民的信任，所以你们得隐瞒，宁可让肖晗军长同四万护卫军战士死不瞑目。”

“够了！”唐博言厉喝。

“恼羞成怒了？”谢凭讥诮，“我相信如果肖晗军长在世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邵平凡眼神幽森的盯着猖狂自大的谢凭，语气冰冷，“不，他会觉得你蠢爆了。”

固步自封，不看局势，因个人喜恶任性妄为让一大区人民身陷死境。

“哥！！”

一个几近尖锐的叫声骤然响起。

熟悉的声音喊的邵平凡浑身一颤，身体瞬间僵硬，不肯回头。

不管不顾鲁莽闯入结果让人抓住的冯青杉两眼死死盯着光源中央的人，心口阵阵揪疼，眼睛也酸胀的厉害。

“哥……是你吗？”冯青杉颤声问。

跟冯青杉一块被抓的钟涛第一眼只觉得灯源中央的背影眼熟，但在冯青杉喊出那一声哥后他当即如遭雷击，头晕目眩耳朵嗡嗡直响脑中一片空白。

哥？？

肖晗！？

近情情怯的冯青杉呆滞在原地，钟涛用力咬在舌尖上在感受到清晰的疼痛后一步一步两腿仿佛灌了铅一样走向邵平凡。

有人试图拦下钟涛但是让搞不懂眼下情况的谢凭阻止住了。

听着身后不断靠近的脚步声，邵平凡颓废的闭上了眼。

钟涛来到邵平凡跟前，伸出微颤的手掀开他遮在脸上凌乱油腻的头发，当熟悉的眉眼暴.露在眼前的刹那钟涛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向狂风暴雨都撼不动他分毫的钟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你是人是鬼？”钟涛哽咽的问。

邵平凡避开他的灼灼目光，沉默。

“是你。”

“你还活着？”

“……不。”邵平凡仍试图垂死仍扎一下。

“你化成灰我都知道哪撮是你的！？”

一直以来鲜少在人前把情绪外露出来的钟涛憋不出哭了，一把年纪哭的褶子都出来了，拳头用力砸在平凡的肩。

“你个混蛋！！你上哪去了？我以为你……”

“我一年给你上坟十几回，元宵送汤圆，十五供月饼，端午包粽子春节下饺子，年年七月十五烧大件生怕你在下面饿着冻着。你……我那点工资全花在你身上了！”

“因为你，我们所有人都活在地狱里！！”

“你……”钟涛鼻涕都下来，打够了就攥着邵平凡的衣襟不肯松开。“你不回来，至少捎个信回来啊……”

邵平凡凝视着钟涛相比当初分别时苍老许多的脸，沉默着任由他打骂出气，藏不住的眼泪从眼眶中滑出滴下。

物是人非，或许讲的就是现在吧？

朋友，家人，战友兄弟……全死了。

活着的也不再似曾经。

邵平凡抚上钟涛耳鬓的白发，眼泪不断。

才短短几年而已，他怎么老成这样了？

谢凭一众人怔忪的望着两人，依旧不明所以。

冯青杉跑来，猛地推开钟涛用力抱住了邵平凡。

“哥。”

“哥。”

“哥……”

冯青杉哽咽着，一声一声的叫着。

邵平凡本准备推开他，但在他的哭腔中扬起的手终究是落在他的后背上。

“哭什么？”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

邵平凡不语。

与其痛不欲生的活着他是更想死了，但真死了，对不住那以命相护的四万兄弟。

现在他虽活着，可肖晗的魂早散在了那片埋葬了护卫军的焦土中。

“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肖晗！！”钟涛愤怒。

一声肖晗让所有人都惊了，谢凭握不住枪掉在了地上。原本正感慨‘父子相认’的唐博言也傻了，得亏现在没人注意到他忽略了他此时的傻样。

刚刚，钟涛司令叫邵平凡……肖晗？

是同名同姓吗？亦或是同音不同字。

芦鸣县外。

十几辆车子整齐的停在县城一里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车内。